第101章 心痛且絕望
“媽怎麽死的……”淚水無聲地跌落在地上，悄無聲息的，卻又好似在醞釀著巨大聲響。
“她為什麽會死……”明天的聲音變得很淡，幾乎是透明般指控。
“她什麽時候死的……”
“為什麽你還活著，她卻死了……”
“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明天半跪在地上，一把扯起明季同的領子，“為什麽你沒有護住她！！”
明季同的臉完全顯示在明天眼前，那是一張滿臉胡紮，嘴唇幹裂，眼袋黑眼圈厚重，皮膚暗黃的臉，明天這時候才看到他的父親，瘦得不成樣子，連身上都散發出惡臭的味道。
這還是……曾經那個很高很帥氣很健壯讓人很有安全感的父親嗎？
“爸爸……”明天喉嚨幹澀得似乎快要冒火了
“對不起，兒子，是我的錯……”明季同幾乎泣不成聲，話哽在喉嚨中，淚比話先出，抑製不住，“是我的錯，是爸爸的錯。”
“爸！對不起。”明天一把摟住了明季同，鼻涕和淚水混雜在了一起。
“兒子，我一直在等你回來，你說過你要回來接我和你媽媽的。”
“對不起，是我來晚了，是我的錯，爸……”明天幾乎不能思考了，隻覺得心痛萬分，隻覺得上天不公，隻覺得他的天，塌陷了。
“明天？”墨城從城樓上麵下來，就看到明季同和一個少年抱在了一起。
“你是明天！”墨城的眼睛到處環顧，滿臉的著急。
小北呢？小北呢？
“小北，墨小北，我是爸爸，你在哪裏？”墨城找了一圈也沒找到，於是向明天走了過去，猝不及防的，一把將明天從地上扯了起來。
“明天，我知道你是明天，威脅我那個明天。”墨城眼睛突然變得通紅，他的手改為緊緊抓住明天的領子。
“明天，墨小北呢？我兒子呢？你回來了，小北怎麽不在？”墨城狠狠地搖晃著明天，心揪成了一團。
難道小北……死了……
“嗬嗬嗬……”明天突然笑了起來，笑得眼淚都要出來了，他慢慢又開始大笑了起來。
“哈哈哈……”明天明明在笑，但是一股淒涼卻蔓延進了每個人的骨子裏，很涼，很淒慘。
“你在問我嗎？哈哈哈……”明天笑著，笑得牙齒全部都露了出來，他的眼淚流著，喉結上下急劇地滾動著，一呼一吸間都是粗氣，他的眼神裏麵，是無盡的諷刺還有悲涼。
“小北怎麽了？他是不是出事了？明天你說話啊！”墨城整個人都顫抖了起來，拳頭握得緊緊的，蓄成力，卻沒有動手。
“他死了。”明天說話的聲音很淡，眼裏盡是漠然。
似乎是怕墨城聽不清，明天看著他又重複了一遍，“墨小北早就死了。”
墨城將明天狠狠地推開，推倒在地上，明天也沒有反抗，任由自己倒在了地上，甚至直接完全躺在地上，看著天空止不住流淚。
“你不是說過會保護他嗎？”墨城衝上去，跨在明天身上，雙手扯起他的領子，“你不是說過會把他帶到我麵前嗎？”
“哈哈……”明天再次大笑了起來，“哈哈哈……”
“太好笑了，你真的太好笑了……哈哈哈……”明天突然單手就將墨城推到一邊，隻身站了起來，聲音變得陰翳了起來，“你真的太可笑了！”
“我們當初的約定是什麽？你忘了？”明天嗤笑了一聲。
“你應該慶幸墨小北已經死了，不然你會親眼看著，他辛辛苦苦到了你的麵前，你還沒能夠擁抱他，然後就被我一斧頭砍掉了頭！親眼看著他死，絕望和心痛是此刻的千百倍吧！”
“明天！你的父親我一直護著他的！給他最好的食物，給他最幹淨的水源，給他最豪華的房間住，我還專門派人照顧他！如果沒有我，他早就自己死了千百萬次了！”墨城幾乎是吼了出來。
“哦，這樣啊！”明天向明季同招了招手，“爸，你過來。”
明季同一走過去，墨城就聞到了一股異味，他震驚地看著那個邋遢的男人。
“這就是你口中那個衣食住行都是絕佳的人。”明天諷刺一笑，“比這裏任何一個人都要臭，比這裏任何一個人都要髒，從我進來，我聽到很多人嘀嘀咕咕說我是啞巴的兒子，瘋子的兒子。”
“大東！”墨城的憤怒已經到了極點，幾乎要噴之欲出。
墨東一直在城樓上麵忙，才剛剛下來，就聽到父親在叫他，然後他還看到了一身破破爛爛的明季同，這讓他心裏突然就是一個咯噔。
“大東！我問你，這怎麽回事？”墨城整個人都繃得很緊，急劇的呼吸顯示著他此時的心情並不平靜。
“什麽……爸，什麽怎麽回事？”墨東幾乎是以龜速走了過去。
墨城大步流星向墨東走過去，一把將他扯了過來，“我問你，明季同怎麽回事！”
“我……我不知道爸你到底想說什麽，請明示兒子……”墨東眼睛根本不敢看墨城，心虛的到處看。
“老子把明季同托付給你，然後他變成了這樣？大東，你是我兒子，竟然敢違背我的命令！”墨城揮起拳頭狠狠地向墨東揍了過去，力道之大，墨東直接摔出去了好幾米。
“爸，對不起，我錯了，我隻是看不慣，看不慣你被人威脅。”墨東幾乎是跪著爬了過來，“爸，爸，明季同不是還好好活著嗎？他活著的啊！”
“好一出戲啊！真精彩！”明天用力地拍了拍手，滿臉的諷刺。
“那我媽呢？我媽死了，你就已經違背了我們的約定。”明天走了過去，猝不及防的，突然一腳踩在了墨東的右臉上，墨東大叫著掙紮著，但是他雙手用力都沒能將踩在他臉上的腳扳開。
“你越掙紮，我會越用力的。”明天的聲音冷冷的，透著邪魅。
“明天，放過我兒子，再怎麽說，你的父親沒死，他還有呼吸有心跳，還能擁抱你，而我的小北……死了……”墨城的聲音沉重了起來，他的小兒子墨小北，就那麽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