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八章 心中難過
“昨夜齊太醫來過盛王府，王爺喝的湯藥也找齊太醫驗過了，沒有任何的問題。煎藥所用的藥罐也沒有問題，現在就剩下盛湯藥所用的碗了。那碗昨日被王爺甩到地上打碎，戎戟隻找到了一小塊碎瓷片，囑托劉公公放在錢袋裏，送到了齊太醫的手上。現在還不知道驗下來的結果如何——”戎戟將所有的事情都和慕麒蕭說了，接下來該怎麽辦，他也不知道。
自家王爺現在鬼迷心竅，好在還有一個韶王殿下是清醒的。
慕麒蕭現在心煩意亂，先是他，後是慕麒燁，到底是什麽人要害他們兄弟兩？可是，不管他和慕麒燁兩人受了什麽傷，都有葉芷晗在。隻要她在，必然能治好他們兩。可若是葉芷晗不在呢？
“本王估摸著這個時候，七弟是去找沈清清了。你去她的院子看看，小心提防著點，一切等本王查明之後再做打算。”慕麒蕭沉吟了一會，吩咐戎戟道。
他堅信慕麒燁對葉芷晗的感情不假，至於慕麒燁忽然間就這樣對待葉芷晗，這中間肯定有他不知道事情。思來想去，他隻能想到可能和沈清清有關。
那個女人，早就不應該留在盛王府了！
問了葉芷晗住的院子，慕麒蕭便自己一個人過去了。走到院子門口，卻看見巧兒正在廊下煎藥。小灶上放著一個藥罐，旁邊的小幾上還放著一個。
什麽藥需要一下子煎兩碗？
巧兒蹲在藥罐前，是不是的往裏頭天兩塊柴火。憂心忡忡的想著齊太醫的話，絲毫沒有發覺慕麒蕭已經進了院子。
“主子，盛王妃的情況不大好，還沒有蘇醒過來。”甘勵見慕麒蕭進來，趕緊出來回稟。
慕麒蕭麵色凝重，問道：“齊太醫呢？有沒有盡全力醫治芷晗？”
“回稟主子，齊太醫在屋子裏，已經盡力在給王妃醫治了。隻要喝下湯藥，再配合施針，相信很快盛王妃便會醒來。”至於有多快能醒，這就要看葉芷晗的造化了。“隻是，盛王妃她——”甘勵沒有繼續說下去，這件事情還是讓齊太醫告訴慕麒蕭的好。
慕麒蕭看了甘勵一眼，見他眼神閃躲，便知道是有他說不出口的事情。或者說，不是他能說的事情。抬腿就要進屋子裏去，正好他想問問齊太醫，關於那碎瓷片的事情。
巧兒一句話都沒有說，隻靜靜地跪在地上，給慕麒蕭行禮。慕麒蕭經過巧兒的身邊，低頭看了她一眼，說道：“芷晗受傷，本王知你心中難過。但若是你連自己都照顧不好，又怎麽能照顧好芷晗呢？”
巧兒聽了慕麒蕭的話，磕頭說道：“謝謝韶王殿下關心我家小姐，巧兒替小姐謝謝殿下！”說完，又磕了兩個頭，等慕麒蕭進去了之後，便又繼續回去看著藥罐了。
正如甘勵說的那樣，齊太醫正在給葉芷晗施針，頭上、手臂上、腿上都紮著銀針。葉芷晗閉著眼睛，臉色雖然不似早上那般慘白，但也能說是沒有血色的蒼白。
慕麒蕭站在床前，心痛不已。腦海中回想起那年的冬天，他的小師妹也是這樣了無生氣的躺在床上。不管用什麽方法，都救不回她的性命。現在葉芷晗也這樣，慕麒蕭害怕了，怕葉芷晗會和他的小師妹一樣……
巧兒煎好兩碗藥進來，將藥碗放在桌上。苦澀的藥味彌散開來，很快便充滿了整間屋子。齊太醫也終於收了針，診了下葉芷晗的脈搏，鬆了口氣。
“齊太醫，芷晗的情況怎麽樣？”慕麒蕭見齊太醫鬆了口氣的樣子，趕緊問道。
齊太醫回答道：“回稟韶王殿下，盛王妃的性命是保住了。但是孩子是保不住了，等王妃醒來之後，這喪子之痛恐怕是難免了。”
“芷晗有了七弟的孩子？是什麽時候的事？”慕麒蕭焦急的問。他知道葉芷晗和慕麒燁已經圓房，也知道他們兩個是在什麽情況下圓的房。這一切，都是他們母後的手筆。
可是，那次事情之後，不是說要等葉芷晗的身子再好一些才會計劃生孩子麽？現在現在就……
“按照王妃的脈象來看，已經有一個半月的身孕了。王妃現在的滑脈明顯，想必那孩子已經——”齊太醫告訴慕麒蕭。
慕麒蕭伸手按按眉角，他的頭疼的厲害。算算日子，這孩子應該就是他們圓房的時候懷上的。
原本好好的兩個人，又有了孩子。隻等胎兒足月，生下之後便是美滿的一家三口。隻是這才多長時間，怎麽就成了現在這樣？偏生這一切還都是發生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
若說他們幾個沒有提防，這顯然是不對的。隻能說明，他們的提防的還不夠嚴實，還是讓人找出了破綻來，鑽了空子。
巧兒扶著葉芷晗，給她灌藥。兩碗藥下去，葉芷晗很快便有了反應。
蒼白的臉上有了血色，額頭上有大顆大顆的汗珠落下。腹中的劇痛讓葉芷晗不得不緊緊地抓著身下的床單，嗚咽著咬牙忍著。
巧兒一直陪在葉芷晗的身邊，慕麒蕭和甘勵、齊太醫也在門外守著。
太陽快落山了，屋子裏終於沒有嗚咽聲。巧兒從屋裏出來，紅著眼睛跪在慕麒蕭的麵前，說道：“殿下，小姐說有事想和您說。”
“起來吧，在門口守著，不許任何人進去。”慕麒蕭淡淡道，說完便轉身進了屋子裏。
葉芷晗躺在床上，目光盯著床頂。聽見腳步聲停止，才轉頭看向慕麒蕭。張了張嘴，最後才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喊出了一聲“五哥”。
慕麒蕭過去葉芷晗的床邊坐下，伸手握住葉芷晗冰涼的手，安慰道：“都過去了，以後會好的。”
“五哥，慕麒燁說不愛我，說他隻是在利用我。”天知道葉芷晗在昨晚聽見的時候，她的心被傷的有多疼。胸口那一劍的疼痛，遠遠沒有慕麒燁的那些話來的疼。“還有我和他的孩子，是我沒有保護好他，若是我能早點發現，或許就不是這樣了。”
看著哭泣的葉芷晗，慕麒蕭的心裏一抽一抽的疼。想要安慰她，卻也知道不管說什麽，都是那麽的蒼白無力。現在的葉芷晗，隻有等她自己去舔舐傷口。或許，哭過之後便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