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訴苦

  慕麒燁不知道戎戟的想法,隨口就道:“她的院子裏有茶花,所以你站在院子門口嗅到茶花的香味一點也不奇怪。”


  “主子,那些茶花才剛種下去不久,怎麽可能這麽快就開花——”戎戟對慕麒燁的話表示質疑。然而這些話才剛說出口,他的主子慕麒燁就向他投來了一個“智商堪憂”的目光。


  那些茶花在移栽到葉芷晗院子裏之前,就已經開了……


  “戎戟,你是本王的近侍。這些年來,你辦事的效率確實不錯,但是最近一段時間,你在一些小事上麵時常會犯一些錯誤。”慕麒燁微微皺眉瞧著站在自己麵前的人,半晌說道:“葉芷晗說的不錯,你確實有盲目自信的毛病,且過於自負。”


  登時,戎戟的心裏就“咯噔”了好幾下,如同戰時的擂鼓,狠狠的敲在他的心上。


  “不僅僅是你,還有整個王府裏的暗衛和守衛,多多少少將你的這些特點學了去。”慕麒燁繼續淡淡的說著,目光一直停留在戎戟的臉上。


  也虧得葉芷晗沒有動一些心思,要不然就這幾天的功夫,整個盛王府都要天翻地覆了。不過就現在這樣,也距離天翻地覆不遠了。


  “屬下知錯,屬下這就去領罰!”戎戟撲通一聲跪在地上,以頭點地,磕頭道。心裏默默的為自己腰臀上又要傷上加傷,感到些許悲涼。


  “罷了,傷了你就沒人來伺候我了。”慕麒燁輕輕搖了搖頭,隨後抬抬手,整理了一下外袍,往花廳那邊去了。


  對於自己的下屬,不能一味的打罵懲罰,偶爾也得剛柔並濟、軟硬兼施才行。


  沈清清從葉芷晗的院子裏出來後,回到自己的院子裏,怎麽想都咽不下那口氣。葉芷晗壓根沒有把她放在眼裏,她一個人質憑的是什麽?

  “來人,去花廳!”沈清清想來想去:想要自己在不出頭的情況下讓葉芷晗得到教訓,這件事情隻能去讓慕麒燁做。畢竟,她在慕麒燁的麵前一直都是一個溫文爾雅、知書達理的女子,和葉芷晗那種野丫頭不一樣。


  在自己丫鬟的陪同下,沈清清眼裏含著淚花到了花廳。這個時候,慕麒燁才剛剛坐下,戎戟正在幫自己的主子盛飯布菜。聽見院子裏的腳步聲,抬眼看見沈清清出現在花廳的院門口,小聲的對慕麒燁說道:“主子,沈小姐來了。”


  慕麒燁微微一點頭,執起筷子便開始吃飯。


  沈清清在盛王府裏住了這麽些年,慕麒燁愣是沒有琢磨出她的心思來。平時沈清清都是在自己的院子裏用晚膳的,今天這個時間到花廳來,為的是什麽?

  “清清給王爺請安!”沈清清進到花廳裏,帶著一眾人在慕麒燁的麵前行了個大禮。


  “起來吧!”慕麒燁往沈清清那邊看了一眼,而後問:“用晚膳了沒有?”


  “稟王爺,清清還未用晚膳。”沈清清站起身,回答道。


  “既未用晚膳,那便在這裏用吧。戎戟,添一副碗筷。”慕麒燁打發戎戟去做事,目光看著沈清清在自己丫鬟的攙扶下坐到了他的對麵。


  沈清清那雙紅了的眼眶格外的顯眼,自然是入了慕麒燁的眼中。“眼眶怎麽紅了?是否府中有人讓你不開心了?”


  慕麒燁知道,沈清清的不開心肯定是和葉芷晗有關係的。但是他一點也不著急把這件事情往葉芷晗的身上扯,畢竟那丫頭也是個有手段的人。


  “清清沒事。”沈清清低下頭,用手裏的帕子擦擦自己的眼角,說話的聲音蚊子的嗡嗡聲差不多。


  可是沈清清身邊的丫鬟可就不幹了,臉上浮現出焦急的神色來。她是沈清清親自挑選的人,一言一行都是得到沈清清的準許的。所以,現在在慕麒燁的麵前露出這樣的神情,也是她們主仆兩在來的路上就說好了的。


  傍晚的時候,沈清清已經去了葉芷晗的院子裏看過。確實如她聽到的那般——葉芷晗現在手裏除了沒有銀子之外,在王府裏想四處走動那是一點問題都沒有。而王府裏那些看著她的暗衛,一點用處度都沒有。


  還有今天進葉芷晗屋子大門時,那桌上擺著的全都是乾林苑才有的墨竹。哪怕天色已經暗了下來,但是那通體漆黑的竹子,沈清清是不會認錯的。


  這府裏隻有乾林苑裏種了竹子,種的就是墨竹!這種竹子本就珍貴,有銀子也不一定能買得到。別說葉芷晗沒有銀子了,就是有,她也沒有可能在京城裏買得到!


  不管是小虎崽兒還那墨竹,都是慕麒燁心愛之物。她以前隻站在那竹林前看過,想伸手去摘,卻被慕麒燁給攔了下來。那現在葉芷晗為什麽可以用那些竹子?她不甘心,很不甘心!


  沈清清的丫鬟咬著下嘴唇,正在想著要怎麽把沈清清交代給她的事情辦好。而後咬牙直接走到花廳的大門口,朝著慕麒燁就跪了下來。


  “王爺,沈小姐的眼睛是哭紅的!”才開口說完這一句話,這個丫鬟便也忍不住哭了出來。像是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差點一口氣上不來就背過去了。


  戎戟忽然睜大了眼睛,瞧著眼前的這一幕,根本不知道這個丫鬟是要幹什麽,隻能傻愣愣的站在慕麒燁的身邊。


  而慕麒燁則是知道的明明白白,感情這兩個女人在某件事情上麵杠上了,這會找他訴苦來了。


  雖然不知道沈清清是什麽人,但是從當年忽然出現在他的身邊來看,沈清清就不是一個簡單的女子。


  一個獨身女子,又是在那戰亂紛飛的時候,她是怎麽一個人逃出來的?若說她手無縛雞之力,慕麒燁表示不相信。


  “有什麽話,你直說就好,不必哭哭啼啼的。”慕麒燁瞥了那侍女一眼,淡淡的說道。手裏的筷子依舊不停,繼續夾菜吃飯,好像這周圍的人和事和他沒有任何的關係。


  “是——”小丫鬟聽見慕麒燁的話,趕緊回答。抽噎著用自己的手帕將眼淚擦幹,將沈清清教給她的那些話全都說了出來。


  “你是說,葉芷晗話裏話外都在諷刺你家小姐?”慕麒燁聽完了那丫鬟的話,才慢慢的問了一句。抬眸看向沈清清,問:“葉芷晗真是這麽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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