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嗷嗷的叫
秋冬季節的白天總是特別的短，葉芷晗和巧兒被關在柴房裏才幾個小時，外麵的天色就暗了下來。
屋子裏的光線越來越暗，葉芷晗想去開窗子，讓外麵的光再透進來一點，哪知道這窗子也被人從外頭鎖上了，好在桌上有燭台和火石。
巧兒將蠟燭點上，再看一眼做蛙跳的葉芷晗。“小姐，你已經這樣跳了幾百個了，不累嗎？”巧兒拍拍自己的大腿，讓酸脹的滋味兒讓她皺著皺眉頭。
被關在這裏的幾個小時，她也閑著沒事做，便跟著葉芷晗做起了蛙跳。哪知道她這個小身板還沒有蹦躂幾下呢，兩條腿就開始變得酸脹起來。此刻的她隻能坐在長椅上待著，連走兩步都使不上勁。
再看看她家小姐，臉上紅紅的，一點累的樣子都沒有，依舊背著手在旁邊那塊不大的地方蛙跳轉圈圈。
“累，當然累！”葉芷晗回答，臉上細密的汗珠因為她在做蛙跳，順著臉頰流下來，最後在下巴那邊匯聚成滴，滴在了自己的衣服上。領口的地方早已經汗濕，印染出一塊塊的汗漬。
“既然累，那小姐為什麽還要這樣跳來跳去的？”巧兒不解。難道不應該是知道累了就停下來嗎，為什麽還要繼續折騰自己？
“我這是在鍛煉自己的身體底子呢，隻有身體底子好了，才不容易生病。別人找我麻煩的時候，我就能立即反擊回去。”隻有身體底子好了，才能將這具身子，連同自己前世的訓練技能全都發揮出來。
巧兒眨巴著眼睛想了一會，最後才鄭重的點點頭，說道：“小姐說的對！那巧兒以後也要跟著小姐鍛煉，也要和小姐一樣的厲害！”
“你就不用和我一樣的厲害啦，你在我身邊，除了日常生活的基本技能，其他的隻要學會一樣就好了！”葉芷晗剛好做完了五百個蛙跳，忍著大腿的酸脹感，做了一套拉升運動，而後才坐到長椅上，麵對巧兒。
“要學會什麽？小姐是不是要巧兒那些輕功，就是一吸氣就能跳上屋頂，然後腳尖點地就能飛出去好遠的？”巧兒的眼裏閃著光。
“這倒不是，如果你想學的話，讓這王府裏麵的暗衛教你吧！”葉芷晗自己都沒有這樣的本事，怎麽可能教巧兒呢。
“那小姐要教巧兒的是什麽？”
“教你跑步啊！”葉芷晗說著，提起桌上的水壺，捏著一個小杯子。給自己倒了杯水，小口小口的喝著。
“跑步？這個巧兒會跑啊！”巧兒想，身為一個小丫鬟，跑步這種小事情，哪裏還用得著自家小姐教。“巧兒以前在人牙子手裏的時候，每天都要趕好遠的路。人牙子不會給我們這些小丫頭們雇馬車的，所以都是隻有他們自己雇一輛馬車，我們都在後麵跟著。”
“要是跟不上，他們就會用皮鞭抽我們。時間長了，我們就能跟上隊伍了。”巧兒說起自己的往事，身子還有一些微微的顫抖。
葉芷晗能想得到，那些人牙子是不會對這些丫頭們手軟的。輾轉多個州府的路上，肯定不會給他們這些小丫頭們吃飽飯，更不會容許她們累了就坐下來休息的。至於那些打在她們身上的鞭子，也定是鞭鞭到肉，打得她們皮開肉綻的。
想到這裏，葉芷晗回憶了一下巧兒剛才跟著她一起做蛙跳的時候。她做完了五百個才停下來的，可那也是在巧兒剛剛休息不久……
“巧兒，你說的那個跑步，拚的是耐力！”葉芷晗道：“我要教你的，拚的是爆發力！”
“耐力？爆發力？小姐，您說的這些我都聽不懂。”這些詞匯，巧兒以前連聽都沒有聽說過的，現在更是滿腦子的問號。
“現在聽不懂沒有關係，以後你就懂了。”葉芷晗笑笑，不多做解釋。
沒有多久，便有人給他們送了晚飯過來。雖然不知道王府裏邊是主子們的飯菜是什麽樣的規格，但就看在端過來的這幾道飯菜上來看，給她們兩吃，那是足夠的！
送飯的小丫頭將食盒收拾好了便離開了柴房，關門的時候，外邊傳來鐵鏈和上鎖的聲音。
飽餐一頓之後，巧兒就有點懨懨欲睡。反倒是葉芷晗，一點睡意都沒有。
“巧兒，累了的話你就先睡吧，我一會再睡。”葉芷晗說。“我準備打個坐，冥想一下。”
巧兒這會兒上下眼皮直打架，已經累到不行了。在今天以前，她從來沒有一頓飽飯。每天晚上都是饑餓交加，根本睡不著。今天卻不一樣，最大的收獲就是吃飽了飯，認了一個很不得了的主子。
現在她吃飽了，眼皮就開始不聽話了，滿腦子都在想好好的睡一覺。剛才葉芷晗沒有發話，她也不敢睡，隻能在長椅上坐著。靠著自己意誌力，不讓自己困到鑽桌子底下去。
“小姐，您也別太累了，早些休息吧！”巧兒起身，連打了幾個哈欠，轉身過去幹草去了。別看她那個小身板經不起風吹的樣子，幹起活來手腳還是挺利落的。沒過多久，就把幹草鋪的厚厚的，看著就挺軟的。
“你先睡，我一會就來。”葉芷晗說完，盤腿坐在地上，閉上眼睛不再說話。前世在家休假的時候，她會去瑜伽館裏練練瑜伽，或者跟著瑜伽老師一起焚香打坐冥想。
隻是，她畢竟是從軍中走出來的人，即使是在冥想的時候，耳朵也都是豎著聽著周圍的聲音的。這種高度警惕的狀態，是她進入軍中的第一節課就學到的。
哪怕她已經離開軍隊很多年，這些學到的，或者說已經成為習慣的東西，都不可能再改掉了。
不知過了多久，忽然門口一陣撥弄鐵鏈的聲音傳了進來。“嘩啦嘩啦”的鐵鏈碰撞聲，從門口那邊傳過來，同時還伴隨著一陣陣“嗷嗷”的叫聲。
葉芷晗睜開眼睛，往門口看了一眼，心裏已經有了答案。這種動物，她在原始森林裏麵可沒有少遇到過。
“小姐，這外麵——外麵是什麽聲音？”巧兒被外麵的動靜吵醒了，盯著門口，咽了口口水，戰戰兢兢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