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王怎麽都沒想到,她能喪心病狂到這種地步。
“尤若慈,你若想要報複我,大可衝我來,為何要做出通敵叛國的荒唐事,你可想過,你這麽做,日後讓雲城如何自處嗎!”
王後雲淡風輕道:“這就不需要你操心了,皇甫正弘,你還是關心關心自己的處境吧!”
說完,她的目光隨即落到風素影身上。
風素影被囚禁在這裏二十年,每日清湯寡水的飯菜,黯淡無光的環境,卻並沒有奪走她驚為天人的美貌。
如今披散著長發的模樣,更是多了幾分楚楚可憐。
王後看在眼裏,憎在心裏。
若不是她這副狐媚模樣,當初也不會把皇甫正弘的心勾走,讓她孤寂一生。
她憎惡的盯著風素影,風素影也正好抬頭望向她。
這種恨不得把人千刀萬剮的眼神,風素影已見慣了。
“王後,你恨我,恨正弘,甚至不惜一切報複我們,這些我都可以理解。
可Y國的百姓是無辜的,你無端挑起戰爭,會連累多少無辜的人……”
王後看著風素影悲切的模樣,隻覺得她在裝模作樣。
“行了,風素影,你這副偽善的嘴臉,還是留給皇甫正弘看吧,你若是真這麽仁慈,當初也不會不要臉的搶我丈夫!”
風素影羞愧的低下頭,臉上帶著懊悔。
“當初之事,是我對不起你,我自私的跟正弘進了宮,傷害了你,我向你道歉。
我自知罪孽深重,因此,當初你無論怎麽虐待我,我都沒有怨恨過。
如今二十年過去了,你也折磨了我二十年,我希望我們之間的恩怨,就此了結。”
皇甫正弘見她向王後懺悔,打斷她道:“素影,你別這麽說,你並沒有錯!”
聽她說這番話,王後站在原地,大笑不止。
這聲道歉,她等了二十年。
可是,她並不接受!
“風素影,現在說對不起是不是太晚了?你別以為裝可憐我就會放過你,你帶給我的痛,你就是還一輩子也還不清!
不止是你,還有皇甫正弘,你的女兒,你的兒子,他們都會因為你付出代價,我會讓你們一家人都生不如死!”
見王後越說越激動,國王怒而起身,狠狠的甩了她一巴掌。
“夠了!尤若慈,我看你已經神誌不清了!”
王後的臉被打偏了過去。
她瞳孔張大,雙目充血,聲音從齒間發出:“皇甫正弘,你竟然敢打我……”
國王正視著她,滿目怒意。
“我打的就是你!你已經被仇恨衝昏了頭腦,連自己在做什麽都不知道了!”
王後頂著紅腫的臉,抬唇冷笑。
“你說錯了,我比任何時候都要清醒,我就是因為清醒的太晚了,才痛苦了這麽多年!
皇甫正弘,你等著吧,再過兩天,L國大軍就會徹底攻下Y國,我要讓你親眼看著國家滅亡,百姓橫屍街頭,哈哈哈……”
她仰頭大笑,轉身出了石屋。
國王看著她的背影,直到石門合上。
“瘋了,她已經徹底瘋了!”
他氣息漸重,怒火中燒。
可奈何身體無力,根本拿王後沒有任何辦法。
王後上次讓他吃的藥,藥性竟到現在還未退散。
他僅是站了幾分鍾,便已覺得腿下無力,甚至難以支撐他站起身。
不過,他還是手撐著石壁,堅持站立,免得素影擔心。
風素影正在低頭神傷,整個人沉浸在自責之中。
“都怪我當初太過自私,若不是我,也不會連累這麽多人。”
國王蹲下身,重重的歎了口氣。
“素影,這根本不怪你,就算沒有你,王後也會把我對她的冷淡發泄到其他人身上,這是她心靈的扭曲,怪不得你!”
風素影收斂起眼中的傷感,想起剛才王後所說的話,眼中帶著擔憂。
“正弘,王後剛才說,Y國已經快被L國徹底攻陷了,你趕緊想個辦法離開這裏,說不定還能挽回現在的局麵,解救百姓!”
看著她眼中的期盼,王國重重點頭。
可如今他這身體,想要逃跑,似乎是不太可能的。
“素影,放心吧。”
話音剛落,石門忽然開啟,兩個送飯的女人走了進來。
她們熟練的把飯食放在了國王兩人麵前,便準備離開。
國王忽覺胃裏一陣翻騰,便喊住了她們。
“帶我去趟盥洗室。”
兩個女人對視一眼後,上前攙扶著他,往外走去。
…
出了地宮後,國王又被她們帶到這個熟悉的院子。
兩個女人守在盥洗室門口,國王獨自走了進去。
當他來到洗手台,打開水龍頭時,一根銀針忽從水龍頭衝了出來,直直的落到了他的掌心。
國王略顯詫異。
昨日他來這裏的時候,還用過這洗手台,水龍頭裏並未衝出任何東西。
他拿起這根銀針,仔細端詳。
“這是……”
諾曦常用的銀針!
皇甫璃月用銀針給人治病之時,他曾見過多次。
這特製的銀針,他再熟悉不過。
看來,諾曦來過這裏。
她一定是知道這裏是地宮的另一個出口,隻不過,沒有找到這裏的機關。
國王強撐著身子,扶著洗手台,終於看到了一絲希望。
與此同時,盥洗室門外傳來敲門聲,還有其中一個女人不耐煩的聲音。
“好了沒有?”
國王收起手中的銀針,打開門走了出去。
兩個女人帶著他走到這院子其中的一間屋子內。
這屋子裏,有一個肉眼看去,鑲在牆上的木櫃。
此刻的木櫃,正如一扇門般向外敞開著。
這木櫃,便是通往地宮的機關。
隻不過,這木櫃的機關隻能在地宮內開啟,這房間根本無法開啟機關進入地宮。
這就是之前皇甫璃月找不到機關所在的原因。
也是之前王後去往地宮,隻能從地宮大門進入的原因。
帶著國王來這院子的兩個女人,刻意沒有把這木櫃推回原處,就是怕木櫃歸位後,她們無法再進入地宮。
此刻,國王被這兩人攙扶,重新進入地宮。
在踏進地宮的那一刻,他垂下手臂,袖口處的銀針隨之掉落,沒有發出一丁點響聲。
帶他進入地宮的兩個女人,也並未發現他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