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後,您別這麽說,父王不來看您,那也是您有錯在先。
您若是願意替我和姬靈汐解除情蠱,將功補過,我想,父王一定會原諒您。
而且,如今E國使臣傷了您,是E國理虧,您若願意抓住這次機會,E國那邊,也不會太為難您。”
這話,倒是提醒了王後。
她被E國使臣傷了,E國得負全責。
這個時候,她若是替姬靈汐解了蠱,E國那邊應不會再要求國王對她重懲。
說不定這王後之位,還能保住。
王後正在猶豫,理查德從外走了進來。
“王後,您沒事了吧?”
王後看到他,眉頭一擰。
理查德與她帶親,平日裏在王宮需要避嫌,他來找她,絕對不是來看她這麽簡單。
“什麽事?”
“王後,剛才公主找了我,讓我把以前伺候過她母後的侍女名單給她看看,之後,她就出宮了。”
理查德是王宮的管家,在王宮裏伺候過的侍女的資料都在他手中。
侍女資料上,不僅有名字,還有各種身份信息。
王宮侍女都是有年齡限製的,伺候過風素影的那一批侍女早就退休出了宮。
很顯然,皇甫璃月一定是去找她們打聽當年的事情了。
“什麽?她去找當年伺候風素影的侍女了?”
王後聽了這話,激動起身。
即使牽動了傷口也毫不在意。
皇甫雲城趕緊上前攙扶,疑問道:“母後,她去找風素影以前的侍女,您這麽緊張做什麽?”
母後眼神複雜的看了他一眼。
“你不懂,當年風素影在宮中,我沒給過她好臉色,若是那些侍女在皇甫璃月麵前胡說八道,再傳到你父王耳朵裏……”
皇甫雲城覺得她有些杞人憂天。
“那又如何?母後,當年是您先嫁給父王的,那個風素影破壞了你和父王的感情,您不給她好臉色,那也是應該的!
再說了,她當年是自殺,父王親眼所見,再怎麽樣也賴不到您的頭上,您怕什麽?”
王後神色這才淡定了許多。
她臉上泛起一抹陰惻惻的笑。
“是啊,風素影當年是自殺,與我何幹?我倒是要看看,這個皇甫璃月能查到什麽!”
…
宮外。
一處僻靜的民宿中,皇甫璃月找到了當年伺候過母親的,其中一位侍女。
這位侍女年紀已不小了,獨自經營著這家不大不小的民宿。
皇甫璃月來到這裏,自報身份後,這位侍女便猜到了她的來意。
侍女請了她坐下,開始與她講述關於當年她母親的事。
“素影王後是我在宮裏見過的,最沒有架子,最溫柔的女人。
她從不把我們這些侍女當做下人看,所以當時,寢宮的侍女都很喜歡她。”
聽著她描述母親,皇甫璃月似能感覺到母親的溫柔和善,嘴角不自覺的露出恬靜的笑。
“不過,寢殿裏卻有一人看不慣她,這個人,我想我不說,公主也能猜到。”
皇甫璃月直言不諱道:“你說的是王後?”
她毫無顧忌的點點頭。
如今她已離宮多年,自然不再忌憚王後,對皇甫璃月也並未有所隱瞞。
“是的,不過也能理解,沒有女人願意與其他女人分享自己的丈夫。”
皇甫璃月繼續問道:“所以,王後那個時候對我母親十分惡劣,對嗎?”
侍女重重點頭。
“是的,不過,王後很聰明,在國王麵前把素影王後當親妹妹,國王一離開,便立刻換了一副嘴臉。
她經常在素影王後麵前貶低素影王後,國王不在時,甚至把素影王後當做下人使喚。
曾經有一次,我偷偷看到她對素影王後大發脾氣,她扯著素影王後的長發,肆意蹂躪。
甚至,她在虐待素影王後時,選用的是極其細微的長針刺入她的皮膚,十分殘忍。
這樣一來,素影王後身上不會留下任何傷痕,這就導致了素影王後就算告訴國王,也沒有任何證據。
而王後做這一切的時候,都會打發走所有侍女,若不是那一次我偷偷在門縫中看到,也不敢相信。”
回想起這些,這侍女還心有餘悸,臉上帶著恐懼之意。
皇甫璃月聽著侍女描述的這些,垂放在大腿上的手已緊緊握起。
她雙目泛紅,看著這位侍女,厲聲斥責道:“你既然看到了這些,為什麽不去告訴我父王!”
侍女見她一臉戾氣,連忙起身,下跪請罪。
“公主恕罪,我當時隻是一名卑賤的侍女,我根本不敢得罪王後!”
在宮裏待久了的人,早已養成了“耳聾眼瞎”的習慣。
這是宮內的生存法則。
即使看到這些,她們也隻能裝聾作啞。
皇甫璃月呼吸漸重,聽著母親所受的苦,她巴不得立刻把王後挫骨揚灰!
看著麵前跪著的侍女,她忍著心中怒意,繼續問道:“所以,我母親的死,也與王後有關,對嗎?”
侍女趴在地上,不敢抬頭。
“公主,這個我不敢隨意猜測,不過,素影王後在自殺之前,的確有些奇怪,一向溫柔的她變得無比暴躁,仿佛變了一個人。
而且,我好幾次都看到她在房間偷偷的哭,在自殺之前,她其實已經有多次自裁的行為了。
不過,好在每次侍女都發現的及時,救下了她,直到她得知自己懷了二王子,精神狀態才稍稍好了一些。
至於後來她為什麽會選擇在二王子出生那天自盡,我就不太清楚了。”
皇甫璃月無法再淡定的聽著這些故事。
她怒而起身,抓住侍女的手臂,把她從地上拽了起身。
“走!我帶你去見父王,你親口把這些告訴他!”
她終於明白,為何姨媽會那麽憤怒,甚至對父王有怨氣。
原來,父王對母親受的苦絲毫不知。
母親不顧一切嫁給了他,過的卻是豬狗不如的生活。
這一刻,她內心也充滿了怨氣。
她已經迫不及待想讓王後為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可這位侍女,並未配合她。
侍女掙脫了她的手,退後了好幾步。
“公主,請您饒了我吧,我已遠離王宮,隻想好好生活。
今天告訴您這些,也是因為看在素影王後從前對我的好。
可恕我不能跟著您去王宮,我上有老下有小,現在還不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