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語氣慌張,顯然是被嚇到了。
穆景辰忙問:「爺爺,你們沒有受傷吧?」
「沒有,好在剛才你讓我們下了車。」
老爺子覺察出不對勁,問道:「景辰,你是不是提前就知道車子出了故障,不然怎麼會突然打電話通知我?」
穆景辰看了眼皇甫璃月,回道:「是,這車前段時間就出過問題,忘了修了,剛才突然記起來,就趕緊給您打了電話,您放心,我這就安排別的車過去。」
經這一遭,老爺子的心情顯然受到了影響。
「剛出門就遇到這種事,太不吉利了。」
皇甫璃月扯了扯穆景辰的衣袖,伸手示意把電話給她。
接過電話,她說道:「爺爺,那改天再出門吧,我讓景辰把行程延後。」
這話正合老爺子的意,於是決定行程后延,一會兒直接返回家中。
通完電話,她把手機送還給他,卻發現他眉頭蹙得很緊。
「璃月……」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
她打斷他,眼皮垂了下去。
「這些天,我的意識雖然被佔領,但並不是毫無感知,你是害怕那段記憶再佔據我的大腦,傷害孩子和爺爺,對吧?」
他沒有否認。
借夏令營支開爺爺和孩子,正是因為如此。
「延後兩天,可以嗎?」
她的語調帶著請求。
這也是嫁給他以來,第一次用這種語氣跟他說話。
她低著頭,極力隱藏低落的情緒。
「我會儘力控制自己。」
他這才發現,他只想著保護家人,卻忽略了她的感受。
按照時間來算,她已經幾個月沒見過孩子了。
「好。」
他把手放在她的肩上,嘗試著安撫她。
「璃月,是我沒考慮周到,忘了你很久沒見孩子,你放心,有我在,會保護好孩子的。」
她這才抬起頭,感激的看著他。
「謝謝你,景辰。」
不久后,穆老爺子帶著孩子返回家中。
對於車子發生爆炸的事,他還心有餘悸。
「家中的司機越來越懈怠了,出門前都不檢查車輛的情況,景辰,今天要不是你電話打的及時,我和五寶他們幾個,怕是回不來了!」
幾個孩子也悶悶不樂的,被車子爆炸的場景驚到。
「是啊爹地,你不在現場,都不知道我們的車損壞的有多麼嚴重。」
「那麼大的一輛車,瞬間都成碎片了,我們要是在車裡,估計也……」
「呸呸呸!三寶,你說點吉利話行不行?」
孩子們對剛才的事展開激烈的討論,皇甫璃月垂著眸,眼裡帶著深深的自責。
穆景辰把手搭在她的手背,攬下責任。
「爺爺,這事都怪我,司機早就告訴我車子有些問題,我忙於工作,給忘了。」
老爺子體諒他的辛苦,並未責備。
「算了,好在我的幾個曾孫沒事,老話說的話,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我家的幾個小曾孫,都是有福的人!」
幾個孩子隨了太爺爺的性子,凡事都往好處想,被太爺爺這麼一說,心情頓時好了起來。
「太爺爺,那我們都是有福的人咯!」
老爺子被逗笑。
「是是是,我們都是有福的人。」
見幾個孩子沒有被嚇到,老爺子放心了許多。
「景辰,老話說的話,出遠門得看看日子,我打算選個黃道吉日,再帶幾個孩子去夏令營。」
穆景辰點頭答應。
「爺爺,您覺得哪天好,我再安排。」
談話中,這場『意外』就這麼悄無聲息的過去。
但皇甫璃月把這責任歸咎於自己,自責到暗自精神內耗。
與家人的歡聲笑語比起來,她顯得格格不入。
穆湘是個細心的孩子,很快就發現媽咪心情低落,於是,悄咪咪的來到媽咪身旁,挨著她坐下。
「媽咪,你怎麼看起來不開心,是因為車禍的事擔心我們嗎?」
被女兒一語道破心思,皇甫璃月更加歉疚,甚至不知道該如何回應。
穆湘絲毫沒被車禍的事影響,軟糯糯的說道:「媽咪,我們沒事,書上說,人生註定坎坷,我們提前經歷災難,未來的路就會一路平坦,所以,你該為我們高興才對。」
女兒心境明朗,皇甫璃月欣慰又感動。
「五寶說得對。」
穆湘嘻嘻一笑,隨即盯著她紅腫的腳。
「媽咪,你的腿還沒消腫,我給你按摩按摩吧?」
「好啊!」
即使頭痛未減,她仍舊覺得無比幸福。
其他幾個孩子見狀,也紛紛跑了過來。
「媽咪,我們也給你按摩!」
他們爭先恐後,又是按腿又是按肩,把皇甫璃月圍得嚴嚴實實。
穆景辰擔心他們觸碰到她的傷口,不斷在旁提醒道:「你們小心點,你們媽咪身上還有傷呢!」
皇甫璃月忙說道:「沒關係的,我的傷好的差不多了。」
她享受這份熱鬧和幸福,也珍惜和家人在一起的每分每秒。
——
夜深了。
穆景辰 督促孩子們入睡后,回到房間。
皇甫璃月還沒睡,靜坐在床上,一臉的心事重重。
「璃月,怎麼還不休息?」
他坐到床邊,抓緊她的手。
「還在想白天的事?」
她點點頭。
「雖然爺爺和孩子們都沒說什麼,但我心裡還是過不去這個坎,我真的不敢想,要是今天他們出了什麼事……」
他抱住她,截斷後面的話:「他們沒有出事,別用假設的結果讓自己自責,歸根究底,這件事不是你的錯。」
她靠在他胸口,緩了好一會兒,這才在心底說服自己。
「景辰,那段記憶到底是誰的,為什麼她要害我們一家人?」
事已至此,他也沒有隱瞞。
「是姬鳳儀的記憶,當初黑塔的那個實驗室,並不只是她用來創造死士的,她收集了自身的記憶,強行灌輸到你的大腦。」
她驚愕的抬起頭。
「是她!她為什麼要這麼做?」
「據我所知,當初她引爆黑塔,應該是在她計劃之中,她自身已經年老,即使沒有葬身黑塔,也根本活不了多久,所以她籌謀多年,創立實驗室,就是想借個年輕的身體再活下去,而你,就是她選中的對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