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放心,我不累,為您和孩子們下廚,我只覺得高興。」
說話間,她又給幾個孩子盛了些。
「寶貝們,媽咪親手燉的湯,你們可要都喝完哦。」
她笑的很甜,看起來就是一個溫柔的慈母。
穆憶趴在餐桌,毫無食慾的推開湯碗。
「我沒胃口,不想喝。」
穆湘見他不買媽咪的賬,揪著他的耳朵教訓。
「媽咪親手做的,你要是不喝,我就讓大哥他們給你灌進去!」
穆憶生無可戀的抬起頭,看向爹地求救。
「爹地,我真的沒胃口,我好睏,只想睡覺。」
穆景辰還沒開口,穆南和穆城齊聲道:「我們也好睏。」
管家在一旁打趣:「幾位小少爺,是這幾天戶外活動比較多嗎,怎麼一回來就困了?」
幾個小傢伙一同搖頭。
「沒什麼戶外活動,就是很困。」
皇甫璃月把湯碗往他們面前推了推,輕聲細語的哄道:「好啦,再困也要吃點東西,把這湯喝了,你們再上樓睡覺。」
幾個孩子懂事,知道這是媽咪辛苦做出來的,便拿過湯碗準備喝掉。
這時,一直沉默的穆景辰忽然開口。
「他們不願吃就不吃了,餓一頓沒什麼的。」
說著,他推開孩子面前的湯碗,對著他們說道:「你們幾個眼睛都快睜不開了,趕緊上去睡覺吧。」
「爹地,媽咪,太爺爺,那你們慢慢吃。」
孩子們打著哈欠,陸續離開了餐桌。
這一舉動引起了皇甫璃月的不滿。
「我辛苦燉的湯,孩子們連嘗都沒嘗一口,你也太慣著他們了。」
穆景辰把孩子們的湯碗拿到自己面前,笑道:「孩子們不喝,我全喝了就是。」
話間,他舀起一勺送進嘴裡。
見狀,皇甫璃月沒了話說,又轉頭催促穆老爺子:「爺爺,您也快嘗嘗吧。」
穆老爺子點點頭,十分捧場的喝了一大口。
穆景辰夾了口菜送到嘴裡,毫無食慾的咀嚼著。
——
晚上。
才九點多鐘,別苑就一片安靜。
管家往樓上看,不禁感到奇怪,自言自語道:「少爺很少早睡,今天怎麼這個點就休息了?」
身旁的傭人接話道:「老太爺這兩天也睡的格外早,以前這時候他都要出去溜溜彎的。」
「是嗎?」
管家猜想:「老太爺不會是身體哪裡不舒服吧?」
這時,皇甫璃月從樓上下來,打斷兩人的對話。
「時間不早了,你們都去休息吧,景辰和孩子都已經睡了,用不著伺候了。」
「好,夫人您也早點休息。」
說完,管家帶著傭人走了出去。
大廳再次安靜下來。
皇甫璃月給自己倒了杯茶,慢條斯理的品嘗著。
茶水見底,她盤算著時間差不多了,便又往樓上走去。
嬰兒房。
穆未央還在睡覺,月嫂坐在搖籃旁,翻看著嬰兒書。
聽到門口的聲響,月嫂回頭看去。
「夫人,您還沒休息。」
皇甫璃月來到搖籃邊。
「想孩子了,過來看看,你出去吧,我陪陪孩子。」
月嫂猶豫了。
穆景辰白天才交代過,不要讓夫人和孩子單獨呆在一起。
「夫人,我就在一旁站著,不會打攪到您。」
皇甫璃月表情一凝。
「怎麼,我說話不管用了?」
「不,當然不是。」
「那還不出去?」
月嫂沒了辦法,只能乖乖離開。
皇甫璃月凝視著搖籃里的孩子,笑容帶著幾分詭異。
她抬起手,慢慢向孩子靠近,眼神也變得越來越陰暗。
忽然,一隻大手扼住她的手腕,冷聲問道:「你想幹什麼?」
她偏頭一看,頗為驚訝。
「你怎麼來了?」
穆景辰甩開她的手。
「依你的意思嗎,我不該在這,而是在房間睡覺,對嗎?」
他的冷言冷語讓她意識到了什麼。
她嘴角揚起,語氣也隨之變軟:「剛才我聽傭人說你已經睡了,怎麼又起來了,是睡不著嗎?」
說著,她向他靠近,手順著他的腰摸了過去。
再向深入時,他一把抓住她的胳膊。
「別來這一套,璃月從不會這樣,你想學她,也該學的像一點!」
她被他甩了出去,差點跌倒。
直起身後,她不僅沒有發怒,反而笑了起來。
「真是無趣,本來還想陪你多玩玩的,誰知你這麼快就揭穿了我,看來你和你夫人感情還挺深的,否則同一副皮囊,誰能認得出?」
她走近他,指尖從他的臉輕劃到脖頸。
「反正我和你夫人是同一具身體,到底是我還是她,又有什麼區別呢?」
他退後兩步,和她拉開距離。
「當然有區別,我夫人不會像你這樣惡毒,你也妄想佔據她的身體!」
「可惜我已經佔據了。」
她得意一笑。
「那天從試驗台上醒來,你夫人的意識就已經不存在了,這幾天和你相處的,都是我!」
她繞著他打量了一圈,冷笑道:「認命吧,你夫人已經不可能回來了,哦不,嚴謹地說,她還存在,因為我會用她的身份繼續生活下去。」
「你想都別想!」
他聲色俱冷,警告道:「你只不過是一段被植入璃月大腦的記憶數據,還妄想代替璃月,痴人說夢!」
「呵呵。」
她毫不在意的笑了笑。
「你說的沒錯,我只是一段記憶數據,但你知道我為了完成這件偉大的事,花了多少年的功夫和心血嗎?」
他看著她的臉,眼中滿是不可思議。
因為此刻,她說話的神情像極了一個人。
「看你這表情,猜出我是誰了?」
她坐了下來,蔑視著他。
看他驚訝到說不出話,她又說道:「你以為我那幾十年把自己關在黑塔做什麼,我花了畢生心血,才研究出這種可以讓我延續生命的方法,抽取記憶儲存,再輸入另一個人的腦中,連我都沒想到,我居然成功了……」
她越說越激動,臉上都是不可一世的傲氣。
穆景辰怔在那裡,詫異的心情久久無法平息。
他也曾懷疑過,璃月腦中的這段記憶到底是誰的,為什麼當初姬鳳儀會這麼做。
如今,一切都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