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伸出手指,顫顫巍巍的指著上方。
「小少爺,他,他在樓頂!」
所有人都大吃一驚。
「樓頂?!」
管家點點頭,著急的說道:「剛才我站在門口的時候,小少爺的一隻鞋子從上面飄了下來,我仔細一看,發現小少爺就在頂樓的護欄上!」
話音剛落,東方瀚便推開他,不管不顧的往樓上跑。
秦雅涵也來不及多想,快速跟了上去。
穆景辰覺得奇怪,走出大廳,朝著樓上看去。
如管家所說,孩子正在頂樓的石柱護欄上躺著。
他曾見過東方家頂樓護欄的結構,只有手臂粗的寬度,孩子放在這裡,稍一動彈,就會毫無懸念的掉下來。
見此狀況,他立即對著管家說道:「趕緊多拿幾床被子出來,以防孩子掉落!」
管家也不敢耽擱,帶著家裡的傭人上樓拿被子。
大廳里的賓客聽到動靜,紛紛跑出來查看。
看到孩子被放在頂樓護欄,臉都被嚇的變了顏色。
「天哪,是誰把孩子放在了上面,這也太危險了!」
「東方家不會是得罪了什麼人吧,怎麼會有人這麼惡毒?」
「先別說這些了,趕緊都幫幫忙,要是孩子掉下來,人多好接住!」
一群人圍在樓下,生怕孩子會滾落下來。
管家拿來棉被高舉,急的頭上直冒汗。
這棟樓整整五層多高,孩子要是掉下來,即使被接住,怕也會落個大毛病。
所有人都目不轉睛的盯著樓頂的孩子,一刻都不敢放鬆。
穆景辰看樓下人手夠了,便想著去樓上看看。
目光掃向皇甫璃月時,發現她也如眾人一樣盯著樓頂,只是眼神十分平靜,頗有種看好戲的意味。
此刻,他的腦中劃過一個可怕的想法。
但孩子的性命要緊,他沒有多說什麼,三步作兩步的往樓上跑去。
樓頂。
孩子躺在石柱護欄上,還在熟睡中。
秦雅涵和東方瀚趕到時,魂都要嚇掉了。
「孩子……」
秦雅涵腿下一軟,跌倒在地。
這時,孩子聽到動靜醒了過來,嘴裡發出『咿咿呀呀』的聲音,手腳也胡亂的動了起來。
這一動,直接重心不穩,小小的身體往樓下倒去。
「孩子!」
秦雅涵嘶吼著,整個人幾近崩潰。
東方瀚則以最快的速度沖了上去,想要抓住孩子。
可還是晚了一步,伸出的手只抓到了孩子的鞋子。
親眼看著孩子墜落,他獃滯在那裡,只覺得世界突然安靜,半天都沒有緩過神。
秦雅涵迅速從地上爬起,奔到他身邊,看到他手裡只有一隻虎頭鞋,頓時兩眼一黑,直直的倒了下去。
「雅涵!」
東方瀚一手攥著孩子的鞋子,另一隻手掐著她的人中,人已臨近崩潰。
秦雅涵醒了過來,一把搶過他手裡的鞋子。
「孩子呢?」
他偏過頭,不敢面對。
「孩子呢,我問你,我們的孩子呢!」
她拽著他的衣袖,歇斯底里的哭喊。
他緊緊抱住她,想用這樣的方式給與安慰。
秦雅涵絕望掙扎,死死咬住他的肩,眼淚啪嗒啪嗒落下。
就在這時,孩子的哭聲傳來。
兩人頓時止住傷痛,驚訝對視。
因為這聲音離他們很近,而且格外清晰。
東方瀚把秦雅涵扶起,兩人一同趴在護欄上查看,這才發現,穆景辰在第四層的窗戶口接住了孩子。
「孩子……孩子沒事……」
兩人喜極而泣,趕緊朝樓下奔去。
孩子好好的躺在穆景辰懷裡,哭聲響亮,應該是被嚇到了。
秦雅涵把孩子抱了過去,緊緊摟在懷中,激動落淚。
「兒子,你知不知道,你嚇死媽媽了,要是你出了什麼事,媽媽也不想活了……」
東方瀚心疼的擦掉她臉上的淚,心中十分滋味。
「雅涵,孩子已經沒事了,別哭了。」
說完,他看向穆景辰,感激道:「景辰,雖然有些話說出來太過見外,但我還是想說,謝謝你,要是孩子今天沒有救回來,我和雅涵估計都……」
說到這兒,他忽然哽咽。
穆景辰拍著他的肩:「都是兄弟,一家人不說兩家話。」
東方瀚整理好情緒,點了點頭。
「好好的滿月宴,不知是誰這麼狠毒,居然想致一個剛出生的嬰兒於死地!」
他攥緊拳頭,又道:「這件事我一定要查清楚,找出兇手,狠狠的懲治!」
——
好好的滿月宴出了這樣的事,東方家的人都沒了興緻,賓客也只是草草吃了些東西,宴席便結束了。
賓客臨走時,還被管家等人盤問了一番,確認不是兇手,才放他們離開。
賓客們一邊接受盤查,一邊談論著今天的事。
「東方家是不是得罪人了,怎麼會發生這種事?」
「就算是得罪人,也不至於報復在一個嬰兒身上,這也太不是人了!」
「要是孩子真從樓上摔下來,後果真是不堪設想,到底是什麼樣的人,才能想出這樣歹毒的法子?」
聽著賓客的話,東方家的人一臉沉重。
東方振華作為一家之主,對此事發表了看法。
「今天邀請人都是和我東方家交好的,不存在打擊報復,這事實在是太過蹊蹺了。」
見賓客已走的差不多,他知道,今天要想查出結果是很難了。
於是,他的目光放在了穆景辰身上。
「穆先生,你救了我的孫子,按照禮數,今天本該留你和你夫人的,但出了這樣的事,我實在沒有別的精力再去設宴款待你們,只能改天了。」
穆景辰搖頭道:「舉手之勞而已,您實在不必客氣,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揪出兇手,排除後患,我和夫人就不在這叨擾了,先走了。」
和東方家的人道別後,他便帶著皇甫璃月走了出去。
一直到大門口,皇甫璃月都沒說過話,似乎是不太高興。
上車后,他先開口打破了兩人間的寧靜。
「璃月,對於今天發生的事,你怎麼看?」
她並沒有發表看法,而是反問道:「你想讓我說什麼?」
此刻,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看錯了,總覺得她的眼神充滿了挑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