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景辰看著璃月,滿臉都是不可置信。
「這不可能,在一個小時前,璃月明明還是好好的,她還記得我們的孩子,還能和我正常交流!」
他歇斯底里,想要韋楓告訴他這一切都不是真的。
韋楓理解他的心情,但並不想欺騙他,只能勸慰。
「穆先生,您先冷靜冷靜,其實早在你們去遊玩之前,這段記憶就在穆夫人腦中擴散了,只是穆夫人意志力頑強,沒有被這段記憶控制。
之後穆夫人回到江城,她體內的藥劑已經完全被吸收,按理來說,那個時候她的大腦就該被這段記憶佔有了,可奇怪的是,她人還是好好的。
這次這段記憶在她大腦的面積突然擴散的這麼厲害,我想,應該就是幾個小時前,她被注入不明藥水的緣故。
如果我沒猜錯,那個譚院長是想讓這段記憶徹底佔有夫人的大腦,才製作了一些激發情緒的藥水,注入了夫人的體內。
而夫人之所以會像現在這麼痛苦,是因為她自身的意識正在和這段不屬於她的記憶作鬥爭,導致的頭疼欲裂。」
穆景辰壓根不想聽這些。
「有沒有什麼辦法能讓璃月恢復正常?或者……清除她腦中多餘的那段記憶?」
韋楓搖了搖頭。
「要是能這麼做,我也不用等到現在,大腦是人體的控制中心,也是無比脆弱的地方,稍有不慎,很可能對穆夫人造成無法挽回的傷害。」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璃月變成另一個人?」
穆景辰眸色灰暗,眼中充斥著不甘。
他無法眼睜睜的看著璃月的大腦被佔有,更無法接受璃月會以這種方式離開他。
韋楓惋惜的嘆了口氣,又側身看向一旁的屏幕。
屏幕里的圖案正在發生變化,原本面積增大的那一塊開始收縮。
雖然收縮的面積並不大,但讓韋楓看到了一絲希望。
「穆先生,快看!」
穆景辰朝他指的方向看去,頓時皺眉。
「這是什麼意思?」
「這說明夫人的大腦還沒完全被佔有,至少……她還留存著些許意識。」
穆景辰懵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現在她到底是璃月,還是另一個人?」
對此,韋楓也無法給出準確答案。
「這個我也不清楚,只有等穆夫人清醒過後再做判斷了。」
穆景辰頓時焉了下來。
而後,他守在皇甫璃月身側,一直緊緊抓著她的手,並試圖喚醒她。
「璃月,你別嚇我,快清醒過來,父親母親還有孩子們都在家裡等著你,要是你出了什麼事,我該怎麼向他們交代?」
隨著時間一點一滴過去,皇甫璃月原本痛苦的表情緩和了許多。
半個小時后,隨著鎮靜劑的藥效過去,她終於蘇醒了過來。
「璃月!你醒了!頭還疼嗎,還是身體有哪裡不舒服?」
穆景辰攥著她的手,一句接一句的問。
皇甫璃月並沒有立即回答,而是獃獃的盯著天花板,不知在想什麼。
看著她這副摸樣,穆景辰朝韋楓投去疑惑的目光。
他是在向他確認,眼前的璃月到底是他的妻子,還是另一個人。
韋楓望向檢測儀的屏幕。
皇甫璃月的腦部數據並未變化,另一段記憶佔有了一大半,另一小半則是她自身的意識。
因此,他還是無法準確分辨,只是搖了搖頭。
為了確定這個答案,穆景辰繼續在她耳邊呼喚:「璃月,你能聽到我說話嗎?」
看她發獃,他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皇甫璃月眨眨眼,視線由天花板轉移到他身上。
「景辰,這是哪,我怎麼在這?」
她坐了起來,疑惑的看向四周。
不等穆景辰回答,她又看著韋楓問:「韋先生?你怎麼也在?」
聽到她這麼稱呼自己,韋楓如釋重負的呼了口氣。
「穆先生,看來她還是夫人。」
穆景辰緊張的心終於落地。
他緊緊擁住她,慶幸道:「璃月,幸好還是你。」
皇甫璃月拍著他的背,笑道:「不是我還能是誰?景辰,我記得之前你不是帶我去醫院嗎,為什麼我會出現在這?」
他緩緩鬆開手,解釋道:「醫院檢查不出你的身體狀況,所以我就求助了韋先生,璃月,你現在還頭疼嗎?」
她搖搖頭。
「不疼了,什麼感覺都沒有。」
韋楓接話道:「應該是藥水藥效已過,所以夫人才恢復如常。」
穆景辰幫她摘下頭上儀器,又把她從儀器台扶了下來。
「韋先生,今天真是多謝你了,要不是你,我估計到現在還像個無頭蒼蠅。」
「穆先生你客氣了,說白了我也只能幫你分析,並沒有真正幫到你和穆夫人什麼。」
皇甫璃月聽著二人的對話,也跟著向韋楓道謝:「韋先生,謝謝。」
韋楓擺擺手,覺得他們太過客氣。
「夫人你沒事就最好了,剛才我用儀器看到,你腦中的那段記憶已佔據了你大腦中心的大半面積,雖然你暫時安然無恙,但千萬不要放鬆警惕,一定要控制好自己的情緒,只有你意志力夠頑強,才能抵禦那段記憶對你大腦的攻擊。」
「好,我明白了。」
皇甫璃月點頭應下,隨即對著穆景辰說道:「景辰,我們回家吧,我想孩子和爺爺了。」
穆景辰看她已經相安無事,牽上她的手。
「韋先生,我先帶璃月回家了,後續璃月要是再出什麼狀況,我會隨時跟你聯繫。」
「好。」
韋楓點點頭,目送兩人離開。
看到兩人走遠,他腦中忽然浮現出皇甫璃月剛剛說的話。
「韋先生,你怎麼也在這?」
這句話像是咒語般,在他腦中不停重複。
他甩甩頭,讓自己的腦子清凈了一些。
靜下心后,他開始覺得這句話不太對勁。
這裡是他的實驗室,皇甫璃月曾經來過很多次,剛才她問出這句話的時候,已經起身看過周圍的環境,應該一眼就認出來了,怎麼會問他這個問題?
他越想越覺得奇怪。
來到大門口想要提醒穆景辰時,發現他的車已經走遠。
見狀,韋楓又打消了這個想法。
她的大腦剛才經過激烈的鬥爭,蘇醒後有些糊塗也並不奇怪,要是真有問題,穆景辰作為她的枕邊人,肯定會立馬發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