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皇甫璃月在迷迷糊糊中聽到零碎的腳步聲。
以為是譚運良送飯來了,她強撐著睡意抬起眼皮。
視線朦朧中,一個男人的身影逐漸清晰。
從身形來看,這並不是譚運良。
她瞬間清醒,猛得睜開了眼。
「你是誰?」
眼前的男人她並不是完全陌生。
曾經他們在研究院里見過一次,只是她並不知道他是什麼身份。
此時,熟睡中的魏妘被她的聲音驚醒。
魏妘抬頭一看,一眼便認出了他,眉頭一瞥道:「譚季霖,你來幹什麼?」
她和譚季霖向來不對付,只是之前在譚運良面前,她不得不裝作和善大度,從沒有和他紅過臉。
如今和譚運良攤牌,她的語氣盡顯厭惡。
當然,譚季霖對她也是如此。
對於她的問題,他選擇直接無視。
皇甫璃月聽到魏妘叫他的名字,頓時清楚了他的身份。
原來是譚運良的兒子。
一時間,她看他的眼神都帶著反感。
譚季霖注視了她一會兒,又轉頭看了看魏妘,表情十分驚訝。
今夜,他是趁著父親離開后偷偷溜進來的。
原先只是懷疑這裡面有古怪,現在親眼看到皇甫璃月和魏妘在這,吃驚的說不出話。
這恰好證明,穆景辰所說的都是真的。
皇甫璃月見他一言不發的盯著自己,不高興的問道:「你到底想幹什麼?」
雖然事實已經擺在這,但譚季霖仍對父親抱有希望,便向她確認道:「是我父親把你抓來這裡的?」
皇甫璃月看他一副毫不知情的樣子,不由得疑惑,但還是回答道:「這是你父親的地盤,你說呢?」
答案不言而喻。
譚季霖難以接受事實,自語道:「父親為什麼要這麼做?」
魏妘看他還蒙在鼓裡,眼中生出鄙夷之意。
「因為他想拿璃月做實驗,利用璃月擴大聲譽,好滿足他強烈的虛榮心!」
「你住嘴!」
聽到她貶低的話,譚季霖瞬間惱了。
「別把所有人都想得跟你一樣虛榮,父親身為研究院的院長,不需要搞這些手段賺取名聲!」
「呵呵……」
魏妘笑出了聲。
「看來你對你父親一點都不了解!」
譚季霖給了她一個白眼。
「我不需要從你這種女人嘴裡了解我父親!」
他對她從沒有好臉色,對於她說的話更是嗤之以鼻。
皇甫璃月忍不住插話:「你要是真了解你父親,就不會對他的所作所為一無所知。」
他頓時失語,沒了話辯駁。
「不,我不相信父親會這麼做,我去找他問清楚!」
他衝出實驗室,氣勢洶洶的要去質問父親。
誰知,剛走出休息室,便見父親臉色陰冷的站在那。
不等他開口,譚運良就質問道:「這麼晚了,你跑去我的實驗室做什麼?」
他聲音低沉的可怕,彷彿是在審問一個十惡不赦的犯人。
譚季霖緩了緩情緒,反問他:「父親,皇甫璃月怎麼會在你的實驗室,你抓她過來到底想幹什麼!」
事情敗露,譚運良毫不慌張。
「季霖,這件事你不要插手,就當什麼都沒看到,趕緊回家休息!」
「父親,這事關乎研究院,關乎穆家,關乎您的聲譽,我怎麼能當作沒看到?」
譚季霖沒想到父親是這種反應。
這也從側面承認,這一切都是他乾的。
譚季霖只覺得晴天霹靂。
他一直尊敬的父親,背地裡竟然是這麼可怕的一個人。
譚運良若無其事的拍著他的肩:「季霖,你放心吧,這件事不會影響研究院,也不會影響到我的名聲,至於穆家……等我的實驗成功,穆景辰也沒話可說,說不定到時候他還得感謝我呢!」
「感謝?」
譚季霖頓覺他不可理喻。
「父親,您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你把穆景辰剛生產完的妻子抓走做實驗,竟然還說他會感謝你?」
「季霖,你先冷靜下來聽我說,我之所以費這麼大的功夫把皇甫璃月抓過來,那是因為發現了她和普通人有不同的地方,你知道嗎,她的身體數據遠高於常人,腦中還有一段被強行輸入的記憶……這在科研界可是首例,是一個重大的發現,如果好好利用起來,我們研究院必定名聲大噪,說不定還能藉此機會得到國外科研院的支持,你想想,這是多麼偉大的成績!」
他越說越激動,彷彿已經試驗成功,站在了一個新的高度。
對此,譚季霖卻十分費解。
「父親,即便她的身體和常人不同,您也沒有資格擅自抓她做實驗,這是違法的,要是這件事傳出去,我們研究院這些年樹立的名聲就全毀了!」
譚運良笑了笑,一副盡在掌握之中的模樣,聽他說完,還安慰道:「你放心,父親早就想到了這些,所以已經提前做了準備,要是這件事日後被傳出去,我會以保護江城居民安全為由,把皇甫璃月傷人的事再大肆宣揚……這樣一來,人人都會覺得她是個危險人物,而我抓她做實驗,只是為了居民的安危著想。」
聽著他的全盤計劃,譚季霖只覺得後背發涼。
「父親,可是皇甫璃月並沒有做錯什麼,您這麼做,她會被整個江城的人敵對,我們這不是在害人嗎?」
「別說的這麼難聽,父親這是在為民除害,我不是都告訴你了嗎,她腦中的另一段記憶一旦控制了她,她就會變成一個兇殘暴戾的惡魔,到時候一樣會人人喊打,我只不過是幫她加速了進度罷了!」
譚運良毫無悔過之心,反而覺得自己的行為十分正派。
「好了,季霖,這件事你就別插手了,時間這麼晚,趕緊回去睡覺吧!」
「父親,可是……」
「沒什麼好可是的,你要是還當我是你父親,就不要阻撓我的計劃!」
看齣兒子想要勸阻他的心思,他及時制止。
「要成大事,就必然有人要犧牲,皇甫璃月能成為我的實驗品是她的福氣,要是日後我因此聞名國內外,也算是有她的一份功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