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疼的拿過母親的手,用雙手緊緊握住。
「母親,雖然我沒親眼見過您原本的樣貌,但父親給我看過您以前的照片,您長得很美,且那個美麗的容貌已經深深印在了我的心裡,無論您現在是什麼樣子,都不會改變我心中母親美好的模樣。」
這番話讓風素影心生感觸,漸漸濕了眼眶。
「璃月,母親知道你是個孝順的孩子,不會因為容貌嫌棄母親,但……請原諒母親,我沒有勇氣用這副容貌去面對任何人。」
曾經,她有一副令人羨慕的美貌,任誰見到她,都不由得會多看兩眼。
雖然她從不覺得這是值得驕傲的資本,但如今,旁人在看到她時眼中露出的畏懼和嫌棄,讓她無法不去在意。
皇甫璃月體諒母親的心情,但更希望母親能過了心裡這個坎,從此大大方方的生活。
「母親,我理解您心裡的顧慮,但你總不能一輩子戴著面紗,躲在房間不出門吧?」
風素影垂下眼瞼,雙眸暗淡無光,緩緩說道:「能一輩子待在這裡,我已經覺得很幸運了,不敢再奢求其他。」
她曾被囚禁折磨那麼多年,回想起來,如今的生活簡直就是奢望,哪還敢去奢望太多。
皇甫璃月看得出,母親還沒走出從前的陰影,對未來生活也沒有太多憧憬。
「母親,父親帶您來江城生活,就是希望您能忘記以前的痛苦,變成以前那個對生活充滿期待的風素影。
可是,現在你卻整日把自己關在房間,不與任何人接觸,您想想,父親的心該有多痛啊!」
風素影略有動容。
但這份動容,很快就化作一聲長嘆。
「我又何曾願意整日待在這裡。」
她抬起眼眸,望著皇甫璃月的眼睛:「璃月,你知道嗎,在這裡待的久了,我經常會想起那段被囚禁的日子,我很害怕,很想走出這裡,可當我踏出這扇門,異樣的眼光就會接踵而來,讓我喘不過氣。」
皇甫璃月坐到母親身旁,擁住了她。
「母親,我明白。」
內心再強大的人,也不可能完全不在意旁人的目光,更何況母親經受了那麼多折磨,身心脆弱,再經不起任何打擊。
一番安慰過後,皇甫璃月見母親情緒平和,這才鬆開了她。
「母親,我知道,其實你很想走出房間過普通人的生活,所以,我想了一個可以暫時消除您顧慮,讓你能自信走出房間的辦法。」
「什麼辦法?」
「人皮面具。」
風素影以為自己聽錯,頗為驚訝的看著她:「什麼?」
皇甫璃月向她解釋了現代科技的發達,並說道:「以現在的科研技術,完全可以為母親製作一張完整的人皮面具,讓您過上正常的生活。」
聽完,風素影有所心動。
「只是,這種面具戴上會不會嚇到別人?」
「不會的,以科研院的技術水平,會做出與母親膚色貼合的面具,並且看起來和您原來的肌膚一模一樣,絕對不會嚇到別人。」
她詳細的講解過後,風素影終於沒了顧慮。
只是她還有些猶豫,並沒有立即答應下來。
皇甫璃月見狀,繼續勸說道:「母親,我已經和研究院那邊說好了,只需您和我過去一趟,取一個您的臉部輪廓模型,不出半個月的時間,面具就能做好了。」
風素影糾結不已,沒有回應。
「母親,做這個面具很簡單的,如果到時候您不滿意,我們不戴就是了。」
勸了半天,她終於點頭。
「好吧,璃月,母親答應你。」
給母親做完思想工作,皇甫璃月笑容更加燦爛。
「母親,那您準備準備,明天一大早我就帶您過去。」
說完,她把桌上的面重新端給母親:「說了這麼一會話,再不吃面都要涼了。」
風素影端過碗,慢條斯理的吃了起來。
吃完早餐,皇甫璃月聯繫了研究院,並和他們約好時間。
處理完這些,她見時間還早,便又離開了別苑。
不久后。
一輛計程車停在韋楓工作的研究所門口。
皇甫璃月從車上走了下來,並朝著研究所裡面看去。
在門口等了幾分鐘,韋楓才著急忙慌的從裡面出來。
「夫人,實在是不好意思,剛才有個小實驗,耽誤了一點功夫。」
「沒關係,我也是剛到。」
皇甫璃月親和一笑:「我們進去吧。」
韋楓點點頭,隨後便帶著她進入了研究所。
「夫人,您是什麼時候回江城的?」
「就在幾天前,之前因為有些忙,所以沒有聯繫你。」
兩人閑聊幾句后,來到了韋楓的實驗室。
知道她幾天要來,他打發走了其他人。
皇甫璃月環視這安靜的實驗室,說道:「在我離開江城之前,你不是說,孕晚期我體內的藥劑會徹底與我的身體融合嗎?」
韋楓看了眼她七個月大的肚子,嚴肅的點了點頭。
「是的,按時間推算,這藥劑已經開始發揮作用了。」
皇甫璃月眼裡染上疑惑:「可是我並沒有感覺自己的身體有什麼變化,而且,我現在是十分清醒的,也沒有被另一段記憶所影響。」
韋楓目光盯在她身上,並圍著她轉了一圈。
見她並無怪異之處,也開始納悶:「這就怪了,依照我的研究結果,藥劑開始發揮作用的時候,你就該覺察到自己的異樣了。」
話畢,他又觀察了她一會兒。
實在看不出個所以然,才提議道:「夫人,可能要請你上儀器檢查一下了。」
「沒問題。」
皇甫璃月十分配合的上了儀器。
韋楓則來到儀器前,觀察著顯示屏上的數據變化。
老半天過去,他一句話都沒說,只是眼神越來越複雜。
皇甫璃月忍不住開口詢問:「怎麼樣了?」
韋楓關掉儀器,示意她起身。
「什麼都看不出來。」
她來到顯示屏前,看著上面複雜的數據,疑問道:「怎麼會什麼都看不出來?」
韋楓分析道:「儀器檢查不出任何問題,只有兩種可能,一是你體內的藥劑已經消失,二……藥劑已與身體徹底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