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出,四人跪爬到穆景辰腳邊,對著他磕了起來。
「謝謝穆先生,謝謝你救了我們的孩子……」
皇甫璃月走到近前,幫著他把四人扶了起來。
「叔叔阿姨,你們快起來,我們是小輩,受不住你們的大禮。」
四人這才起身,又朝著他們鞠了好幾個躬,這才作罷。
這時,之前被救出的女人從裡屋走了出來。
見到父母的那一瞬,她淚如雨下,癱軟在他們的懷裡。
「爸!媽!俊哥他生死未卜,我們的孩子也……嗚嗚嗚……」
「爸媽都知道,在來的路上孟警官的人已經把情況告訴我了,孩子,你受苦了。」
兩個老人哭成淚人,和女兒抱作一團,哽咽到說不出話。
與此同時,那個幸活下來的孩子也被抱了出來。
另兩位老人看著這個黑瘦的嬰兒,不敢相信的問道:「這是我們的孫女?」
孟警官點點頭:「已經確認過她的身份,她就是你們的孫女。」
兩個老人小心翼翼的接過孫女,看了又看,心疼的流出了眼淚。
「孟警官,請問我兒子和兒媳呢,他們是不是都已經……」
話還沒說完,兩個老人就已泣不成聲。
孟警官不願打擊他們,一時不知該怎麼回答,猶豫過後,才說道:「十分抱歉,你們的兒媳已經遇害了,至於你們的兒子,暫時還沒有確切的消息。」
一聽到這個消息,兩個老人差點暈死過去。
孟警官只好安排手下把他們帶去裡屋,好生安撫。
待幾位老人離開,他才惋惜的說道:「就現在的情況來看,他們的兒子估計也是凶多吉少。」
皇甫璃月和穆景辰同他的想法一樣。
程翠的目標是孕婦,她們的丈夫對她來說沒什麼作用,也許早就被殺人滅口了。
對此,他們也只能期盼程翠還能存留些人性,沒有對他們下毒手。
「孟警官,我們已經和你告完別,也是時候該走了,至於程翠,如果有什麼消息,麻煩你知會我一聲。」
「好,穆先生,穆夫人,你們慢走。」
隨後,穆景辰帶著皇甫璃月離開了這裡。
長街上,皇甫璃月看著繁鬧的集市,發出心底的疑問:「景辰,你說,程翠會不會已經回到這,並且就在我們周圍?」
穆景辰望著身旁來來往往的人,給出了答案:「也許吧,不過現在全鎮的人都知道她是殘害孕婦的兇手,她要是敢現身暴露自己,無疑是自投羅網。」
「說得對。」
皇甫璃月放下心裡的顧慮,和他一同漫步在這長街。
拋開之前的遭遇,這裡的生活令她十分嚮往,如果不是怕肚子里的孩子再發生危險,她一定會選擇在這裡對待些時日。
傍晚,她倚靠在窗邊,看著古鎮獨有的夜景。
景色雖美,卻沒能帶走她眉宇中的愁緒。
肚子里的孩子還有兩個月出生,等她回到江城,如果韋楓還沒研究出對抗體內藥劑的方法,她又該怎麼辦才好?
憂思之時,不遠處無人的街道上,一抹熟悉的身影吸引了她的注意。
那人戴著草帽,帽檐壓得很低,她的角度只能看到半張臉。
可即使如此,她也一眼認出了這身衣服。
是程翠!
準備喊人之時,程翠忽然抬起頭,兩人的視線對到了一起。
當看清程翠的模樣,皇甫璃月立即怔住了。
她沒了右眼,臉上血糊糊的一片,格外嚇人。
這一瞬,她忽然想起,那天在洞中並不是程翠在關鍵時刻放了她,而是她奪了程翠手裡的刀,插入了她的眼睛和身體。
當記起所有,皇甫璃月的眼神也發生了變化。
不遠處的街道上,程翠正憤憤不平的望著她。
惡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后,又消失在那條無人的街道。
皇甫璃月目送她離去,並未聲張,而是默默走出了房間。
「夫人,您是有什麼吩咐嗎?」
門口待命的兩人恭敬詢問。
「沒有。」
皇甫璃月聲色很冷,蔑視兩人道:「我出門透透氣,你們不必跟著我。」
她很少露出這種不屑的目光,語氣也和尋常有些差異,門口的兩人互相看了一眼,都感覺到了奇怪。
「夫人,老大交代了,我們得形影不離得保護您才行。」
「我說了不許跟就不許跟!」
她聲色忽然凌厲,兩人頓時面帶難色。
害怕惹她生氣,他們也不敢再說什麼,只能低下頭,任由她從面前走過。
待她的身影消失在視線里,其中一人趕緊說道:「快,去告訴老大!」
——
廢棄的破廟裡,程翠把供桌上的水果拿起,窩在角落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
此時此刻,她的心裡還在謀划著,該怎麼去找皇甫璃月報仇。
一個蘋果下肚,門口傳來「咯吱」的推門聲。
她以為是鎮上的居民,趕緊鑽到供桌底下,偷摸觀察著外面的情況。
門被推開之後,一雙穿著女鞋的腳踏了進來。
來人走路很輕,進門后便停下了。
而後,便沒了其他動作。
程翠心生疑惑,但害怕被人發現,並不敢掀開桌布查看,只是壓低身子,想看看這女人在做什麼。
當她把臉貼向地面朝外面看去時,對方也在彎著身子看她。
「終於找到你了。」
兩人視線碰撞之時,程翠嚇了一激靈。
「怎麼是你!」
看到皇甫璃月,她下意識捂著那隻受傷的眼睛,恐懼感充斥著全身。
而後,又趕緊掀開桌布走了出來,離了皇甫璃月幾米遠。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
之前她雖然在皇甫璃月的視線里露過臉,但兩人距離很遠,即使皇甫璃月立即派人出來搜尋,也不可能這麼輕易的找到她。
皇甫璃月一步步靠近,直到她跟前才停下。
她想要逃,卻被皇甫璃月一把扼住脖頸,生生拽了回來。
她湊近她,享受般嗅著她身上的血腥味。
「你以為,你能逃得過我的手掌心?」
程翠即使再蠢,也發現了她的不對勁。
真正的皇甫璃月不會有這麼冷酷的眼神,也不會如一個變態的惡魔,做出這種常人難以理解的動作。
「你,你怎麼會變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