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方法雖然有用,實際上卻是在透支身體。
可她沒了別的辦法,只有這麼做,才能堅持走出這山洞,尋求生機。
跟著程翠走了好一會兒,前方還是烏漆嘛黑,彷彿看不到盡頭。
皇甫璃月停住腳步,對著她的背影問道:「你故意帶著我在這繞圈,對嗎?」
程翠回過頭,本想開口狡辯,那把尖刀便插到了她的胸膛。
她震驚在原地,顯然沒料到皇甫璃月會真的動手。
「別挑戰我的底線!」
皇甫璃月抽出尖刀。
刀尖上,只沾了指甲蓋大小的一點血。
她並不是手下留情,而是身體的力氣只允許她這麼做。
好在把程翠嚇住了。
程翠以為她這是給自己的下馬威,不敢再帶著她兜圈子,直往出口的方向走去。
途中,那些棕黑色的蟲子又出現了。
它們亮著「血紅的眼睛」,佔領了前方道路,就好像是發現了食物般興奮的「滋滋」叫。
望著前方黑暗裡的「血紅眼睛」,皇甫璃月本能的感到恐懼,掌心也似乎在隱隱作痛。
但她知道,程翠肯定有辦法對付這些蟲子。
果不其然,在離蟲子幾米遠的時候,程翠停住腳步。
不過,她並沒有立即驅趕這些蟲子,而是望著它們,若有所思。
皇甫璃月盯著她的後背,緩緩道:「我知道你有辦法趕走它們,別耽誤時間。」
「是桂香那個吃裡扒外的東西告訴你的吧?」
程翠側過頭,言語里儘是對吳桂香的不滿。
千算萬算,沒料到會在她身上栽跟頭。
皇甫璃月並沒有正面回應。
「不要岔開話題,快點趕走它們,帶我出去!」
程翠把手伸進口袋,在裡面摸索著。
憑藉著燭光,皇甫璃月緊盯著她的口袋。
針腳十分粗糙,且容量比一般袋子要大很多,一看就是後期自己縫製的。
這讓皇甫璃月留了個心眼。
在程翠即將抽出手時,她用尖刀抵在她的手腕。
「別想動什麼手腳,我隨時能要了你的命。」
程翠頓了頓。
「你離我這麼近,我能動什麼手腳?」
似乎是怕皇甫璃月不信,她又把手裡的東西放回口袋。
「如果你不信我,就直接把我殺了吧,不過別怪我沒提醒你,這些黑屍蟲已經盯上我們,把我們當做食物了,如果不儘快驅趕,我們兩都將會成為一具白骨。」
皇甫璃月默默放下刀。
程翠從口袋裡掏出一包藥粉,撒在四周。
那些黑屍蟲嗅到藥粉的味道,發出陣陣刺耳的聲音,隨即退散。
「姑娘,我們走吧。」
程翠收起剩餘的藥粉,放進了口袋。
皇甫璃月正打算跟隨,卻發現身子越發沉重,連抬腳都十分艱難。
剛走兩步,她就身子一歪,差點摔倒。
聽到動靜,程翠回過頭,舉起蠟燭照著她的臉。
燭光微弱,但她臉色如白紙,還是讓程翠發現了端倪。
「姑娘,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要不要我攙著你?」
皇甫璃月站直了身子,佯裝無事。
「我身體很好,你趕緊帶路吧!」
程翠上下打量著她,嘴角帶著若隱若現的笑,隨即轉身繼續帶路。
可沒走多久,銀針的作用消失,皇甫璃月身體虧損得厲害,腳步明顯慢了下來。
一小會兒的功夫,就和程翠拉開了距離。
「姑娘,你快點走啊,前面可就是出口了。」
程翠站在前方,似笑非笑的催促著。
皇甫璃月虛汗不止,程翠的身影在她眼裡越來越模糊,最後變成了數不清的重影。
她深呼著氣,手觸摸到衣服上的銀針,可想了想,又還是放下了。
再透支身體,孩子就會有危險,不能拿孩子的命去賭。
身子搖搖欲墜之時,她扶住身旁的洞壁,以為能支撐到走出山洞。
可還沒走幾步,就因體力不支而倒地。
再想站起,卻只是有心無力。
程翠舉著蠟燭走了過來,借著燭光俯視著她。
「姑娘,你這是怎麼了,不是讓我帶你出去嗎,怎麼還沒到出口,你就先倒下了?」
她語氣平平,彷彿早已猜到會是這種結果。
皇甫璃月定定的看著她,一句話都沒說。
「黑屍蟲身上帶的是劇毒,只要沾染上一點,足以讓人在短時間斃命,你體內的毒素雖然已經排出,但毒素曾在你體內停留過,後遺症就夠折磨你十天半個月的。
你就算再厲害,那也是個肉身,加上你懷著身孕,這後遺症會更加強烈,所以,就別再想些不切實際的東西。
等我拿到想要的東西,說不定一高興,就真的帶你出去了。」
說著,她從皇甫璃月手裡奪過尖刀,並把燭台放在地上,重新撩開她的衣服。
「放鬆……我手起刀落會很快的,只不過麻沸草不起作用了,你可能會很痛,不過,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怪不得我……」
皇甫璃月望著那鋒利的刀尖,心裡一陣發怵。
她不害怕程翠,而是害怕孩子會被她傷害。
看著刀尖下落,她眸底泛起血絲,貝齒緊緊閉合,幾乎要被咬碎。
「不……」
無力感席捲全身,淚水逐漸充盈雙眸。
她無法想象,如果失去孩子她會怎麼樣。
此時此刻,她呼吸急促,理智幾乎要被瓦解。
她也清楚的感覺到,腦子開始一片混亂,一些不屬於她的記憶碎片像幻燈片在腦中快速播放,讓她頭疼欲裂,幾乎要爆炸。
程翠全身心盯在她的肚子,並未注意到她神色的改變。
「啊!!」
尖刀劃破她肚皮之時,她的嚎叫聲在充斥在洞內,形成了一陣驚悚的迴音。
程翠被這突如其來的叫聲嚇了一激靈。
仔細看去,肚皮只不過才劃破一點皮,不至於讓她這麼痛苦。
視線落到皇甫璃月臉上,才發覺她雙眸通紅,眼中只有濃濃的殺氣。
明明還是那張臉,卻讓人感覺到陌生。
非常陌生。
就好像突然換了個人。
震驚之餘,皇甫璃月嘴角微勾。
下一秒,程翠手裡的刀被快速奪了過去。
她還沒反應過來時,那把刀已扎進了她的右眼,不帶一絲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