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時,她一把抓住孩童的衣領,把他整個人提了起來。
孩童驚嚇不已,雙腿在空中亂蹬,嘴裡叫喚著:「媽媽,快救救我!」
圍觀的人停止了謾罵,孩童的母親則激動的向皇甫璃月跑去。
「你幹什麼!快放開我兒子!」
在她即將靠近之時,皇甫璃月一腳踹在她的小腹。
孩童母親重重的摔在地上,頭都磕出了血。
她摸了一把額上的血,誇張的尖叫:「啊!殺人了!救命啊!」
皇甫璃月並沒有被她的喊叫聲影響,反而望著手裡的孩童,眼裡生出濃濃的殺意。
圍觀人群看在眼裡,怯生生的後退,警惕的看著她。
「她想幹什麼?」
皇甫璃月把孩童抬高了一些。
幾十斤的孩童,被她輕易舉了起來。
孩童母親顧不得頭上的痛,驚呼出聲:「你、你快放下我的孩子!」
皇甫璃月彷彿聽不見她的聲音,作勢要把手裡的孩童扔出去。
關鍵時刻,穆景辰制止了她的動作。
「璃月,住手!」
他從她手裡奪過孩童,當看清她的臉,眼中露出驚愕之色。
此時的她瞳孔爬滿血絲,與平時判若兩人。
如此突然的變化,讓他措手不及。
他忽然意識到什麼,趕緊放下孩童,搖晃著她的雙臂,大聲呼喚:「璃月,你怎麼了,你清醒點!」
皇甫璃月腦中十分混亂,彷彿有兩個聲音在裡面打架。
一個聲音告訴她,殺了這個沒有教養的孩子,殺了這群無知的百姓,世界就清凈了。
另一個聲音則在勸道她,千萬不能這麼做,否則將會墜入萬劫不復的深淵。
兩個聲音讓她頭疼欲裂,無法控制自己。
「璃月,你看著我,聽我說,你現在必須冷靜下來!」
穆景辰緊握住她的手,試圖讓她清醒。
她重重的吸了兩口氣,情緒慢慢恢復。
望著眼淚鼻涕一大把的孩童,哀嚎不止的孩童母親,她神情有些恍惚。
這幾個月,體內的藥劑明明控制住了,一直沒有發作過,為什麼會突然控制不住自己?
這時,孩童母親上前抱住孩子,像躲避瘟神般,離了皇甫璃月老遠。
「街坊們,你們都看到了吧,大庭廣眾的,這對夫妻都敢肆無忌憚的傷害我和我的孩子,簡直沒把我們我們這裡的老百姓當人!」
圍觀的人目睹了一切,對皇甫璃月和穆景辰敵意更深。
「看起來人模人樣的小夫妻,心腸真是歹毒,當街打人就算了,連小孩子都不打算放過!」
「是啊,真是夠壞的,我看那些失蹤旅客絕對是他們夥同老太婆害的,還想誣陷人家程翠呢,幸好他們的奸計沒有得逞!」
「這樣的人留在我們鎮上只會是禍害,我們得同心協力把他們趕走!」
「對!把他們趕走!」
人群起鬨時,程翠拍拍屁股從地上爬了起來。
看著街坊鄰居反應這麼激烈,她臉上帶著得逞,跟著其他人喊道:「滾出鎮子,別再這裡禍害我們!」
穆景辰見此狀況,護住皇甫璃月,往民宿的方向走去。
「站住,你們打了人就想跑,可沒這麼好的事!」
孩童母親抱著孩子追到他們身後,卻被穆景辰一個眼神給嚇住,站在原地不敢動彈。
穆景辰眼神犀利的看了她一眼,隨即帶著皇甫璃月進了民宿,並關上了門。
兩人進屋后,還能聽到外面傳來的罵聲。
穆景辰沒有理會,帶著皇甫璃月回到房間。
「璃月,身體沒有不舒服吧?」
「沒有。」
她回答的有氣無力,腦中一直在想剛才失控時的情景。
他扶著她坐下,說道:「現在的情況不太樂觀,這裡的人雖然樸實,但也愚昧,容易被三言兩語牽動情緒,再這樣下去,我怕他們會做出什麼傷害到你和孩子,所以,我還是打算帶你離開這裡。」
她沒有接話,臉上帶著淡淡的憂色。
「我們現在離開,不正中程翠的下懷了嗎?」
「先不管那麼多了,你和孩子重要。」
她心裡無比糾結,搪塞著回道:「過兩天再說吧,我暫時不想離開。」
不等他說話,她打開衣櫃拿了一件睡衣,說道:「我有些困,先洗澡休息了。」
說完,她鑽進了洗澡間。
他也看出來了,她好像不願意離開這裡,可是,卻不願意跟他挑明緣由。
……
洗澡間。
她身體泡在浴桶,雙手抬出水面,從換洗的衣服里拿出手機,編輯信息給韋楓發了過去。
她把今天的情況大致向韋楓描述了一遍,詢問為什麼會突然控制不住自己。
信息發過去幾分鐘,韋楓就回了消息。
「夫人,早前我就提醒過你,因為懷孕的緣故,你體內的藥劑會加重作用,且月份越大,藥劑的作用更加明顯。
據你提供的信息,我初步分析,是因為你前不久動過胎氣的緣故,導致催發了體內藥劑。」
皇甫璃月看著這則消息,忽然明白過來。
原來是動了胎氣的緣故。
失神之時,韋楓又發來一則消息。
「夫人,你月份漸漸大了,更要多加小心,切勿再動胎氣,影響情緒。」
「知道了,謝謝。」
她放下手機,手臂浸沒水面,心裡有了些底。
看來,她還是不能離開這裡。
這裡的水土氣息適合她現在的身體,如果就這麼回家,她不保證能完全控制住自己。
韋楓剛才沒有提過解藥的事,說明他還沒有研究出解救她的辦法。
為了肚子里孩子的安全,她必須再在這裡休養幾個月。
泡完澡后,她穿上睡衣,準備離開洗澡間。
開門的那一刻,她忽然猶豫在原地。
景辰今天看到她失控的樣子了,她要不要向他解釋?
如果解釋,她又該怎麼說呢?
她在門后猶豫了十幾秒,最終還是鼓起勇氣開了門。
「洗好了。」
穆景辰看她出來,拿過干毛巾,到她身旁給她擦拭長發。
她沒有動,任由他擦拭。
直到頭髮擦了半干,他也沒有開口問過她,之前為什麼要傷害那個孩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