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金貴正要接話,程翠扯了扯他的袖口,笑道:「我這個媳婦不是一直懷不上孕嗎,這副葯是我求來的偏方,給她調理身體用的。」
皇甫璃月眉頭一瞥。
「偏方?有科學依據,通過醫學鑒定了嗎?」
「這……」
程翠辯解道:「我們這小地方不講那麼多科學,這葯的藥方是一位老神醫給我的,不會有錯。」
皇甫璃月看她油鹽不進,示意她看向吳桂香。
「如果真的沒問題,你兒媳婦怎麼會成這樣?」
程翠一時接不上話。
田金貴則疑問道:「媽,你是不是被人騙了,哪有靈藥喝了會要人半條命的?」
程翠瞪了他一眼,繼而對著皇甫璃月說道:「姑娘,你既然說這葯有問題,以後我絕不會再給她喝了。」
說著,她開始翻找口袋,從裡面掏出了些錢。
「今天麻煩你了,這些就當是感謝你救了桂香的命。」
「不用了,舉手之勞。」
她拒絕的話剛說出口,程翠就強行把錢塞到她手裡。
「姑娘,你就不用客氣了,這一大早的就麻煩你,你肯定還沒休息好吧?」
說話之時,她推著皇甫璃月出了房間。
「孕婦要睡眠充足,趕緊回去補個覺吧。」
皇甫璃月往屋裡看了一眼,不放心囑咐道:「程阿姨,那葯可不能再給她喝了。」
「放心吧,阿姨心裡有譜。」
程翠答應的爽快,皇甫璃月卻不敢百分百相信。
保不準等她走了,她又抱著僥倖的心理讓吳桂香喝葯。
人命關天,避免她再折磨兒媳婦,皇甫璃月並沒有立即離開。
「程阿姨,其實有句話我一直想對你說,你兒媳兒子懷不上孩子,並非一定就是兒媳婦的問題。
現在外面的醫學非常發達,你要是著急要孫子,完全可以讓她們去市區的大醫院做個全身檢查。」
她望向屋裡瘦弱的田金貴,壓低聲音說道:「而且,就目前我對你兒媳婦身體狀況的了解,她是可以正常受孕的。」
她知道這裡的人自尊心重,話說的非常委婉,只是在暗示程翠,讓她早些帶著兒子去做檢查。
程翠笑容僵硬,說道:「姑娘,謝謝你提醒,我會儘快讓金貴去做個檢查的。」
「嗯。」
皇甫璃月沒再說什麼,轉身回往房間。
隨著她越走越遠,程翠的臉也沉了下來。
「媽,那位姑娘剛才跟你說什麼呢?」
田金貴走了出來,好奇的詢問。
程翠不耐煩的說道:「沒什麼,就是讓你媳婦好好休息。」
他沒有多問。
「媽,那葯你就別再給桂香喝了,要是鬧出人命,以後咱家的活兒誰來干?」
程翠揣摩了幾秒:「不喝就不喝了,反正這些只是輔助藥物,真正的靈藥還沒配出來呢。」
田金貴像做賊似的四處看著,生怕這話她被人聽到。
「媽,你確定那靈藥有用嗎,要是像今天一樣,桂香的身體可受不住。」
程翠望向屋內,臉上毫無動容,甚至帶這些厭煩。
「有沒有用,到時候試了才知道,我讓你把她娶回來就是為了傳宗接代,要是不能為我田家添丁,她那副身子也沒什麼用處。」
看著奄奄一息的吳桂香,她又說道:「行了,你先下去看著店,我去廚房燉點湯給她喝,免得還沒開始試藥,人就沒了。」
此時,她已經把皇甫璃月的話拋之腦後。
……
次日清晨。
皇甫璃月下樓之時,便見吳桂香跪在地上,弓著身子擦拭地磚。
期間,她時不時的捶著后腰,用手擦拭著額上的冷汗。
皇甫璃月來到她身後。
「我不是跟程阿姨說過你這幾天要好好休息嗎,怎麼一大早就開始幹活兒了?」
吳桂香回頭,看到是她,毫無血色的唇苦澀一笑。
「我做慣了,身子沒那麼金貴。」
「你都冒冷汗了,這樣可不行,再硬朗的身體也會被拖垮的。」
「沒事。」
吳桂香擦了把頭上的汗:「姑娘,昨天謝謝你救了我,本來我打算擦完地再去跟你道謝的,沒想到你先下來了。」
「不用謝,你人沒事就好。」
她淡淡回話后,抬腳往外走去。
現在天還早,門口的這條路只有寥寥幾人。
她準備就近逛逛,當是鍛煉身體。
路過老婆婆的民宿時,她下意識停留。
老婆婆起的很早,遠遠的就能看到她在燒香,並把點燃的香插進了香爐。
皇甫璃月來到門口。
「婆婆,您起的真早。」
看到她,老婆婆沒有表現出排斥,反而像見到故人一樣和她打著招呼。
「你也挺早,現在的年輕人,如此自律的倒是少見。」
聽著這像是誇她的話,她以微笑回應:「我只是昨晚睡得早。」
說完,她來到佛像前,表示尊敬的拜了一下。
老婆婆眼中泛著複雜的光。
不知從何時起,古鎮里人人都說她拜鬼,把她當巫婆一樣的防著。
皇甫璃月這種尊重她,尊重她信仰的,還是頭一個。
「坐。」
這是她這麼多年來,第一次主動招待來客。
皇甫璃月坐了下來,還沒來得及開口,老婆婆在她對面坐下,忽然說道:「把你的右手伸出來。」
「啊?」
她有些疑惑,但還是照做,把右手伸了過去。
老婆婆展開她的手指,凝視著她手掌的紋路。
足足好幾分鐘過去。
皇甫璃月忍不住詢問:「婆婆,怎麼了嗎?」
老婆婆眉頭收緊,輕嘆了口氣。
「紅顏多薄命,恆古不變。」
皇甫璃月望向自己的手掌,可並沒有看出個所以然。
「婆婆,您是說我命薄?」
「從你的手相來看,命運輪迴,幼時無親,年少悲苦,今生註定多災。」
老婆婆準確的描述出她的命運,引得她心頭隱隱一顫。
雖然她從不信這些,可老婆婆說的,彷彿真的和她對的上。
「婆婆,您是怎麼看出來的?」
「祖上都是看相的。」
老婆婆簡單的回了句,又說道:「看你和我這個老婆子有緣,我贈你一句話,一善解百災,無論何時,切勿作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