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清憐冷傲一笑。
「穆先生見多識廣,難道不明白一個道理?世人皆現實,沒人敢去議論一個得罪不起的人!
就好比如今的女王,她的過往還不是劣跡斑斑?可誰會去提?又有誰敢去提?
況且,我犧牲清白換來的東西,要比我失去的東西多得多,何樂而不為?」
她看著穆景辰,凌厲的眼神柔和了幾分,忽然降下聲調道:「更何況,和你有一個孩子,我並不覺得是在犧牲。」
穆景辰是女王的兒子,身上流著的是高貴的王室血液。
即使女王沒有認回他,這也是不爭的事實。
就算沒有女王,他現在也是Z國最大家族的掌權人,勢力遍布Z國。
哪個女人能拒絕這樣一個年輕有為,又容顏俊美的男人呢?
在江城時,邵清憐與他相處過幾日,已深深被他吸引。
這個男人,睿智,專一,乃是極品。
能與他有個孩子,她絕不會吃虧。
她炙熱的眼神讓穆景辰眸子一沉。
而後,他毫不留情的打破了她的幻想。
「你似乎還沒看清如今的形勢。」
邵清憐面露不解。
「你什麼意思?」
「你按照她的意思,與我有個孩子,也許可以憑藉這個孩子讓家族榮耀,可你想過自己的下場嗎?」
他提醒道:「她需要的只是一個繼承人,至於這個繼承人的母親,對她來說,可有可無。」
邵清憐明白他的意思,眼中不經意掠過一絲擔憂。
沉默后,她反駁道:「不可能!女王不可能對自己孫女的母親下手!」
穆景辰冷嗤一聲。
「孫女的母親?很重要麼?」
他嘴中的譏諷忽然提醒了她。
女王連親生女兒姬靈汐都能輕易捨棄,更別說毫無血緣關係的她了。
若是她為女王生了一個繼承人,女王翻臉不認人,她又該如何自處?
穆景辰見她在猶豫,再次開口道:「你鬥不過她的。」
邵清憐眼瞼垂下,靜思不語。
她並未接他的話,而是冷著臉,轉身出了房間。
她離開后,穆景辰深吸了口氣。
估計,她應該是去找女王了,一時半會不會回來。
他有了獨處的時間,也可以靜下想個周密的計劃。
他走到窗前,看了一眼掛在上空的太陽,又看了看前方的建築。
而後,摸出口袋一個指甲大小的微型對講機。
「我被困在城堡西北方向,對面是圓柱形建築,你想個辦法,先找到她被關的地方。」
…
對講機的另一頭,是皇甫燁霆。
他們進入城堡時,按照規矩,身上的通訊設備都會被搜走。
這微型對講機,是穆景辰提前準備的高科技產品,不會被檢查出。
現在這種情況,正好派上了用場。
聽著穆景辰的話,皇甫燁霆輕「嗯」了一聲,又默默收起衣領的對講機。
他如今是皇甫雲城派來E國拜訪女王的使者,按照禮儀,可以暫住在城堡中。
收起對講機后,他環視四周,尋找穆景辰所說的圓柱形建築。
很快,他在城堡的西北方看到了穆景辰描述的建築,也大概確認了穆景辰所在的方位。
他並未急著去找穆景辰,更重要的,是要先找到姐姐所在的位置。
正帶領他去住所的士兵見他環視四周,表情怪異,問道:「燁霆王子,怎麼了?」
皇甫燁霆回道:「我這人對住所比較挑剔,方位不好的住所會影響我的睡眠質量。」
士兵也十分理解道:「王子放心,我們城堡中的住所方位都不錯,您若擔憂睡眠質量不好,可以自行挑選。」
「那再好不過了,你直接告訴我,你們平時待客的住所都在哪些地方,我挑選一個自己喜歡的方位。」
士兵立刻給他指了幾個方位。
「王子,這幾處,都是我們王室待客的住所,您覺得哪個方位合適,都可以居住。」
皇甫燁霆記下了他所指的所有方位,並看向這幾處住所最中間的位置。
「就那邊吧。」
「好,王子,請隨我來。」
…
夜裡。
皇甫璃月躺在床上假寐。
女僕以為她熟睡,替她關了燈。
房間瞬間變得無比寂靜。
皇甫璃月靜靜聽著屋外的動靜。
十幾分鐘后,她從床上坐了起來。
起身後,她扯下屋內的窗帘,床單被套,並把它們系在一起。
而後,她走到窗前試了一下長度。
窗帘加床單被罩這些東西,長度才勉強到三樓,顯然不夠。
窗下沒有任何落腳的地方,若就這麼下去,到了三樓就沒法再往下了。
猶豫之下,她還是打算大膽一試。
下面不知是什麼地方,無人巡邏,也沒有士兵,這是她唯一的機會。
她迅速把床單系在窗上,試了試承受程度。
一切準備就緒,她緊抓住床單,翻出了窗。
順著這根「繩子」一路往下,她緊緊盯著「繩子」盡頭。
直到頂端,她猛得抓住繩子,整個人懸挂在三樓牆壁,腳下懸空。
往下一看,她倒吸了口涼氣。
這棟樓的層高距離很大,即使是三樓,離地面還有很大一段距離。
若要直接跳下去,不死也絕對殘了。
可她懸挂在這裡,也撐不了多久。
如今,到了進退兩難的地步。
就在這時,她忽然聽到上方傳來「撕拉」一聲。
城堡中的床單都是緞紗材質,承受不住多久的壓力。
紗制床單在五樓窗檯摩擦了一會兒,便已撕裂了一個大口。
而後,整個撕破。
皇甫璃月覺察到身子墜落,心中一驚。
這光禿禿的牆壁,根本沒有可以讓她藉助的東西。
她隨著掉落下的床單,猛得墜了下去。
看著越來越近的地面,她閉上眼睛,不敢直視。
本以為摔到硬邦邦的地面,她會頭破血流,痛苦不堪。
可閉上眼睛后,她並未感覺到身體傳來的疼痛,反而感覺到身下軟綿綿的。
她睜開眼,看著面前的高樓,還有掉落在身上的床單,眨了眨眼。
「我居然沒事?」
不僅身上沒有任何疼痛,她甚至沒有感覺到受傷。
望著這高樓,她仰躺在這裡,著實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