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第 62 章
夕陽拖著白嚶嚶的影子, 越拉越長。
白嚶嚶路過成績展示板,那上面正貼著前兩場「大評比」環節的綜合成績,第一名是她。
然而, 她卻根本不想看上一眼。
「劇情越來越偏了, 還是早些回歸正軌吧。」
白嚶嚶用力吸了吸吸管,臉頰一股一股。
系統:【員工, 你加油。】
白嚶嚶想著已經被自己安放好的藥劑。
她記得書中寫這種變成原型的藥劑使用時提到過,好像不一定非要利用針管, 可以直接讓藥劑與血交融。
書中,鍾遲遲和耿欲聯手打反派時,反派過於強大,他們兩個打的十分艱難,最後,鍾遲遲重傷倒地, 反派沈三味想要將鍾遲遲直接解決掉, 便接近她。
鍾遲遲只能一邊用手掌移動自己的身體,一邊向他投擲身邊的東西, 阻攔他的腳步。
就在她快要被反派弄死的剎那,反轉來了。
鍾遲遲隨手抓起試劑瓶打在沈三味的身上, 試劑瓶破裂, 試劑濺上沈三味身上細小的傷口, 很快, 沈三味就在她的面前變成了一條黃金蟒。
耿欲看到黃金蟒的原型,立刻明白黃金蟒的弱點,拿起紫外線燈就猛地朝黃金蟒照射過去。
大反派boss就是這樣被兩人聯手搞死的。
沈三味……
白嚶嚶有些發愁地咬著吸管。
「沈三味到底是我看到的那個極有魅力的男人, 還是那個傻乎乎的白大黃?」
白嚶嚶頭疼道:「按照書中的描寫, 沈三味雖然冷感十足, 但他卻是極有魅力的成年男性,他的眼睛有紅眸的時候,也有黑眸的時候,甚至最後在與鍾遲遲和耿欲對戰的時候,他的眼眸還變成了一黑一紅兩種顏色。」
「他從小在實驗室里長大,頭腦極為聰明,甚至不知道他是不是後天培育的,他缺乏感情,只有理性。」
「這樣子的沈三味真的會是那個白大黃嗎?」
白嚶嚶是真的想不明白了。
如果白大黃真是沈三味,那沈三味的手下應該比她還要急著想要他們的「沈爺」恢復。
【話說,員工,我想要提醒你一件事。】
白嚶嚶猛地停住了腳步,「什麼?」
系統語氣嚴肅道:【你是知道的吧?他們打完大反派之後其實故事還沒有完結。】
「哈?」
白嚶嚶懵了。
「可……可是……我看到正文已完結了啊?」
系統:【是,正文是已經完結了,可是,這不還有番外嘛。】
白嚶嚶:「番外能有多少字?」
系統:【呃,這不是情況特殊嘛,這本書的番外就有點長了。】
白嚶嚶突然有了個不好的預感。
系統:【嘿嘿,也沒有多少字,就是這個作者就在番外另外續寫了一個故事,多了一個更大的反派而已。】
「嗯?還有?」白嚶嚶驚了。
她真的完全沒有注意到番外會有這麼多情節,她以為正文完結就是完結了啊。
白嚶嚶抓緊時間道:「你手裡還有這本書嗎?我能看一看嗎?」
系統:【有的,有的,我向主系統申請一下,給你借閱。】
白嚶嚶:完蛋了。
白嚶嚶喪著臉道:「該不會也像你們開會的時間那麼長吧?」
系統:【那不會,我們系統之間辦事極快,你等等,保證在「大評比」第三個環節結束之前就讓你讀上。】
說罷,系統就沒有反應了,估計是在為白嚶嚶和主系統溝通。
白嚶嚶搓了搓臉,又忍不住用力搓了搓。
然後,她一頭拱進了操場看台樓梯后的拐角,捂著臉蹲了下來。
她將額頭抵在牆壁上,簡直要忍不住羞恥地撞牆了。
還還說要好好工作呢,她居然連準備工作都沒有做好,原來這篇文的番外篇居然還有一個大佬?
白嚶嚶慚愧又羞恥。
初入職場的她只覺得自己把一切都搞砸了。
完蛋了,她現在的做法有沒有影響到以後她在那個反派大佬身前的劇……情……
哎,等等!
白嚶嚶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
白嚶嚶這個人在結局出來之前就沒了啊,番外就算是寫到外太空去也跟她一毛錢關係也沒有啊。
那她幹嘛還這麼苦惱啊!
白嚶嚶臉頰還是通紅的,睫毛上還帶著慚愧的淚珠,卻又忍不住笑了起來。
「我還真是犯傻了,居然連這麼重要的事情都忘了。」
白嚶嚶偷偷吐了吐舌頭,舉起手作拳,輕輕錘了錘自己的腦袋,當作是自己的懲罰了。
可能是最近發生的事情太多,她要負責的劇情線也一片混亂,這才導致她迷迷瞪瞪地犯了錯。
只是麻煩系統幫她去協調劇本的事情了。
等系統回來后,她再好好感謝它吧。
嗯,雖然她活不到番外,但還是先看一看,多了解一下情況吧。
白嚶嚶是真想不到自己居然會看書沒看到番外,大概那些番外被作者單獨列了一冊,所以她才錯過了。
安慰好自己后,白嚶嚶緩緩呼出一口氣。
「嗯……額頭好涼。」
這個牆壁太平滑了吧?總覺得有些不對勁兒。
白嚶嚶一抬頭,卻直接懵了。
尼瑪,她額頭抵著的地方哪裡是牆壁啊,根本是一扇玻璃窗!
而且,這扇玻璃窗居然直接連通著男廁所。
此時此刻,她抬起頭,正與玻璃窗那邊的並排而立的三張臉面面相覷。
耿欲、林貓貓和王大寶都一臉驚詫地注視著她,也不知道看了有多久。
白嚶嚶:「……」
想知道經歷社會性死亡是什麼樣的嗎?
現在的她恨不得立刻馬上變成一隻倉鼠躲起來!
為什麼……為什麼廁所會有窗!
白嚶嚶只覺得自己整張臉都燒紅了,可是,為了人設,她還得挺住。
白嚶嚶滿眼含著尷尬與羞愧的淚花,艱難地伸出手,敲了敲窗戶,對著他們揚了揚下巴,做了一個出來的動作。
她張嘴:「沒錯,我就是來找你們幾個的,快點出來!」
嗚嗚嗚——
耿欲幾人好像才反應過來,頓時手忙腳亂地蹲下身,這一時間又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窗戶下方發出了幾聲慘叫。
白嚶嚶飛快地從樓梯下面鑽出來,用手掌作為扇子,奮力搖晃,想要給臉頰降降溫。
關係好的男孩子……都是一起上廁所的嗎?
啊啊啊啊,不要再想了啊,白嚶嚶,不要再想了,快把你看到的一切都忘掉!
白嚶嚶捂著臉,忍不住輕輕抽泣了一下。
她又找了一個角落,偷偷蹲在了角落裡,將整張臉都埋進膝蓋里。
對不起,她現在只想找個地方躲起來,她需要靜靜!
然而,她躲藏角落的上方就是看台上層的出入口。
出入口前有一道欄杆,站在欄杆前,能夠自然而然看到下面的情形。
偶然遇見卻針鋒相對、下一刻就會幹起來的兩人不約而同地看到了下面的情形。
步時昴和鍾遲遲同時屏住了呼吸。
兩人忘記了干架,並排站在欄杆前,探頭朝下張望。
他們看到白嚶嚶圓圓的小腦袋上還扎了兩個圓圓的丸子頭,遠遠看去就像她長了一對鼠耳朵,簡直讓人心都要看化了。
此刻,她抱著自己,縮在牆角,用屁股懟著外面。
這副架勢卻莫名讓兩人心跳不已。
更別提她黑色髮絲中隱藏的通紅的耳朵。
步時昴和鍾遲遲同時吞咽了一下。
聽到咽口水的聲音,兩人瞬間回頭,怒瞪對方。
似乎在用眼神質問對方在做什麼。
但是,不可否認,兩人在看到那樣的白嚶嚶的時候,胃部都會產生一種狀似飢餓的灼燒感。
就在兩人快要打上一架的時候,白嚶嚶突然站了起來。
步時昴和鍾遲遲同時一驚,瞬間蹲了下去。
明明以白嚶嚶的身高是絕對看不到他們兩人的,可他們兩個就好像做了什麼虧心事一樣,蹲著走路,悄咪咪地離開了現場。
白嚶嚶很快調整好了心情,跟趕過來的幾人打了個招呼,就好像剛才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她努力地不讓自己去看這三人有些濕的褲腳。
咳咳,總之,無事發生,務必無事發生。
……
主持抽籤的工作人員,開始叫名字,讓叫到名字的學生一個個上來抽籤。
白嚶嚶這個年級總共才只有百來號人,通過前兩關測試的是五十人,再分成兩組的話,每組就是二十五人,也就是說只有這二十五人才能進入最終決賽。
白嚶嚶很不想進入決賽,畢竟,原書中的白嚶嚶就沒有走到這一步,她進了這五十人的大名單已經是擠掉一個不知名同學的名額了,她不想再進入決賽的時候,擠掉另一個同學的名額。
雖然這是一個小說世界,但這裡的每一個小nc甚至都有自己的名字、背景和生活軌跡,她擠佔一個名額,說不定就是在扼殺這個小世界里一個少年的夢想。
打定主意的白嚶嚶攥了攥拳,暗暗給自己加油。
「第一個抽籤,白嚶嚶。」
白嚶嚶抬起頭,在眾目睽睽之下走向操場領獎台。
領獎台和操場之間有一定落差,通過一條沒有扶手的台階相連。
如果她從台階上面滾下來是不是就會當眾出醜?如果她假裝受傷的話,是不是就能夠在組隊對戰的時候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白嚶嚶一邊想著,一邊準備邁台階。
她剛剛邁了一層,手臂就被人抓住了。
白嚶嚶轉過頭,詫異地看向抓住自己手臂的耿欲。
「你幹什麼?」
耿欲低著頭,看著自己的手,一副也很苦惱和意外的樣子。
白嚶嚶:「……」
你苦惱個鬼啊!這難道不是你的手嗎?
耿欲低聲嘟囔:「我也不知道為什麼,身體他自己就動了。」
耿欲盯著她,「你小心點兒,不要摔倒。」
白嚶嚶哼了一聲,「胡說八道什麼,我是隨隨便便摔跤的人嗎?」
「嗯。」耿欲點頭。
他另一隻手還摸了摸自己的腦袋。
他不摸還好,他這麼一摸就讓白嚶嚶想起來自己曾經一屁股坐在人家頭頂上的過往。
白嚶嚶:「……」
對不起,我是隨隨便便就會摔跤的人。
耿欲忍不住笑了一下,「慢著點,好好走。」
耿欲用冰藍色的眼眸一眨不眨地看著她,「我想,你不想在眾目睽睽之下,再次坐在我的頭頂上吧?」
白嚶嚶:雖然她想要儘快丟臉,可也不是這種丟臉法啊!
她想要的丟臉是大家會罵「你看那個壞蛋」的丟臉,而不是讓大家一想起來就哈哈大笑,說「這是個蠢蛋」的丟臉。
畢竟,她也不是什麼諧星沙雕文女主啊。
系統:【咦?你不是嗎?我一直以為你是甜沙雙修呢。】
白嚶嚶:「系、系統!」
系統一臉慈愛笑容,【嗯,我在呢,員工的要求我已經提交了,就等上面通過了。】
白嚶嚶不好意思地低頭笑了一下,「麻煩你了。」
耿欲盯著她的笑靨,不知道為什麼身體里的一陣熱血沸騰,等他回過神來,他已經架著白嚶嚶,將她摻到了領獎台上。
耿欲:「呃……你如果想要讓我扶你上來,你就直接說好了,我也不會對你說不。」
她就不必耗費能力和精力來操控他的身體了。
白嚶嚶簡直目瞪口呆。
污、污衊!
純粹是污衊!
賊居然還喊捉賊了!
明明是你將毫無反抗能力的我硬生生摻上去的啊!合著你強行扶老太太過馬路也是老太太的錯嘍?
只可惜現在不是跟耿欲理論的時候,白嚶嚶只能暗暗瞪了耿欲一眼,伸手去抽籤。
工作人員拿著她手裡的小球,揚聲道:「白嚶嚶,分到a組。」
白嚶嚶頓時如遭雷擊。
a……a組?那不是耿欲和白嚶嚶所在的最後獲勝的組嗎?
她要躺贏了?
不,放開我,我要求戰鬥,我不想要躺贏啊。
然而,還沒等她開口,耿欲已經十分熟練地把她給扶下去了。
白嚶嚶甩開他的手……可惜,沒甩開。
「你幹什麼?放開!」
耿欲一臉「明明是你的操控我,你在說什麼」的表情。
白嚶嚶急的臉頰泛紅,「耿欲,你欺人太甚!」
耿欲都被氣笑了,「小姐姐啊,咱們到底是誰欺負誰啊,你就行行好,從我身體里出去吧,我真的受夠了每時每刻都在想你,飯也吃不好,覺也睡不好的日子了。」
白嚶嚶:「……」
耿欲微微垂眸,連眼睫毛都是淡淡的銀白。
他低聲道:「白嚶嚶,不要欺人太甚,快點讓我鬆開手吧,不要讓我再拽著你了。」
雖然他說著「不要欺人太甚」,神情和語調都帶著一股漫不經心的慵懶味道,就好像是午後吃飽了飯,躺在樹蔭了小憩的老虎。
他的尾巴賴洋洋地一甩一甩,對她也沒有半點敵意。
白嚶嚶故意想要翻了個白眼,卻沒翻好,導致她像是仰著頭,獃獃看他似的。
耿欲心中更柔,更軟,那股控制不住自己的力量也越來越強。
「我也要去做些正經事啊,你一直操控著我,讓我一直想要跟你貼貼,我真是……」
他盯著她,冰藍色猶如鹽湖的眸子里只有她一個人的影子。
他輕聲喃喃:「……要瘋掉了啊。」
「耿欲!耿欲!上來抽籤!耿欲!」
台上的工作人員一邊邊叫著耿欲,耿欲卻像是魔怔了似的,抱著她的手臂,一動不動。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著他們兩個。
白嚶嚶著急的很,心中暗暗道了聲「抱歉」。
她抬起手,用力地在耿欲的手背上掐了一下。
耿欲因為疼痛驟然回神,手掌反射性地一縮。
白嚶嚶趕緊跳開,一溜煙兒跑進人群中不見了蹤影。
耿欲看著她歡脫的背影,無奈地笑了笑。
他搓了搓指尖,只覺得剛才接觸她時,迸濺出的觸電一樣的感覺還殘留在指尖上。
「耿欲!」
「來了。」耿欲轉過頭,臉上一臉冷漠,就好像剛剛那個吃飽打盹的老虎神情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
白嚶嚶抽過簽后,就準備離開了。
畢竟,這些人說起讓人社死的話來居然一點都不尷尬,簡直太可怕了!
白嚶嚶好不容易從人群中鑽出來去,卻被一個人的後背擋住了去路。
白嚶嚶往左邁一步,這個後背的主人也朝這個方向邁一步。
她朝右邊邁一步,他居然還朝相同的方向邁步。
白嚶嚶站住腳步,想要讓他先走,他卻堵在她面前一動不動。
白嚶嚶捏著嗓子,惡聲惡氣道:「你是在故意擋我的路嗎?你知道你擋的是誰的路嗎?這是一個……」
還沒等白嚶嚶吹捧自己,那人突然揚聲道:「對不起!十分對不起!」
「我現在真的是沒臉見您,但是,我、我還有話要跟你說。」
白嚶嚶順口囂張道:「沒臉見我的人多了去了,你算老幾!」
等等,這話好像有點不對勁兒。
那人聽了他的話,詫異回頭,「您……您還看了多少人的裸……原型啊?」
白嚶嚶:「……」
你是想要說果體吧?
到底是什麼給了你這樣的錯覺!
白嚶嚶仔細打量面前的人,面前的少年穿著一身黑色衛衣,衛衣帽子扣在腦袋上,一副局促、靦腆又無措的樣子。
「也對,畢竟您是白嚶嚶,看多了原型也不奇怪,嘿,這點我就比不上了。」少年羞澀地摸了摸腦後,一副自認差生的羞愧模樣。
白嚶嚶:「不,不是!」
「即便我是白嚶嚶,我也沒有看很多原型啊……」
系統:【真的嗎?我不信。】
白嚶嚶:「好吧,我的確看了很多原型,但是吧,原型在我眼中和在你們眼中是不一樣的。」
畢竟,我的世界是有動物園這種場所存在,這要是在你們世界……那會是怎樣的污穢場所啊,相當於xx會所了吧?
少年:「果然不愧是白嚶嚶大佬啊,就是厲害,我們就算是脫了衣服在你眼中也是不一樣的。」
他羞澀一笑,看向白嚶嚶的目光帶著尊敬和嚮往。
白嚶嚶要被澀哭了。
你尊敬和嚮往個鬼啊!
白嚶嚶:「你到底是誰?我看著你有幾分眼熟。」
少年不好意思地搓了搓手,又緊張兮兮地用掌心搓了搓臉,「那個……那個……我……」
這個動作……
白嚶嚶恍然大悟:「水獺少年!」
少年一驚,又笑得更開心了,「是,我是水噠噠,沒有想到大佬你還記得我的果體!」
周圍聽到此話的人都震驚地看了過來,甚至沒有人再開口說話了,大家都在等待著他接下來大膽發言。
水噠噠整個人都懵了。
他剛說完就反應過來自己的嘴巴又壞事了。
他一臉震驚地看著白嚶嚶。
白嚶嚶:「……」
別看我啊!我比你還震驚呢!
「我……不……我不這個意思……」
水噠噠磕磕絆絆解釋:「我的意思是……是……感到高興,對,高興!」
他順利地接下去:「我高興大佬你還記得我不穿衣服的樣子!」
周圍更加安靜了。
水噠噠整個人都要傻了眼,「我剛剛說了什麼?我的意思明明是你還記得我的原型……」
白嚶嚶:「求求你了,先閉嘴吧!」
這表達能力也是絕了!
她要再重申一遍,雖然她想要聲名狼藉,可也不是這種社死版的聲名狼藉啊! w ,請牢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