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一十七章 前路
“咱們回到心境修煉的話題上。”
洛宓回頭重新將目光落在林燁身上，說道：“心境修煉是有門檻的，而你現在，就處於心境修煉門檻的邊緣，一直跨不進去。”
“這道門檻看不見摸不著，且沒有任何人可以能幫你，隻能靠你自己去摸索。心境修煉跟境界修煉截然不同，一旦跨進這個門檻，你便進入了一個新天地，到時候你才會真正的明白，心境修煉究竟可以多強大。”
林燁聽著老媽的解釋，心中漸漸有了些許明悟。
他自修煉以來，極少遇到瓶頸，因他的天賦實在過於強大，強大到可以忽視掉境界修為中的任何瓶頸，在他身上幾乎不存在境界桎梏這麽一說。
“那麽，我該如何衝破這次的瓶頸？”林燁問道。
洛宓搖了搖頭，道：“對於你來說，辦法有兩個。第一個辦法，就是靠熬，熬閱曆。”
林燁聞言，微微一怔。
“活得越久的人，對於人性、世間規則、事物本質等，就看得越通透，同樣一件事，年輕人看到的往往隻有表麵，而老者卻可以透過本質，看清其內在原理，從而受益。這就是閱曆！”
“心境卻與境界修為完全不同，心境修煉不看天賦，隻看閱曆，等你熬過了足夠的時間，見多了人情世故，有了足夠的閱曆後，你的心境才能圓滿。”洛宓道。
“可是我……當年化凡時，明明心境已經圓滿，怎麽現在……”林燁道。
洛宓搖搖頭，道：“你當初在地球化凡回來，圓滿的隻是人的心境，而你現在是仙！仙與人終究不同，兩者不能同日而語。”
林燁聽了這話，這才恍然。又問道：“那麽，除了熬閱曆之外，第二種方法是什麽？”
洛宓突然轉過身來，伸出她玉白的手輕輕為林燁扶正衣領，她的動作很溫柔，一如平凡人家的母親為自己兒子整理衣著，平凡中透露著深深的母愛。
林燁呆呆的看著母親的動作，心中突然升起一絲久違的溫暖感，鼻子不由自主發酸起來。
突然間，林燁想起了當年自己剛當兵的那會兒。
那時，他們這批新兵剛進部隊，很多戰友們都喜歡打電話回家，跟家裏人說自己在部隊裏的各種見聞，及訓練的辛苦等等，掛了電話後，他總能看到戰友們紅潤的眼眶。可整個宿舍裏，唯獨他一個人未曾給誰打過電話，因為他根本沒有家，根本沒有可傾述的對象。
當時他不明白為何這些戰友會流淚。
很多很多年以來，孤獨總在圍繞著他，行一個人，坐一個人，睡一個人，訓練一個人，出任務一個人，始終一個人在戰鬥著。
直到當年他回到都市後，重新與姚阡陌相認，他才第一次真切的體會到自己已經有了一個家，心中有了牽絆。
可姚阡陌隻能給他陪伴，卻擬補不了他童年時缺失的父愛與母愛。
從小就被父母愛護著的人，不會明白孤兒的痛苦，有一些傷痛，是永遠也不補回來的。
很久很久之後，第一次從別人口中知道父母的下落，乃至後來他見到了母親洛宓，林燁也一直沒有真切的在洛宓身上，感覺到過母愛。
直到今日，洛宓如尋常人家的母親一般，輕輕的伸手為林燁整理著衣領的這一刻，林燁才第一次真切的體會到，原來自己也是有母親愛著的。
原來自己也有一個很愛很愛自己的母親。
“孩子，知道麽？作為帝俊神係的後人，我們和別人是不一樣的。”
洛宓低著頭，聲音輕柔中帶著幾絲哀傷，說道：“你知道鯨落麽？”
“一頭鯨死後，它的屍體會逐漸沉到海底，用龐大的屍體供養海洋裏的生物長達百年。這便是人們常說的一鯨落，萬物生。當年你爺爺帝俊的死，就如這鯨落一般，他用自己的生命，供養著這個世界，直至今日。”
“人們總抱怨，人分三六九等，這不公平。實際上人們抱怨的，是那些不知為黎民謀求利益，隻會盤剝白姓的所謂上等人。對於真正為民請命的偉人，人們總是以最高的敬意，取膜拜，去紀念，去愛戴。”
洛宓說著，突然深深的吸了口氣，用帶著鼻音的聲音道：“能力越大，責任也就越大。我們身為帝俊神係的後人，身上背負的責任注定是艱巨的。你要記住這一點，千萬千萬要記住了……如果哪一天，命運讓你不得不犧牲掉一些東西，你一定要記住，你是帝俊的後人，一定要記住！”
洛宓連續說了四個“記住”，說到後麵時，聲音突然梗咽起來。
林燁也不禁為母親的情緒所感染，緊緊握著母親柔軟的手，激動道：“媽，我一定會記住的！”
“好，好孩子！”洛宓抬起頭來笑了。
她抬頭時，林燁隻見她臉上已掛滿了淚水，鼻涕也不自覺的從她鼻尖劃落下來，可她似乎並不察覺。
林燁很心疼母親，用袖子給她將眼淚和鼻涕擦拭幹淨。
母子兩人相對沉默了一會兒，洛宓正了正神色，繼續道：“咱們說回剛才的話題，這第二個辦法就是……想要突破現在的心境瓶頸，隻得恢複前世的記憶。”
林燁聞言微微一怔。
洛宓又道：“前世，五聖從小教會你至純至善，這其實也是在間接的鍛煉你的心境，唯有純善之人，心境才能通透通達，即便你後來殺生成魔，但心境上的境界，卻並未因此而泯滅。”
“隻要你恢複了前世的記憶，心境自然就圓滿通達。”
林燁恍然大悟，這倒是一個絕妙的辦法。
“可是，我怎麽才能恢複前世的記憶呢？”林燁看著母親問道。
自己前世的記憶，是母親和父親聯手封印的，母親既然能封印自己的記憶，自然就有辦法讓自己恢複。
“辦法其實很簡單……”
洛宓說著，突然又閉嘴不言，似乎有些猶豫。
林燁急道：“媽，辦法是什麽？你是不是有什麽難言之隱？”
洛宓微微一笑，搖頭道：“算了，那地方你總是要去的。這辦法，其實就在北極天柱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