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一章 相隔十萬年的博弈
炎夏，湘西岩洞。
外麵的雨還在下著，且有愈演愈烈的局勢。
“扶桑有修羅，修羅奪天機。天機不可露，老木逢更生。”
“玄清，你可知道這句話是什麽意思？”
子莊的聲音幽幽傳來。
玄清微微搖頭，火把上的餘光照在他蒼老的麵容上，現在頗為憔悴，他手上的火把快要熄滅了。
“扶桑指的自然是扶桑郡，修羅自是指修羅場域，而奪天機，其實乃是一個陣法，一個巧奪天工，十萬年來未曾有人激活過的陣法。所以稱‘天機不可露’。這一戰的關鍵，就在於那座天機陣。”
子莊解釋道。
“天機陣？”玄清眉頭一揚。
玄清道長傳承老黃之學，對於修煉界種種修煉法門均不甚了解，甚至於根據黃老之學衍生出來的符籙、丹道、巫術等等，均涉獵不多。
但玄清卻極為擅長陣法一道，當初林燁在黃鶴樓上擺下鴻門宴，鎮殺各大仙門強者的那一戰中，周圍地形、建築沒有因為那一站而找遭到破壞，真是得益於他當時擺下大陣。
若論陣法造詣，玄清比林燁不知強了多少，天下各種陣法他均都學過，也能輕易擺弄出來，乃炎夏當世陣法第一人。
而“天機陣”，玄清卻還是第一次聽說。
“那是一個太古先天陣法。”子莊解釋道：“這個陣法，乃是由伏羲風太昊親手布下。”
“太古先天陣法？”玄清聞言心頭一跳。
當今世界，但凡是與“太古”二字沾上邊的東西，皆都相當不凡，而在太古時代，但凡與“先天”沾上邊的東西，皆都是通天徹地，非同凡響之物。
“先天”之於太古，就相當於“太古”之於現代，乃是高出一個時代之物。
而這個天機陣，竟是太古人皇風太昊布下的一座“先天陣法”，可想而知其來曆有多麽不凡，光是這個稱呼就可以嚇死個人。
“這麽說來，你們打算用這座太古先天陣法來召喚上古神魔？”玄清皺眉問道。
子莊輕輕一笑，道：“不，你太小看風太昊了，這也不能怪你，以咱們這些後世凡人的眼光，又豈能揣測出人皇的大智慧。”
“天機陣召喚上古神魔隻是其一，另外還有一個大作用。”
“你可是秦聖皇的真正實力到了何種地步？”子莊突然問道。
玄清沒有出聲，而認真聽著，等待子莊繼續說下去。
“劫變境界有三變，便一變都是一劫，是以稱為劫變，第一變為人神，第二變為陽神，第三變為地仙。”
“地仙者，陸地神仙也，也是人能修煉到的極限。”
“秦聖皇早在萬年之前，就已經修煉到地仙境界，稱他當世無敵，毫不為過。一個早在萬年之前，就已經無敵的存在，過了萬年之後呢？”
子莊說到這裏，頓了頓，道：“當今太初，別說找到對手，便是能讓秦聖皇使出全力的人，也沒有一個。”
“這麽說來，林燁這小子，豈不是必死無疑？”玄清震驚無比。
這一次子莊卻沒有立即回答玄清，而是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道：“所以，這就是天機陣的第二大用處。”
“天機陣有斬仙之能，秦聖皇一旦落入天機陣中，必死無疑。十萬年風太昊便是算到了這一點，所以才布下這座天機陣，助林燁除去秦聖皇，隻可惜……”
“可惜什麽？”玄清有些緊張的問道。
“可惜此次到來的不是秦聖皇本體，而是他的一縷分神。”
子莊歎道：“不過，能斬其一縷分神，也足以讓他修為跌落一截，這樣一來以後要殺他，可就容易多了。”
說著，子莊又不由得深深歎息一聲，續而感歎道：“秦聖皇確實是絕代梟雄，此人竟然也算到了十萬年前人皇布下的布局，所以他沒有以本體降臨修羅場域，而是以一縷分神，由他人載著進入修羅場域，以此試探風太昊的深淺。”
“以犧牲一縷分神為代價，來刺探出風太昊的布局，光從這一點看，秦聖皇的智慧，便不輸太古人皇。”
子莊雖然與秦聖皇對立，卻也不得不承認秦聖皇智慧絕頂。
“不過，風太昊還是算到了這一點，所以才布下天機陣，用以召喚上古神魔回歸，借此來瓦解秦聖皇的統治。”
玄清聽到這裏，隻覺醍醐灌頂，他終於有些明白了，這個十萬年的大局有何用處。
整件事情說起來有些複雜。
大致是……
最開始風太昊算到了十萬年之後太初世界的情況，以及秦聖皇對於太初世界的荼毒，於是便布下了這座修羅場域，想借此抹殺秦聖皇，從而還太初世界一個安寧。
然而，十萬之後，秦聖皇竟然也算到了當年風太昊的布局，於是他通過分神降臨的方式，進入修羅場域，以此來刺探風太昊的整體布局。
而十萬年前，風太昊布下修羅場域之後，又推算出了秦聖皇算出了自己的布局，於是又在修羅場域之中，再布下一座天機陣，抹殺秦聖皇的分神。
如果跳出眼前的局限，放眼曆史來看，就能發現秦聖皇與風太昊的互相算計，已經不屬於尋常意義上的對決，而是隔著十萬年的曆史長河，互相博弈。
這個大局就像是一個棋局，修羅場域、天機陣則是勢，而玄清、子莊、風可之、風煥之，包括林燁在內，則是棋局裏的棋子，風太昊利用這些棋子的力量，來抹殺秦聖皇。
而秦聖皇也不簡單，他也有自己的棋子，白虎聖地、武陵郡的冒牌十二飛騎、扶桑三王、姒白霜以及其所在的姒家，都是他的棋子。
秦聖皇借用這些棋子的力量，抹殺風太昊的棋子，並試圖破解風太昊設下的局。
不管是秦聖皇，還是風太昊，兩人都是絕代天驕，目光、眼力、智慧、修為都遠超同時的時代，能透過茫茫曆史長河，窺探到一切潛在的威脅。
子莊說秦聖皇當世無敵，其實這句話有些偏頗了，更準確的說，秦聖皇已經是蓋壓當代、上古，橫壓十萬年的絕頂梟雄。
如果此人生活在太古時代，成就絕對不亞於太古三皇，百萬年神話傳說，也一定會有他一席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