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五章 殷苦的執著
“為何不提前告訴我，為何要瞞著我，為什麽要這麽做？”
林燁真的很像發怒，甚至想直接給這殷苦一個耳光。
林燁很費解，殷苦幫助自己召喚雲巔仙闕，這事情她本可以提前告訴自己，可她卻沒有這麽做，為什麽？
殷苦沒有直接回答林燁的疑問，而是看著林燁的臉，道：“你一定很好奇，這些日子以來我為何總是外出，為何每一次回來都是重傷而歸。”
“我知道你進入神墓秘境的目的，就是為了上麵的神血，我本想替你將神血取出來，我嚐試了很多次，很多很多次，終於在最近登上了仙闕。”
“原來這一切的秘訣還是在於你的鮮血，隻有用你的鮮血開啟仙闕上的那座結界，才能登上去，取出神血。”
“但是……我的計劃給白成空打亂了。他發現了我，然後聯合薑懷與花雪月，將神血搶走。”
林燁聽到這裏，曈曨陡然一縮，好不容易壓製下去的無名怒火再次從心底爆發，直衝腦門，幾乎將他的理智燃燒殆盡。
“所以，是白成空傷了你？”
林燁沉聲問道。
他的身子在發顫，那是因為憤怒所導致。
“對不起林燁，是我無能，我把事情搞砸了。”殷苦歉然道。
此刻殷苦的臉上，再也沒有了以往的冷漠，有的隻是愧疚與自責。
“你為什麽要這麽做？”
林燁控製著情緒，問道。
“我的目的，隻有一個。”
殷苦用力的吸了口氣，定了定神道：“我要讓你欠我。人說劍仙最重情義，有恩必還，有仇必報，我要你欠我。”
“然後呢？”
“然後，我就可以求你，娶了我族神女。”殷苦很認真的道。
“就為了這？”林燁覺得很荒謬，非常荒謬。
這少女搞了這麽久，將自己的性命都搭進去了，就為了這？
“你不理解的，你不是我，我們家族的一生的使命，就是為了守護神女。”殷苦努力咽了咽口水，似乎想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清晰一些。
“所以，你成功了？”林燁的聲音有些冷。
殷苦苦笑道：“我失敗了，但我還是想求你，未來如果你找到神女，請你娶了為妻，這也是子莊神女希望你做的。你能答應我麽？”
林燁沒有回答，隻是抱著殷苦向著岩洞的方向走去。
“林燁，你能……答應我麽？”殷苦再次問道，她的聲音越來越虛弱。
“我隻能答應你，將來如果找到她，我會用我一生保護她。”林燁道。
“不夠的，不夠的。”殷苦搖頭，道：“你要娶，隻有你做了神女的丈夫，子殷玄皇的血脈才能延續下去。”
殷苦看著林燁的眼神中，帶著深深的期盼，她很像看到林燁點頭，說一聲“好”。
這個冷漠又堅強的少女，做了這麽多，不惜搭上自己的性命，就是為了聽到林燁說出這個字，隻此而已。
“我就要死了，能不能答應我？”殷苦再次懇求道。
或許這是她一生以來第一次求人。
看著懷中少女期盼的眼神，林燁實在不忍拒絕她，他最終歎了口氣，點點頭，道：“好！我答應你。”
聽到林燁確卻的回答，殷苦恨恨的鬆了口氣，蒼白的臉上綻放出一絲笑容。
這是她畢生以來最真誠的笑，也是最後一次笑。
看著殷苦真誠的笑容，林燁莫名感覺到心中的某種東西被觸動了一下。
他終於明白，自己終究還是與其他修士不同，還未泯滅人性，更做不到眼睜睜的看著殷苦去死而不動於衷。
自己來自地球那個看似修煉文明落後的世界，曾被那個世界的人與事溫暖過，爺爺、姚阡陌、蘇青青、邱映雪、玄清道長，乃至騰龍、猴子、周驚劍、萬世龍等等。
對於從小就失去父母家人的林燁來說，這些人並不是僅僅隻是朋友，很多時候更是自己的家人。
也或許是因為這個原因，才養成林燁出手狠辣的性格，因為他知道對待敵人若不趕盡殺絕，未來威脅的很可能不僅僅是自己，甚至可能威脅到自己的這些朋友家人。
自己終究是他們的頂梁柱，在朋友家人麵前，自己可以耐著性子，盡量對他們溫柔，可在外人、敵人麵前，自己必須夠狠，夠殘忍，隻有這樣才能保護好他們。
是他們讓自己體會到這個世界是真實的，溫暖的，並非自己一個人在與世界作戰，還有他們站在自己身後，支持且支撐著自己。
一個見過太多鮮血，又曾體會過他人溫暖的人，才更明白人性的的重要，所以很多時候林燁一直在提醒自己，千萬不能讓自己成為那些自己討厭的人。
林燁抱著殷苦回到岩洞，將她放在篝火邊上。
篝火早已熄滅，他從外麵打了一些幹柴，重新將篝火點燃，火光照到殷苦蒼白的臉上，映出一片如晚霞一般的緋紅。
“對不起殷苦，我救不了你。”林燁不知道自己說出這句話時，是怎樣的一種心情，或許有愧疚，又或許有自責。
“但你放心，我一定會為你報仇我，一定會！”林燁咬著牙道。
“不，林燁……”殷苦已經很虛弱了，溫度正從她身上慢慢消逝，她卻努力的搖頭道：“你不要為我報仇。你是個恩怨分明的人，我隻求你答應娶神女，不求你為我報仇。”
“這一次是我自願的，不再人情範圍之內。”林燁說話時有些發顫，他在努力壓製著心頭的怒火。
“不……”殷苦是仍是搖頭，道：“白成空背景太大，白虎聖地乃是武陵郡的超級勢力，有劫變強者坐鎮，更有白虎聖獸守護……”
“他爸就算是天王老子，我林燁一樣要殺！”
林燁打斷殷苦的話，聲音冷如寒霜，道：“我殺他兒子，白虎聖地要是派人來，來一個，我林燁殺一個，來一群，我林燁就殺一群。”
殷苦睜著大眼睛看著林燁，突然歎道：“我壽命所剩不多，一生注定隻能活到二十歲，對於生死，我早已看淡，何必……”
“你是我林燁的朋友。”林燁再次打斷她，道：“你可以死，可以自然死去，但絕不可以是別人殺了你。”
聽著林燁冰冷的話語，殷苦眼睛突然放大，一滴晶瑩的淚水，從她臉頰上滑落。
她竟然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