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商議
屋子裡有著昏黃的燈光,一家人聚在桌子旁邊,說說笑笑。
肖大娘也從內室走到了外邊屋子,還抱著七花在懷裡,七花的眼睛烏溜溜的,一看又是個美人坯子。彥瑩瞅了瞅肖大娘,她的眉眼十分耐看,可能肖家姐妹都隨了母親,一個個出落得水靈靈的,眉眼生得很好,特別是那眼睛,很是靈動。
「三花,現在你手裡頭有多少銀子了?」肖大娘樂呵呵的抱著七花顛了顛,這一個月來,簡直就像是在做夢。三花從山上掉了下來,摔到了腦袋,眼見著不成了,都沒有氣了,結果竟然活了過來!
三花活過來以後,她便靈活多了,似乎什麼都能幹,家裡大大小小的事情打理得有條不紊,現在竟然還能賺到銀子了!肖大娘真是做夢也不敢相信,自家的三丫頭有這般本領,隨隨便便的,就能賺到這麼多銀子。
「阿娘,你就別問我能賺了多少銀子。」彥瑩笑眯眯的將七花抱了過來:「只要大家齊心協力,咱們家的日子會越過越好的!」
「是是是。」二花堅定的點了點頭:「肯定會是這樣的!」
六花拉住了彥瑩的衣袖,聲音甜絲絲的:「三姐說要讓我天天吃上肉吶!」
肖老大隻是嘆了一聲氣,沒有說話,四花趕緊走過去給他按肩膀:「阿爹,你別擔心,真會像三姐說的,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三花,你不過是仗著那為世子爺,這才賺了些銀子,要是沒有他,還不知道從哪地方尋銀子呢!」肖老大搖了搖頭,心裡頭委實沒底兒:「你賺的銀子你自己收著,緊把細用,別大手大腳的,到時候也好給你拿了做嫁妝。」
彥瑩有些哭笑不得,她的嫁妝就這幾十兩銀子?一雙眼睛望著肖老大,彥瑩神色鄭重道:「阿爹,你要相信女兒,三花不會讓咱們家裡再少吃短穿的,這幾十兩銀子,只是一個開始,以後咱們家會越賺越多,到時候我們姐妹的嫁妝,每人至少都要上千兩!」
「什麼?上千兩?」肖老大的手一晃,手中杯子里的水淌出來了些,他耷拉著眉頭道:「三花,你就夢裡頭想想好了,可千萬別說出來,要是旁人聽見,笑都要笑死了。」
「這有什麼好笑的?」彥瑩有幾分不服氣,前世她是農學院的高材生,回鄉創業,承包了一個山頭,還有水庫尾巴那一段,自己建了花圃苗圃,還在城裡開了自己的手工店。上輩子她領著自己村裡的人打拚了七八年,賺了不少的票子,也積累了豐富的經驗,這一世好好運用,肯定是會吃喝不盡,她才不相信自己沒銀子用!
「阿爹,我不僅要給姐妹們每個人都攢下千兩的嫁妝,還要重新蓋房子,蓋一幢大瓦房,院牆上頭都用琉璃瓦,日頭一照著便閃閃的發亮。」彥瑩伸手點了點七花細嫩的臉頰:「七花,你說咱們住大瓦房,好不好?」
六花坐在那裡,一雙小手托著腮幫子,眼睛里發著光:「三姐說得真好,我都想馬上住到這屋子裡頭去了。」
「說你在做夢,你還不相信!」肖老大舉起油燈四處照了照:「三丫頭,你睜大眼睛瞧瞧,咱們家究竟是什麼模樣!」
彥瑩將七花送回肖大娘懷裡,把燈拿了過來,擰了下小撥子,燈光便亮堂了許多:「阿爹,人總要多想想好事兒,這才會全身有勁頭去幹活,是不是?三花先這麼想著,也沒有什麼不對。」
肖大娘在一旁點了點頭:「娃說的有幾分道理吶,人總不能窮一世。」
肖老大沒有說話,只是閉著嘴,眉頭皺得緊緊。他的目光落在對面的大花身上,見葉兒已經睡著了,正趴在大花肩膀上頭,忽然就想起親家將大花趕回來的這碼事情來。大花回來半個月了,雖然也幫著在幹活,可畢竟還是添了兩張嘴,若不是最近三花賺了些銀子,這家裡可真沒有多餘的糧食來養她們娘兒倆了。
一想著那糟心的女婿,肖老大不由得嘆了一口氣,當初說得好好的哩,死活著要取自家大花,可這還沒滿三年,便變卦了!也是怨著婆娘不爭氣,全生的是女娃,親家瞧著心裡頭不踏實,也是自然的事情……只是,將大花趕回娘家這事,做得實在不地道。
「阿爹,上回你不是說,只要我半個月能賺五兩銀子,莫說是讓大姐和離,就是這個家由你來掌柄,凡事你說了算都可以?」彥瑩見肖老大在看著大花,臉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來,也想到了大花和離的這事情:「咋樣,讓咱們大姐和離了?」
「和離……這可不是個好主意。」肖老大一哆嗦,大花和離了怎麼辦?她帶著娃兒,怎麼好再嫁?這些日子她都沒敢出去,生怕村裡頭的人指指點點,要是真的和離了,以後該咋辦吶?一直住家裡頭,聽著村裡人唾沫星子亂噴的說閑話?
「阿爹,那王富貴是個小人,王家就是個火坑,你怎麼還能瞧著大姐往火坑裡跳吶?」二花也忍不住了,一把挽住了大花的胳膊:「你沒瞧著大姐都瘦成枯柴棍子了?」
大花難過的低下了頭,眼睛里有著淚光閃閃:「我知道我給家裡添麻煩了,家裡本來就不寬裕,現在還添了我與葉兒兩張嘴……」她哽咽了一聲:「阿爹,我過幾日去求奶奶,讓她幫我去與富貴說說,叫他接我回去。」
「大姐,你就別想回王家這事了!」彥瑩搖了搖頭,怎麼大花就看不明白呢,王家那般狠心,天海沒亮就趕著她回娘家,王富貴還追著將葉兒給送過來,擺明就是不想要她了,可她卻還偏偏要湊上去受罪?「大姐,你就在娘家放心的住下,我帶人去王家給你討個公道,摔一紙和離文書給他們家!」
大花伸手抹了抹眼睛,不敢抬頭看彥瑩:「三花,再怎麼說,富貴也是我娃兒的爹,要是我這次生的是男娃,就能回王家了!我暫時到娘家住著,等著孩子生出來再說,只要你們莫嫌棄我。」
彥瑩有些吃驚的望著大花,沒想到她回來這麼久了,還是沒有想通,這半個月來,王富貴連影子都沒見一個,看來根本就不想要接大花回去了,若是他對大花母女還有一份心意,怎麼也要來瞅瞅,不說看大花,就是說看葉兒,也是個理由。
這種渣到骨子裡的男人,大花竟然還想和他過下去?彥瑩實在不知道該怎麼來形容自己的心情,只是這過日子,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如人飲水冷暖自知,自己也不好強求大花現在就要和離。這大周朝對於女人的思想禁錮有些嚴重,可能大花還沒有轉過這個彎來,不如自己想個法子,讓大花對王富貴死心,這才好鼓動她去扔和離書。
肖老大聽著大花堅持不肯與王富貴和離,讚許的點了點頭:「大花說得對哩,這和離可不是小事,怎麼能草率決定!」瞅了彥瑩一樣,他將水杯放到桌子上邊,有些不高興的搖了搖頭:「三花,你年紀小,莫要再管這事,小丫頭家成日里將和離掛在嘴邊,到時候看誰敢來娶你!」
彥瑩沒有說話,坐在那裡,心中暗暗籌劃,怎麼樣也要讓大花看清王富貴的齷齪,這才好勸著她去和離。彥瑩不說話,屋子裡頭氣氛頓時便冷了下來,五花有些坐立不安,望了望彥瑩,又望了望肖老大,似乎想說什麼,可卻又沒有開口,只是獃獃的抬頭望著肖大娘懷裡的七花。
「哎呀呀,你們都在哇!」門口傳來了肖王氏的聲音,彥瑩皺了皺眉頭,這位繼祖母怎麼今日晚上過來了?
微弱的月光在門口灑下一片淡淡的銀色,與屋子裡的昏黃交織在一處,顯得有些黯然。肖王氏站在門口,手裡牽著她那最小的孫子,臉上的神色看得不是很清楚。
「你來做什麼?」二花「騰」的一聲站了起來,趕到門口,雙手叉腰:「又是來看我們家有沒有羊肉吃?」
「你這丫頭怎麼跟奶奶說話的!」肖王氏尖聲叫了起來:「老大,你也不說說你那丫頭,都神氣成什麼樣兒了?」
肖老大沒有吱聲,雖然他是個老實疙瘩,可肖王氏攛掇著父親分家,水田沒給一塊,只分了這幢破舊的土磚屋子,還有山上幾畝旱地,他的心裡頭也是一直記恨著肖王氏的,只是沒敢大聲說出來。現在見著二花對肖王氏不客氣,心裡暗自覺得爽快,哪裡肯將二花喝住?
「奶奶,你有什麼話就直說,別眼睛滴溜溜轉個不停,朝我們家屋子裡張望。」彥瑩也站了起來,走到了二花身邊,肖王氏忍不住倒退了一步,彥瑩那次將她摔到了院子外邊,她還記得清清楚楚,可不敢惹她。
「我才不跟你們這些丫頭片子說話!」肖王氏嘟嘟囔囔的,牽著小孫子的手,斜溜著身子便往屋子裡鑽了去:「老大,我要跟你說話哩。」
第三十二章賣人
雖然有燈光照著,可肖老大的臉上似乎還是皺成了一團,怎麼都看不清他的眉眼一般。睜了睜眼睛,他張望了一眼肖王氏:「娘,你要說什麼便說唄,二花三花現在年紀大了,家裡的事情也讓她們一道商量的。」
肖王氏空著的那隻手捏了個拳頭,只覺得自己掌心裡濕漉漉的一手心汗,看了看二花與彥瑩,心裡頭還是有些害怕,牽著小孫子走到了桌子旁邊才安了心。
「老大,現今你這日子不好過吶。」她裝出了一副同情模樣來:「兩個人帶了六個丫頭……」掃了一眼大花,肖王氏臉上露出了快活的神色來:「大花也回來了,還帶著葉兒,日子更緊巴了。」
大花聽著肖王氏的話,心裡只覺得慚愧,低下頭去,不敢吭聲。肖王氏見著她那模樣,更是有些洋洋得意:「老大,要不要我指一條明路給你?你信我的,保准就能賺到不少銀子。」
「什麼明路?」肖老大有幾分驚奇,什麼時候肖王氏這般好心了?竟要想著替他找賺錢的路子?「娘,你說說看,要是我做得來,我一定去。」
「你可還記得早兩年那個姓蔣的人家?」肖王氏湊攏了過來,一臉的笑:「記得不?」
「姓蔣的?」肖老大皺起了眉頭,忽然眼睛里有一簇火星跳了出來,濺濺的落在了肖王氏身上,他的神色裡邊竟然有了幾分猙獰:「上回那個要買六花的?」
「可不是!」肖王氏笑著拍了拍桌子,連連點頭:「你還記得他家哇?他也記得你呢!他婆娘生的全是男娃,就想要個女娃娃,那時候他家見著六花生得聰明伶俐,就想要買了回去做閨女養,可你偏偏不肯!」
肖老大皺著眉頭沒有出聲,肖王氏那邊說得唾沫星子橫飛:「當時人家出十五兩銀子買,你竟然鬼摸了腦殼一樣,把白花花的銀子往外邊推!那些大戶人家買個丫頭回去,不才七八兩的,長得聰明伶俐些的,也不過十來兩就頂天了,他課是足足出了十五兩!」
彥瑩在旁邊聽著肖王氏的話,心裡琢磨著,這肖王氏肯定沒什麼好事情,要不是怎麼會喋喋不休的說起當年要買六丫的事情來?她眼睛緊緊的盯著肖王氏,心裡頭盤算著,若是肖王氏敢在這裡放屁,她肯定一把提起她扔到院子外邊去!
肖大娘摸了摸七花的腦袋,見著她睡得安穩,臉上才露出了舒緩的神色,她看了一眼肖王氏,低聲道「娘,這事兒都過去兩年了,何必再提?」
「噯喲喲,過了兩年又咋啦?那蔣家最近又生了個男娃!你看看人家,看看人家!」肖王氏嘖嘖的嘆著氣:「你們怎麼就生不出男娃來吶?」
肖大娘聽了這話,將腦袋深深的埋了下去,沒有生出男娃來,始終是她心裡頭的痛,她都有些不敢面對這件事情了,每次聽著村裡人在她背後指指點點的說絕戶頭的時候,她便覺得自己的腦袋怎麼也抬不起來。
「奶奶,你有什麼話就快些說,我們家有沒有男娃,跟我阿娘沒有半分干係。」彥瑩皺了皺眉頭,走到了肖大娘身邊,伸手輕輕按住她的肩膀:「阿娘,生男生女不是你能決定的,你就莫要傷心了。」
「那是當然,生男生女那是老天爺決定的!上輩子沒做好事,不積德,這輩子自然就沒有男娃了!」肖王氏得意洋洋的看了彥瑩一眼:「你個小丫頭片子,一點禮貌都不懂,奶奶是在與你爹娘說話,你快些莫要出聲!」
轉過臉來,肖王氏看著肖老大,笑得格外舒坦:「他們蔣家,還是一直想要個女娃,這次聽說你家又添了個女娃,便托我來說哩。這次他家願意出二十兩銀子,只要你肯將七花放手。」她抬頭看了看睡在肖大娘懷裡的七花,笑得眼角露出了好多皺紋,一條條的堆在那裡,就像開殘了的菊花。
「我們家不賣娃兒!」肖老大瓮聲瓮氣的開口:「娘,你回去吧。」
「不賣?」肖王氏驚詫的看了肖老大一眼,嘴角撇了一撇:「你們家都這模樣了,還不趕緊甩掉包袱?甩掉一個是一個吶!」她已經答應蔣家,讓肖老大將七花賣給他們,蔣家會給她一兩銀子做謝儀,怎麼樣她也得要將這一兩銀子賺到手!
「不管我們家怎麼窮,我都不會賣娃兒的。」肖老大搖了搖頭,說得很堅決:「真不賣。」
「老大,你別傻了!女兒就是賠錢貨,養了十幾年,還要打發嫁妝嫁到別人家去,你留她作甚?」肖王氏將桌子拍得砰砰響,全是一副恨鐵不成鋼的口氣:「你可得想想清楚!二十兩銀子,可不是一筆小數目,你自己添得二三十兩銀子,就能蓋新屋子了。」
彥瑩沒有吭聲,朝肖王氏這邊走了一步,肖王氏見著她動了身子,「呼」的一聲站了起來,牽著小孫子就往外頭走:「老大,好好與你婆娘合計合計,我明日再過來討個准信!」
彥瑩「騰騰騰」的跟了上去,衝到了肖王氏身後,她嚇得心驚膽顫,牽了小孫子的手飛快的往院子外邊奔了出去。彥瑩趕到了門邊,瞧著肖王氏的背影,恨恨的吐了一口唾沫:「我們家絕不會賣七花,你明日就別過來討准信了,免得挨打!」
肖王氏一氣兒跑出了很遠,等著聽不熬身後的腳步聲,這才轉過身來。她發現彥瑩只是站在門邊,並沒有追過來,又神氣了起來,一隻手叉在腰間,一隻手指著彥瑩罵了起來:「你們家是你爹做主,不是你這小丫頭片子!大人說話小孩子插什麼嘴?你們家現在窮成了這模樣,人家肯出二十兩銀子來買七花,那是你們的造化,竟然還不識好歹!」
這會子剛剛吃過晚飯沒多久,村民們三三兩兩的在外頭閑逛,聚到一處說說閑話兒,聽著這邊有吵鬧的聲音,趕緊一窩蜂般都跑了過來,見著肖王氏站在離肖老大家不遠的路上罵得唾沫橫飛,不由得都尖起了耳朵。
「喲,肖老大家那個提早就爬出肚子的七丫頭竟然還能賣二十兩銀子,可真是值錢!」四斤老太望了望站在門口的彥瑩,雖然心中有些害怕,不過還是抖抖索索的表示了對肖王氏的支持。
「可不是,二十兩銀子呢,大戶人家買個丫鬟,多少銀子?咱們村裡不是沒有賣過!」肖王氏得了聲援,更是得意:「二十兩銀子都不要,瘋了嗎?」
有個叫蓮花嫂子的走了幾步到了彥瑩身邊,望了望她皺得緊緊的兩道眉毛,有些憐惜:「三花,嫂子也知道你心裡難受,可你奶奶也沒說錯哇。七花生下來,你們家又多了一張嘴,家裡本來就……」那蓮花嫂子本來想說個「窮」字,望了望彥瑩那沉沉的臉色,改了說辭:「家裡本來就條件不好,就靠你爹打點短工,怎麼能養活這麼多人?不如讓她去那些富貴人家享福,以後也是小姐的命!」
彥瑩望了蓮花嫂子一眼,沒有說話,只是轉過身去,猛的將院子門關上,門上的灰塵就撲簌簌的落了下來,讓她身上沾了一層灰。
「三花,快些進來!」肖大娘在屋子裡頭有些焦急的喊著她:「別和旁人爭執,他們說得不對,你就聽著,沒必要去爭長較短。」
彥瑩騰騰騰的走進了屋子,大聲宣布了一句:「阿爹,明日我就去豫州城,給咱們家裡每人買幾套新衣裳,再去切一大塊豬肉回來,讓他們瞧瞧,咱們家的日子過得一點都不差!」彥瑩瞧了瞧破舊的屋子,捏了捏拳頭:「等我攢夠了幾百兩銀子,我便要重新蓋個青磚大瓦房,咱們家就不住這土磚屋了。」
「三花,你快些莫要做夢了!」肖老大一臉的愁苦,朝彥瑩擺了擺手:「好不容易賺到的銀子,怎麼能這樣浪費?實在想穿新衣裳,扯幾尺布回來,自己做兩件就夠了。衣裳什麼的,你們姐妹可以輪流穿,何必每人都買?」
「是哩是哩。」肖大娘點了點頭:「明日你去扯些布,娘給你與二花每人做一件。」
四花五花與六花本來還是一臉期盼的表情,聽著肖大娘這般說,都蔫巴了下來,一個個低著頭不再出聲。彥瑩笑了笑,牽住六花的手將她拉了起來:「明日咱們一道去豫州城,買新衣裳,看熱鬧!」
「真的嗎?」六花的眼睛亮汪汪的望著彥瑩:「三姐,你帶我們進城去?」
「是呢,明日我帶你們坐肖來福的騾車到豫州去逛逛!」彥瑩看著肖老大坐在一旁,嘴巴皮子不住的在哆嗦,微微一笑:「阿爹,你別擔心,我說到做到,以後咱們家的日子會越過越好,我們姐妹出嫁,每人要攢一千兩銀子的嫁妝!」
「三花……」肖老大搖了搖頭,站起身來,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可也沒有再出聲反對,背著手走出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