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章 -07-20
蓮花與邱艷說了不少,末了,突然哀嘆聲,邱艷眼露不解,只聽蓮花嘆氣道,「我和柳芽都在村裡,你如果也留下來多好,你嫁去杏山村,柳芽又是悶聲不吭的性子,往後,我說話都找不著人。」
邱艷噗嗤聲笑了,她還以為什麼大不了的事兒,「我爹在家,以後我也會常常回來的,長勝哥家裡不是還有妹妹嗎?你嫁過去,還愁沒人陪你說話?」蓮花性子迷迷糊糊,心眼不壞,難怪長勝娘極力撮合這門親,大家又在一個村,以後有什麼也能互相照應,比起來,她確實嫁得遠了。
見她流露出不舍,蓮花又轉過來安慰她,順口說了方翠的親事,方翠娘給方翠說的那門親事也不見好,對方身子骨肉,給的銀子多,口頭上說是聘禮,明眼人都瞧得出來,人家是花錢買方翠回家伺候人呢。
大家差不多年紀,如今都說親了,再往後,見面的次數少之又少,談到後邊,對方翠和珠花不如以往那般討厭了。
窗外,陽光炙熱的烤著大地,遠處的綠樹無精打採的耷拉著,屋裡,輕風細語,漸漸沒了聲。不知何時,兩人睡著了,雙手枕著腦袋,眯著眼,沉沉睡去。
邱老爹站在窗戶邊,輕輕撥手拉開半敞的窗戶,莞爾一笑。
因著屋裡三人睡著,邱老爹領著沈聰和刀疤去了山裡,迎面的風夾著悶熱,幾步路,邱老爹後背的衣衫便濕了,入了山,又是另一番感觸,涼風陣陣,清爽宜人。沈聰和刀疤握著刀,想趁著下午,替邱老爹砍些柴回去堆著,順便找找山裡的菌子,入眼的地兒坑坑窪窪,邱老爹解釋道,「村裡孩子多,每天都來山裡轉悠,翻新的泥估計就是撿菌子留下的。」
這時候,不遠處的枯柴叢中,走出來一身著藍色長衫的男子,圓形臉,三角眼,下巴蓄著一小撮鬍鬚,站在草叢裡,委實瘮人得緊,邱老爹不認得來人,見男子身後豎著位年輕小哥,以為兩人是父子,來青禾村走親戚的,善意的笑了笑,卻見刀疤臉色大變,沈聰也擰眉,神色淡淡的。
「沒想著這種地方都能遇著二位,著實有緣,聰子,刀疤,好久不見。」男子嘴角噙著淺淺笑,好似他鄉遇故知,滿臉真誠,邱老爹心有狐疑,卻沒出聲。
「呸。」刀疤好不留情面,「誰和你有緣?你算什麼東西。」刀疤凝視著面前的男子,雙手握拳,隱隱聽到指節咯吱咯吱的聲響,邁出腳,面目猙獰,好像要上前與人打架似的。
「刀疤。」沈聰鬆開手握著的樹榦,淡淡喊了聲,刀疤揚起下巴,不情不願的退了回去。
「來山裡也能遇著,的確算緣分,衛哥有雅興,竟來青禾村後山玩捉迷藏。」沈聰嘴角微揚,不緊不慢道,見衛洪身後的男子躍躍欲試,圓目微睜,含恨的看著他,沈聰挑眉,手指在兩側動了動,刀疤立即撲過去刪了那人一耳刮子,碎道,「在聰哥跟前一點不懂規矩,聰哥是你能直視的嗎?」說著,又在他腦袋上重重拍了下。
少年不服,手拽著刀疤衣衫欲還手,耳邊傳來一聲不怒自威的男聲,「小張,像聰哥道歉,出門前我怎麼和你說的?遇著前輩,就該低眉順耳服服帖帖,別仗著自己年輕氣盛身強力壯就得意上了天。」
聽他意有所指,刀疤揮手欲將他一併打一頓,早看衛洪不順眼了,若非順風賭場幕後的老爺和木老爺關係不錯,早就對付他們了,誰管他們是誰?
「刀疤,回來吧,他不懂事,你也別太計較,教訓兩下就是了。」沈聰不動聲色,陰翳的目光落在小張臉上,想通了什麼,道,「你倒是像你三哥,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你比三哥厲害多了。」
兩人交鋒,邱老爹也回味過什麼,站在邊上,盡量不過問,憑兩人說話的口吻約莫清楚二人是死對頭,偷偷抬眸,打量對面的男子兩眼,村子里沒有衛姓人家,倒是最近說親的珠花,聽說夫家姓衛。
沉思時,只聽對面的男子恭敬的喊他邱叔,邱老爹一震,不知如何回應,看對方年紀,叫他一聲哥就夠了,去自降輩分,甘願喊他一聲叔,邱老爹側目,詢問沈聰該如何應答。
沈聰轉身手裡的鐮刀,促狹道,「難得衛哥能屈尊降貴,這可是邱叔的福氣,有你一聲叔,往後,那幫人也不敢越過你去。」話完,似笑非笑的盯著挨了打忿忿不平的小張。
小張心口顫得厲害,雙腿不聽使喚往後退,察覺到衛洪的目光,又大著膽子往前一步,咽了咽口水,規矩的喊了聲,「邱叔。」
沈聰給以一個孺子可教的神情,蹲下身,舉起手裡的鐮刀,只聽啪的聲,身側樹枝斷裂,刀疤也折身回去,從邱老爹手裡接過繩子,拉直放在地上,將沈聰砍下來的枝椏規整好,小張看得目瞪口呆,他三哥還在床上躺著,傷筋動骨一百天,沒有些日子好不了,張三怨恨沈聰,才讓他去賭場跟著衛洪,找機會為他報仇。
這些年,因著張三在賭場掙錢,村子里人不敢招惹他們,而且,還有好些人巴結,加之又有張三帶回來的銀子,日子過得很是不錯,可想而知,張三受傷,對家裡人來說是多大的打擊,他緊了緊拳頭,恨不得衝上去為他哥報仇。
「聰子還真是樣樣精通,這點,我可比不過你。」說完,悠悠然轉過身離去。
人走了,沈聰才停下手裡的動作,眉頭緊鎖,小聲和刀疤說話,「你覺得他來這邊是什麼意思?」
刀疤早看衛洪不順眼,本想罵兩聲,轉而一想又止住了,沈聰的性子他再了解不過,若非察覺到端倪不會問他,若有所思道,「想給我們個下馬威?真要如此,下回老子照樣打得他滿地找牙,方才就不該攔著我,看我怎麼收拾他。」
沈聰張嘴,餘光瞥到邱老爹的鞋,又欲言又止,岔開了話,「山裡柴火多,咱多砍些,往後邱叔也輕鬆點。」天氣熱,沈聰瞧著枝椏就砍,這些柴火挑回去曬過後才能燒,真要挨著挨著找枯樹枝,他沒那個閑情。
刀疤啊的聲睜大眼,不明白為何話題轉得如此快,聽了邱老爹回答才恍然大悟,跟著笑呵呵道,「是啊,待會回去,曬院子里,過幾天就能燒了。」
如何不知他們避諱自己,邱老爹無奈,腦子裡也在想那個男子是誰,想來想去也沒將他往珠花未來夫婿那處想,直到傍晚,沈聰和刀疤回了,他從村頭回來,路上聽說不少劉家的事兒才明白,山裡遇著的那人怕就是珠花未來相公,衛洪了。
劉家的事兒在村裡鬧出來的動靜不小,李氏從媒人家回來,面對眾人打探,猶如吃了黃連有苦說不出,那日相看的男子是衛洪手裡的小弟,衛洪事情忙,才讓他過來,誰知,李氏會錯了意,竟認錯了人,衛家對珠花極為滿意,恨不得立即成親,李氏哪會同意,最後,沒法子,將日子定在了冬天。
眾人看她神色就猜出珠花的親事該是成了,不過,聽說衛洪是順風賭場的老大,無人敢得罪他,想到這點,李氏的臉色才好看了些,回到家,又安慰珠花一番,對著滿屋子傢具,心也歡喜起來。
衛洪和珠花的事兒傳開,什麼聲音都有,不過打聽衛家的事情后,眼紅的不少,衛洪會掙錢,又是賭場老大,要什麼有什麼,傳著傳著就成了珠花嫁到衛家做少奶奶的,蓮花氣得不輕,和邱艷說起這事兒,還抑鬱難消,「就她那副樣子還當少奶奶?當奴婢還差不多,你瞧見你三伯母沒?這幾日天天去劉家做客,恨不能住在劉家呢。」
邱艷不解,何氏和李氏上回在院子里爭執了幾句,李氏素來小氣會記仇,何氏去那邊做什麼?問蓮花,蓮花也不知,拿起桌上的花兒,煩躁道,「誰知道呢,你說蓮花真有做少奶奶的命?」聽她三句不離珠花,邱艷揶揄她道,「是不是你也嫉妒蓮花嫁得好?」
被說中心事,蓮花撲過來撓邱艷的癢,她心氣不順,珠花嫁得不好說不准她還會同情珠花,結果麻雀飛上枝頭變鳳凰,舊仇舊怨又來了,如何不氣,瘋鬧會兒,蓮花滿頭大汗,坐在凳子上,暗搓搓抓過桌上的開得正艷的花兒,氣鼓鼓道,「反正,我是不信珠花有那麼好命,說是過去做少奶奶,關起門,誰知道發生了什麼?」
邱艷身上也流汗,黏黏的難受,聞言,附和道,「你說的對,別聽外邊人說的,好與不好,咱能看出什麼?」村子里,面和心不合的人還少么,大家都是慣會裝的,起碼,她知道村裡有幾個漢子喝醉了酒喜歡打人,在外邊,那些婦人不照樣笑臉盈盈維持著家裡和睦,夫妻相敬如賓的名聲?珠花過得好與不好,只有她自己清楚。
進入夏,一天比一天熱,樹上蟬鳴聒噪,鬧得人心裡愈發煩躁,珠花的親事在村裡被人津津樂道,沒過幾日,又被其他家的事兒蓋住了,不過,珠花在村裡出盡了風頭,初始鬧死鬧活不肯借,這會兒,反而有些迫不及待的心情。
邱艷的親事定在中秋後,這些日子,她整日在家給邱老爹縫補衣衫,往年,對針線活極為排斥,眼下,卻喜歡起來,恨不能再快些,趁著出嫁前,多給邱老爹做幾身衣衫,哪怕,其中有些是是邱老爹不穿的衣衫拼下來的布。
坐在窗前,偶有溫熱的風吹來,邱艷反而覺得愈發熱,往裡邊挪了挪,邱老爹去地里看玉米了,天熱,傍晚需要灌水,又想起沈聰來,那回后,沈聰不曾來過,她手裡的銀鐲子也沒來得及還回去,他不問,也總要還的。
遐思間,院外傳來敲門聲以及珠花的說話聲,「艷兒,在家嗎?」
邱艷皺眉,她和珠花並無往來,更別說關係好到串門,站起身,從窗外探出個腦袋,輕輕回應了聲,「在,什麼事兒啊。」
「開門,我有話和你說。」
邱艷心底愈發疑惑,站著,不著急給珠花開門,性子使然,雙方打小就不喜歡彼此,邱艷也不會喜歡和她們一塊,得知珠花愛慕沈聰,心裡更是不舒服,她和蓮花差不多,也盼著珠花嫁得不好,為著她一點小心思,也和蓮花透露過,珠花覬覦沈聰,邱艷沒理由會盼著她嫁個好人家,時不時來自己跟前噁心自己。
尤其,聽邱老爹說,珠花的夫家和沈聰該是有仇的,邱艷更不會和珠花交好。
等了半晌不等人開門,珠花極為不悅,這些日子,村裡人誰不是捧著她,爭相稱讚她,誇得她飄飄欲仙,得意了好幾日,前兩日,衛洪又親自送了兩隻簪子來,有意無意打聽邱艷的事兒,珠花警鐘大作,隨後才知道衛洪的意思,竟是讓她多和邱艷走動,衛洪和沈聰兩人存著誤會,希望自己做個好的賢內助,靠著和邱艷關係,解開兩人間的誤會。
珠花如今覺得衛洪雖然年紀大些,對她卻是真心實意的好,衛洪既然說了,她當然樂意幫衛洪跑腿,如此,才來了這邊,誰成想,邱艷半點面子不給她,日頭曬,她掐了片芋頭葉蓋在頭頂,生怕晒黑了,又等了會兒,才聽到院里傳來腳步聲,珠花撇嘴,壓抑著心頭怒火,盡量溫和道,「邱艷,開門,我有話和你說。」
推開門,猛地見著珠花,邱艷沒認出來,臉上鋪了層厚厚的胭脂,顯得肌膚瑩白如玉,眼睛描得大了不少,紅唇微張,整個人,好看得她都快不認識了,淡淡笑道,「什麼事兒?」
拿起頭頂的芋頭葉,珠花想挖苦邱艷兩句,扇著風,扭著腰肢,徑直進了院子,「記憶里,還沒來過你家。」珠花眼神到處打量著,目光所到之處不無鄙夷,礙著衛洪的叮囑,生生忍下了心中嘲諷,「艷兒,你怕是也知道我和衛大哥的親事了,到時候,你嫁去沈家,記得要回來吃席面,我娘喜歡清凈,本想請幾家親戚簡單熱鬧熱鬧,誰知,衛家那邊的意思,要大辦,銀子都給我娘了,還說,少了什麼東西直接開口就是了,衛家人熱情,我娘沒法子,咱從小一塊長大,你可要回來……」
回來看我打扮得端莊大氣,在眾人稱讚祝福下嫁人,珠花暗狠狠地想,要讓沈聰後悔當日拒絕她是多麼錯誤的決定,想著,珠花挺直了脊背,舉起手,扶了扶髮髻上的簪子,露出手腕上,兩隻明晃晃的銀鐲子,唇角微揚。
話說得情真意切,若忽略掉珠花嘴角的得意以及沾沾自喜,只怕邱艷自己都懷疑,她和珠花是玩到大的好朋友了,頓了頓,如實道,「那會再說吧,我也不知是何情形呢,不管如何,你過得好就成。」
面子上該做的功夫還是要做,邱艷回屋拿了針線籃子出來,臨窗而坐,珠花打量番院子,扭了扭屁股,跟著坐下,「我娘待我嫁了人,家裡準備新起兩間屋子,往後,家裡添了侄子也住得開,而且,我娘特意說了,會給我留一間,不管什麼時候,都有屋子住,邱叔就你一個閨女,也會為你打算的吧。」
幾間屋子是邱老爹分家出來起的,說起來,十幾年來,牆裂了縫,邱老爹請人糊了層新的泥將縫蓋住,顏色新舊不一,一眼就看得出來,邱艷順著珠花視線看去,臉上並無多的情緒,「家裡就我爹一人,不用刻意留著,我回來也有地方住。」
珠花哎喲聲,「艷兒,你可別誤會,我說啊,這牆有些年頭了,你和沈聰成親后可別忘了邱叔,想法子,把屋子修葺番才是正經,畢竟,邱叔一個人,夏季狂風驟雨,牆倒下來壓著人了可怎麼辦?」
邱艷知道珠花不安好心,沒想著故意過來炫耀的,挑了挑眉,不接話,珠花又從髮髻上的簪子炫耀到手腕上的鐲子,臉上洋溢著燦爛的笑,邱艷認真聽著,在珠花說得差不多的時候,才故作不解道,「聽說,衛家那位之前成過親的?」問出這句,如願見珠花冷了臉,邱艷心頭痛快不少,「我整日在家,還是從過路人的嘴裡聽來幾句,要我說,不管年紀大小,又是否成過親,對你好才最重要。」
語氣不冷不熱,珠花臉上得意盡數收斂了去,衛洪什麼都好,偏生成過親年紀大不容人辯駁,張了張嘴,不在意道,「我娘說了,成過親的才懂得疼人,年紀大,什麼都讓著我,沒什麼不好,媒人那邊也說了,好多人家排著隊想嫁進衛家呢,我福氣好被衛家看重了。」說完這句,珠花心裡好似有了底氣,繼續炫耀手裡的鐲子。
邱艷心下冷笑,又問道,「你說有話和我說,什麼事兒?」
被邱艷打斷,珠花皺了皺眉,這才想起正事,笑道,「沒什麼,小時候多有誤會,過些日子,你要嫁人了,過來好好恭喜你,以前發生的事兒是我不對,你別和我一般見識,衛大哥和沈聰都在幫賭場辦事,咱少不了會來往,提親串串門而已。」
邱艷暗自嘀咕兩句,從記事起,她和珠花就不是一路人,哪能因著兩句話就和好如初?而且,說起來,兩人之間沒什麼牽扯,無非就是小女兒家你不喜歡我我不喜歡你罷了,珠花向她道歉反而讓她受寵若驚,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委婉道,「小時候的事兒,還說那些做什麼,嫁作人婦,許多事情都身不由己,整日柴米油鹽醬醋茶,哪還得閑?」
聽她拒絕自己,珠花眯了眯眼,耐著性子,隱忍不發,「他們在外邊掙錢養家不容易,我們要好好操持家裡的活兒,嬸子走得早,你有什麼不懂的可以和我說,我不懂,我娘還能不懂?」
語聲一落,只聽背後傳來聲冷笑,「不要臉,還沒成親呢,就想著怎麼指手畫腳了,你不是嫁過去當少奶奶的嗎?怎麼又要操持家裡的活計了?」蓮花站在院子里,聽了珠花的話氣不打一處來,竟背著她,想偷偷拉攏邱艷,邱艷和她才是姐妹,與她珠花什麼關係?
大步上前,站在珠花跟前,見珠花臉頰有汗,滴下的汗竟是白色的,愈發不恥,「整日打扮得花枝招展,又想著勾引誰呢?」蓮花挺著胸脯,一把將珠花拉了起來,看向邱艷,「她還和你說什麼了?不知羞的……」
邱艷沒料到蓮花反應這般大,搖搖頭,上前拉開她的手,凝眉道,「珠花,你先回去吧,我不懂的,會請教我大伯母,我大伯母知道的東西多,她不會藏私的。」
珠花臉色掛不住,從小到大,她就在三人手裡吃過虧,邱長勝,沈聰以及跟前的邱艷,咬牙道,「你當誰樂意來,愛聽不聽,我還懶得搭理呢。」又斜眼看著蓮花,嘖嘖道,「瞧瞧你黃不拉幾的樣子,長勝哥真是瞎了眼,看上你了。」
蓮花本就急性子,聽了這話,更是撲上去扯珠花的頭髮,珠花早有準備,退後一步,撒腿跑向院子,嘴裡罵個不停,邱艷拉著蓮花,「你和她計較做什麼,快坐下,待會又滿頭大汗了。」
「我是氣不過,方翠和她關係多好?方翠要被賣出去了,她不安慰方翠就算了,還落井下石,我也是擔心你被她欺負了才來氣。」人就是這樣,蓮花討厭珠花和方翠,方翠如今日子不好過,她解口氣的同時不免覺得方翠可憐,珠花卻整日招搖過市,不勸勸方翠還在人前貶低人,想著蓮花就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