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8章 左右為難
在見識過李莫與巫陽的對峙之後，洛老爺子已經改變了主意。
不，主意其實早就改變了，只是這一次，他才是真的打從心底里願意接受這份改變。
以前對於獸武者的瞧不起，認為這些修練了獸武者秘術的武者們早已變成了一頭頭異獸，人怎能與獸為伍？
可這個想法卻在與獸武者的接觸中一點點地消失。
李莫是異獸么？
巫陽是異獸么？
並不是，他們都是實力超出一般人類武者的存在，擬獸化在他們身上並不會令其化身龐然巨獸，而是通過局部的改變，讓他們擁有更加強橫的爆發力。
洛老爺子曾一度以為，憑著可他破武者的修為，還能夠勉強為洛家多撐幾年，可是現在看來……這是多麼自欺欺人的想法。
就是剛才，李莫或者巫陽，這兩人無論哪一個想要對洛家有想法，估計僅憑一己之力，就能讓洛家無回天之力。
這世道，真的變了！
以往他將目光只放在中臨市，放在別的世家身上，可其實，這世上比十大世家實力更強的還有不少，甚至可以說，在別的世家，就能保證沒有超脫洛老爺子預料之外的實力了么？
就像陳家，明明有著獸武者，想要一舉拿下洛家本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之所以遲遲沒有這麼做，也是不想將自身的實力太過暴露而已。
洛家的實力嚴重不足，這已是不爭的事實！
而且，在見識過李莫與巫陽這種強力獸武者之後，洛老爺子的內心何嘗不是起了期待？
如果洛家也能出幾個這樣的獸武者，何愁洛家根基不穩？
既然世道變了，洛家再不作出改變，那就註定只能被淘汰！
這就是洛老爺子接過顧墨塵手中獸武精華的原因所在。
顧墨塵自然是不知道洛老爺子這番心路歷程的，不過只要洛老爺子肯在洛家弟子中大力推行獸武者秘術，這一點對他來說就是好事。
關於獸武精華不夠的問題……
顧墨塵想了想，並沒有先行選擇又返回結界中，有那百十來顆獸武精華在，洛家至少還可以再使用一陣子。
相比起這個，此時他將嚴凱給帶了回來，正好先去巫陽那裡將誤會給解釋清楚。
回頭看向嚴凱，對方也知他意思，點頭道：「我先去聯絡監察使大人！」
說著，他往屋裡走去，聯絡獸武者組織的通訊器是經過加密的，眼前這些人個個精神力強橫，稍微一個不注意，自己這特殊的頻率就得明明白白出現在這些人的眼裡。
雖然嚴凱並不認為他們會偷看，可自己做好自己的事也是沒錯。
然而他的動作本沒什麼，可落在李莫眼裡，卻是讓他眉頭一皺，不由得冷哼了一聲。
「既然你們沒事，我也就回去修鍊了。」
嚴凱不願讓人知道獸武者之間的特殊通訊頻率，李莫卻也沒那興趣去看，反而這個防賊一般的動作還有些惹惱了他。
說著，不待其他各人是何反應，他身形一閃，直接消失在了這別院中，只看得顧墨塵微微搖頭。
獸武者秘術到底還是對李莫的影響不小，這個人的脾性竟然有了如此之大的改變，看來，下次說不得還得去找大長老將完善的獸武者秘術拿到，以李莫的實力，已經可以修鍊了。
不過此時自然是由得他，而洛老爺子見李莫一走，他這裡本也要趕緊去安排洛家弟子的修鍊事宜，便也告辭而去。
頓時院子里就剩下顧墨塵與顧恆兩個。
「他們……」
顧恆左看右看，一時間直感莫名其妙。
「阿恆，有件事我想和你說。」
顧墨塵拍拍他肩膀，沒有在意其他人的離去，反而是顧恆讓他感到有些為難。
這人是自己由危險區帶回來的，可以說除了他那已故的老爹之外，自己就是他第一個看到的人類，並且也是自己將他帶回了人類世界。
可以說，顧恆對自己有一種天然的依賴感。
但要想解決顧恆身上的問題，讓他去跟著大長老才是最正確的選擇。
然而顧墨塵的糾結卻在於，如何說服顧恆去那結界中跟著大長老？
這還只是其一，還有另一個嚴重的問題就是，他應不應該將大長老的真實身份，還有當年他對顧恆的先祖顧元白所做的事情說出來？
不說的話，現在是沒什麼問題，可是以後呢？
顧恆並不是蠢笨之人，他只不過是一個人生活在危險區，沒有得到很好的教導而已，隨著顧恆在人類世界呆得越久，他的認知也會漸漸豐富。
到那時，顧恆自然會發現大長老的身份不一般，而自己的出生，放在人類世界，那更是天理不容。
到那時，他會怎麼看待自己？
到那時，他難道不會對大長老心生怨恨？
到那時，自己這個沒有告訴他真相，反而讓他跟隨著先祖的大仇人修鍊的引路人，他又會怎樣看待自己？
顧墨塵的糾結在於，顧恆的實力其實很強，在跟隨大長老學到完善版本的獸武者秘術之後，他的實力會更強！
若是現在就不做引導的話，等他自己發現了那些事，難免不會讓顧恆陷入暴走狀態，等到那時，其實就相當於顧墨塵親手給自己製造了一個怪物。
可現在要讓他將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訴顧恆，一來於心不忍，二來他也怕顧恆不願意去與大長老學習獸武者秘術。
「什麼事啊？」
顧恆撓撓腦袋，他聽顧墨塵說有事要告訴自己，於是就那麼等著，然而等了半晌，卻沒有得到來自於顧墨塵的回應。
「我……阿恆，你對你的先祖怎麼看？」
顧墨塵揉了揉眉心，試探著開口問道。
「先祖？」
顧恆歪著腦袋看他，不明白顧墨塵怎麼突然扯上他的先祖了。
「我能有什麼看法？」
他奇怪地道：「我一出生身邊就只有老爹，是老爹將我養大，至於先祖什麼的，對我來說就只是那一堆堆土包啊！」
「沒想法，沒想法。」
他不住地搖頭。
「可如果不是你的先祖的話，你原本應該可能會出生在人類世界的，而不是異獸環伺的危險區，難道你就不怪他么？」
顧墨塵又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