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5章 唇亡齒寒

  說實話，之前李莫在要求嚴凱請示一下獸武者高層，能否將獸武者秘術傳給他時，洛老爺子內心是不屑的。


  這麼多年來，獸武者與人類武者之間一直是勢不兩立的態勢。


  就算獸武者早已遁入危險區中，可每年深入危險區歷練的人類武者眾多，也少不了有碰上之後，雙方發生火拚的情況。


  就洛家這裡，這麼多年死在獸武者手上的弟子就有不少。


  所以獸武者與人類武者對立，這句話並不是說說而已。


  特別是身為高階的武者，在歷練的過程中，難免會有遇上獸武者並大戰一場的時候，兩者之間從來都不是和平共處的關係。


  是以當洛老爺子聽見李莫竟然甘心修鍊獸武者秘術時，他的內心是有抵觸的，只不過如今他還有求於李莫，並且這也是李莫自己的私事，他沒有發表自己的意見罷了。


  可若是讓他，或者洛家的其他弟子也同樣修鍊獸武者秘術，洛老爺子覺得，自己過不了內心那道坎。


  他的神情落在顧墨塵眼底，哪能不知對方心中所想。


  事實上，就連顧墨塵自己，以前雖然與段康德他們關係不錯，但打從內心裡，他也是認可獸武者與人類武者之間乃是敵對的關係。


  可自從在父親那裡聽到，當年獸武者大戰的真相后，他的想法已有轉變，並且……


  「老洛，你可曾知道，數百年前，獸武者大戰之前，中臨十大世家中，還有一個已經沒落了的家族？」


  顧墨塵向洛老爺子問道。


  「獸武者大戰之前？」


  洛老爺子面色沉凝，想了想之後，卻也點頭道：「沒錯，當時洛家還沒有出龍武者，在實力上並沒有達到十大世家的高度，而至於那沒落的世家……」


  「等等！」


  說道這裡，洛老爺子突然一驚，上下打量了顧墨塵一眼，驚訝道：「你不要告訴我，你就是當年顧家的後人？」


  顧墨塵自然是姓顧的，在他還沒來中臨市的時候，洛老爺子就知道有他這個人。


  可無論怎麼想，洛老爺子也沒有想到，顧墨塵竟然與數百年前的顧家的關係。


  這卻也不能怪他，畢竟顧家早已沒落數百年，門下還有沒有弟子都是兩說的事情，可以說，這個曾經擠身十大世家的豪門，如今早已泯然於塵世。


  現在走在大街上，隨便抓一個武者問問，還能知道當年顧家的人，已是少之又少，洛老爺子能知道，乃是他同樣是屬於十大世家中人，又是洛家家主，對於中臨市過往的歷史也從洛家的古籍記載中看到過。


  若不是顧墨塵提起數百年前的顧家，就連他也幾乎快要忘了這回事。


  「不錯，正是如此。」


  顧墨塵苦笑，話已說到這份上，若是想要讓洛老爺子放下心中的成見，少不得，他還得將父親的話再給重複一次。


  此時顧墨塵倒是有些後悔，早知道將相關人等拉到一起說，這還省事了。


  無奈之下，他只得再將當年獸武者大戰發生的起因，以及李家長老的事情再向洛老爺子複述了一次。


  末了，顧墨塵看著洛老爺子越來越震驚的神情，默默等待著他消化這翻天覆地一般的信息。


  洛老爺子不同於李莫，他其實是極為堅持的一個人，否則也不會一個人苦苦支撐著洛家這麼多年。


  而李莫，或許起初也不相信顧墨塵的話，可當顧墨塵將獸武者秘術寫出來后，他卻一下子就相信了。


  顧墨塵的獸武者秘術是得自於自己的父親，而父親顧巍然，卻又是在那遠古遺迹中，由李家長老的口中得來。


  這是李家長老自行研究出的獸武者秘術，與獸武者那邊的秘術雖然結果相同，但當中修鍊的過程卻是絕不相同。


  李莫出自李家，對這功法的修鍊運行方式再熟悉不過，這分明就是他們李家代代相傳的獨門心法再經過改良得來。


  當世除了李家的人，沒人會知道李家獨門心法的全部，就更別說還以此功法來改良成為可以修鍊成獸武者的秘術。


  正是因為這一點，李莫對顧墨塵的所說並沒有懷疑，而洛老爺子這裡，卻是在顛覆他以前的認知。


  「所以說，當年正是因為陳家的緣故，才引發了那場大戰，而顧家也是在這場獸武者大戰中受到涉及，最終落得個家道中落的下場？」


  洛老爺子好半晌才回過神來，儘管他心中同樣痛恨著陳家，可當聽說數百年前就是因為陳家的原因，這才導致獸武者大戰的爆發時，他還是不敢置信。


  「從我聽說的事情經過就是這樣，老洛你信與不信，這得看自己了。」


  顧墨塵搖搖頭，他能說的已經都說了，至於洛老爺子會怎麼想，就不是他能夠左右的了。


  書房裡靜了下來。


  顧墨塵在看著洛老爺子，而洛老爺子卻是眉頭深皺著，眼中的光芒不時閃爍一下，看著的卻是他腳下的地面。


  半晌之後，洛老爺子這才猛然抬起頭來，目光灼灼盯向顧墨塵，沉聲問道：「修鍊一個獸武者，需要用到多少丹淬？」


  「老洛，你……」


  顧墨塵微一怔，原來意想中洛老爺子應該還會有更多糾結的情況並沒有出現。


  他這一番思考之後，竟然像是直接想通了一般，開始詢問獸武者秘術的修鍊功法方面的問題。


  也就是說，他同意讓洛家弟子修鍊獸武者秘術了？


  「我還有得選擇么？」


  迎向顧墨塵的疑惑目光，洛老爺子苦笑不已，道：「剛才那番話，你已經對那位獸武者，還有李莫李家主都分別講過了吧？」


  「不錯。」


  顧墨塵點頭。


  「獸武者方面自不必說，為了毀滅陳家的獸武者秘術，他們是一定會出手的，而李家主那邊……」


  洛老爺子搖頭嘆息，「既然你說這功法是得自李家先祖，那麼就算李家主以前會有猶豫，現在也是一定會站在你這邊。」


  「那麼有沒有我洛家，你們都是一定會聯合起來向陳家報復的了，所以，這就是你的目的，將所有牽連其中的人或勢力，都逼到了不得不與陳家開戰的地步。」


  「在這個時候，洛家還能有什麼選擇？」


  洛老爺子嘆息道：「唇亡齒寒的道理，我還是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