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跟蹤
回到宿舍樓時天已大暗，可顧墨塵的那間宿舍卻燈火通明。
下午在武道社發生的事情已經如一陣風般傳遍了東原大學角角落落，除了口口相傳外，校園網上更有無數添油加醋的帖子如雨後春筍一般冒了出來。
什麼顧墨塵一拳KO掉陳猛，顧墨塵一根手指頭就摁得陳猛動彈不得連呼求饒，此類種種不一而足。
顧墨塵的三個舍友當然也收到了消息。
「老三，你真的已經……」
張安海不可置信地看著顧墨塵，他與顧墨塵是高中時期就是同學兼死黨，對於顧墨塵的情況他當然清楚。
他深知顧墨塵一直以來都在往著武者的道路上拚命努力，所以此時除了驚訝之外，也為自己的好友感到高興。
而相比起他，老二吳傑就要更加羨慕顧墨塵。
他也是嚮往著在武者的道路上越走越遠的，可惜到目前為止還卡在二級武者境界，離真正的脫胎換骨達到四級極武者的行列還太過遙遠。
顧墨塵一直都是他羨慕以及追趕的對象，想不到今天對方更進一步，達到他做夢都不敢去想的四級武者境界，在羨慕之外，心中更是微微泛著酸。
只有最小的張林保持著沉默，可看向顧墨塵的眼神也是一片火熱。
極武者，這是令多少少年熱血沸騰的稱號，顧墨塵不僅達到了，還打敗了可謂東原大學一霸的陳猛，這又是多少人想做而不敢做的事。
面對自己的兄弟，顧墨塵也不隱瞞，雖然不能將蠻荒訣與那龍形吊墜的事情說出來，可他親身經歷了衝破人體極限的全過程，還有此時身為四級武者后體內經脈內力的變化，這些東西對於還在兩三級武者徘徊的三人仍然有著巨大的幫助，可以令他們在修鍊過程中少走許多彎路。
這一番講解又是兩個多小時，直到十一點宿舍熄燈才完畢，各人帶著心滿意足的神情自去洗漱，而顧墨塵卻拿著手機走到樓下。
明天就要去危險區了，這件事他並沒有告訴宿舍里的三個兄弟以免他們擔心勸阻，可有一個人他卻必須要說一聲。
嘟——！
找了個無人的角落，電話響了兩聲便已接通，顧墨塵深知那人的習慣，十一點鐘，還遠遠不是他睡覺的時候。
「誰？」
對面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隔著電話都能感覺到那濃濃的酒氣。
「爺爺，是我……小塵。」
顧墨塵咬著嘴唇小聲道，他要打給的，正是父母失蹤后獨自扶養了他八年的爺爺。
「嗯。」
對面嗯了一聲，接著是長久的沉默，有輕微的吞咽聲傳來。
「爺爺，你少喝一些，早點休息吧？」
顧墨塵猶豫了一下，還是勸說著。
他的爺爺一直有酗酒的習慣，可在顧墨塵上大學之前的八年卻滴酒未沾，直到其搬到大學宿舍，才又開始從早喝到晚，對此顧墨塵曾不止一次地勸說過，可卻收效甚微。
「就這事？」
電話那頭蒼老的聲音言簡意駭。
「不，還有一件……」
顧墨塵趕緊說道，生怕爺爺掛了電話：「爺爺，我，我突破到極武者了！」
驕傲，此時的他再不是那個六拳打趴下陳猛的新晉東原大學猛人，而像是一個做了一件得意之事，極為渴望得到家人讚揚的孩童。
「嗯。」
那邊的反應卻讓顧墨塵微微有些失望，一個嗯字，接著又是一大口酒，彷彿並沒有感到驚喜。
「爺爺，我……明天會去危險區歷練！」
心中暗嘆著，他猶豫再三，還是說出了自己的決定。
這一次，對面連一個嗯字也沒有，只能聽到大口大口吞咽著酒水的聲音。
空氣中有著一抹難言的沉默。
直到五分鐘后，顧墨塵再也按捺不住，正要開口說些什麼的時候，電話那頭終於有了回應：
「活著回來。」
嘟，嘟，嘟，嘟……
不待他回應，顧墨塵的爺爺已經掛斷了電話，只留顧墨塵站在那漆黑無人的角落默默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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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顧墨塵起了個大早，向張安海他們隨便給了個理由便出了校門。
天災獸禍之後，武者們為了抵禦異獸，同時也為了有更多的武者加入到抵禦異獸的大軍中，所以將城市建造到了氣脈之上。
經過近三百年的發展，城市之上又有國家，由十數個甚至數十個相鄰的城市聯合在一起，成立各個聯盟政府，各國武者同攻互守，建立起一道道更大更長也更堅固的防線。
顧墨塵所在的長天市屬於古夏聯邦，古夏二字頗有緬懷往昔歲月之意。
而長天市位於古夏聯邦邊緣地帶，也是離異獸泛濫的危險區最近的城市，只要出了城門，任何地方碰上異獸都不奇怪。
靠近危險區的城門在長天市西北，那裡有堅固的城門，更有實力強大的武者輪替把守，戒備著危險區那邊可能出現的危機，但卻不禁止市民從城裡出去。
命是自己的，在這崇尚武道的時代，武者們願意去危險區歷練是好事，這可以增強人類這方的實力，然而有沒有命再回來，那就得看你自己，脫離城市，也就脫離了城市的保護。
在出城之前，顧墨塵先去了趟超市，購買了些飲水與食物等生活必須品，再換上質地堅韌的衣物與鞋子，這才背了個大包，一路往城門外走去。
城門處輪值的武者果然沒有攔他，只是如他這樣滿臉稚氣又單獨行動的武者倒是極為少見，不由多看了兩眼，沒說什麼便放他出城。
而顧墨塵卻不知道，當他一腳邁出東原大學的校門時，就已經被人盯上。
「頭兒，那就是這次的目標？」
在顧墨塵離開城門后，後面不遠處有四個武者打扮的男子也在不緊不慢往城門口走去，當中一個瘦臉青年開口向當中那個魁梧的漢子問道。
「嗯，叫顧墨塵，你們都記住他的模樣了吧？」
那魁梧漢子點點頭，滿臉橫肉的鬍鬚臉上帶著獰笑，道：「這小子不知道是傻還是膽子太大，居然敢一個人就這麼走出城去，難道他以為危險區是公園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