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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八章 姑娘,心動不

  張鶴齡大口吃的滿足,“也是,孔先生也是這樣說的,寄蜉蝣於天地,渺滄海之一粟。哀吾生之須臾,羨長江之無窮,他很喜歡這樣的隱士生活呢,可到底有些遠了,離不得俗世煩擾。”張鶴齡一臉憧憬,張爾蓁頗為同情的看著一臉幻想狀的弟弟,罷了,八股文現在還沒有腐蝕掉他的思想,這真是太棒了,夢想總是要有的。


  “姐姐,你說以後咱們若是走了,我在這兒認識的同窗們,什麽時候才能再見到?”


  “鶴齡啊,說實話,你是不是想爹娘了?”


  張鶴齡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腦袋,靦腆道:“倒不是,就是有些想念延兒了。早知道咱們來了這麽久,當時那些玩意兒就全部送給他得了,我整日在堂文館念書,都沒時間玩呢。”


  張爾蓁感慨道:“山東的生活雖好,我也想回去了呢。”兩個人的新年,到底有些冷清啊。


  當張爾蓁和張鶴齡窩在暖烘烘的火爐邊硬撐著眼皮講故事時,張伯已經帶著小廝們點燃了新年的鞭炮,張府上下一片歡騰,曆城遠近隱約傳來鞭炮聲,又熱鬧又喜慶,有了濃濃的年味。


  “賞!”張鶴齡小手一揮,外麵侯著的丫鬟小廝們齊聲道謝,歡喜不已,奶娘一一又派下去紅包,發完最後一個時,盯著漫天繁星微微出神,往常都是如月隨在身側,今年如月這丫頭又在哪裏過年呢。除了奶娘想念如月,在眾丫頭中嘻嘻哈哈的明月也有絲悵然,自打如月走了,這半年來真有些別扭,伺候姑娘時也少了如月麻利在側,似乎……漸漸適應上手了。眾人守歲後就該去休息了,張鶴齡終於支撐不住睡倒在暖閣裏,張爾蓁幫著掖了掖棉被,回了內室。


  時光荏苒,轉眼間,她已經在這兒過了許多年了……


  正月裏最是熱鬧,花燈舞龍雜耍聚會猜謎投壺馬球等等活動絡繹不絕,美食美酒更是醉人心脾。張爾蓁已經對花燈類節目失了興趣,每次去看花燈都會發生些事情,索性也就不出門了。她也不拘著張鶴齡,吩咐了阿初阿善好好跟著公子,所以府裏整日不見張鶴齡的身影,正是貪玩的年紀,好容易放鬆了下,便如放入森林的兔子盡情撒歡。因著才下了大雪,外麵滴滴答答的化雪聲傳進來,張爾蓁穿著簇新的水紅色攅金絲夾襖,坐在柔軟的矮墩上窩在暖爐邊,迷迷糊糊的磕著瓜子,連明月推門進來也不知道。


  “姑娘,您若是困得很,不如去床上休息休息。方才力為來過了,說是隔壁府上並沒什麽動靜,不見人出入。”明月利索的放下來珠串鏈子,往暖爐裏又塞了幾塊銀絲碳,嘟嘟囔囔:“現在外麵冷的很,張伯才帶著府裏人除了雪,姑娘還是別出去的好,凍得腳疼。華嬤嬤一早又去了大棚,要看看大棚有沒有被凍著,誰勸都沒有用,奶娘不放心,也跟著去了。”


  張爾蓁悠悠睜開眼睛,迷迷糊糊答應了一聲,又往嘴裏放了一個瓜子,過年也太無聊了,現在連鬥地主都湊不齊:“明月,去把金秋銀秋叫來,再把牌取出來,我教她們打牌。”


  明月問:“姑娘,您不睡啦?”


  “睡什麽睡,再睡我晚上可就睡不著了。”張爾蓁揉揉惺忪的睡眼打起精神,催促明月趕緊去。金秋銀秋正拿著布子抹窗欞上的積雪,聽到明月來喚便急急的跟著進來。張爾蓁早已經準備好小巧的四方案幾小桌,一遍一遍的洗著牌。金秋銀秋不明所以,在姑娘微笑的目光中坐下來,看著姑娘白皙如蔥玉般的手行雲流水似的洗牌,還來不及讚歎,張爾蓁已經督促她們:“來——,抓牌了!”於是,張家的新年結束於大公子整日外出玩耍和大姑娘整日拉著丫頭鬥地主的聲音中,隨著張鶴齡意猶未盡的去了堂文館宣告結束。


  終於,在一個冰雪消融,柳綠初芽的黃昏,隔壁府門前出現了一輛低調的小馬車,力為兩步並作一步跑,額上的汗都流了下來:“姑娘!姑娘!隔壁來人了!”


  暈黃的落日帶著特有的蕭條,點點撒了一片,張爾蓁正卷著袖子在大棚裏收拾新長出的芍藥,豔紅的花瓣緊緊簇在一起,像是夏日明豔的朝陽,華嬤嬤倒覺得像是姑娘明媚的麵頰,看著生動。驟聽到力為的聲音,張爾蓁將花枝放在明月手裏跑出來,激動問道:“你可瞧仔細了?”


  力為連連點頭,雖然不知道為什麽,但姑娘派他留意隔壁府動靜的事兒讓他覺得很光榮。張爾蓁立刻吩咐明月去打水,準備收拾收拾去隔壁拜訪。一個時辰後,張爾蓁已經站在了房府門前。房府過年也沒亮過的紅燈籠閃著微弱的燭光,迎出門的是個陌生的小哥兒,長得很普通,國字臉粗眉毛,將張爾蓁主仆請進了院裏。


  張爾蓁為自己的不請自來感覺不好意思,暗暗責怪自己應該明日再來的,現在天都黑了,房先生奔波而來想必很疲憊。當張爾蓁飲了三碗茶之後,房先生終於出現了。穿著褐青色書生常服,留著濃密的長須,長發被烏木簪子簡單挽起,看到端坐的張爾蓁時微微一愣,張家姑娘已經長這麽大了?身姿纖細,瞧著靈活生動,隻靜靜品茶的動作便是一幅美好的畫卷不忍打擾。


  房先生輕咳一聲,張爾蓁才看到來人,忙站起來問安,一瞬間竟然有點茫然,自己顛顛跑過來是想做什麽?房先生卻笑道:“張姑娘即便不來,我也要派人去府上叨擾了。姑娘這些年恪守幾道,跟著張大人四處生活,也算是見到了今朝之景,張姑娘跟老夫來,帶你見個人吧。”


  房府原本是個三進院子,張爾蓁跟著房先生走了幾重門時覺得房府也忒大了,都快趕上大觀園了(誇張),明月也很疑惑,左顧右盼就怕迷路了。直走到一扇古銅木色門前,房先生才止住腳步:“張姑娘跟我進去就可。”


  明月已經習慣了被留在外麵看門,張爾蓁有些忐忑的跟著房先生進去。一進門便是一方極大的花鳥繞枝的半透明屏風,房間內點著手腕粗的白色水蠟,燭光透亮。繞過屏風後是幾重垂直腳底的珠玉簾子,後麵隱隱坐了個人。房先生做了個請的姿勢,張爾蓁小邁著步子撩開叮鈴的簾子,才看見一位麵貌黝黑的老者,正盯著她。老者穿著一身深灰色棉布衫,外罩著黑色皮褂子,踩著厚實的軟底大棉鞋,一雙眼睛幽深發亮,臉上溝壑縱橫,白須長至胸前,若不是半長的銀發散在頭頂,倒是與一般的老者並無不同。


  房先生恭敬彎腰介紹道:“師父,這位就是弟子找到的第一位有緣人,如今已經十二歲了。”


  張爾蓁見老者的白須抖動了幾下,沙啞的聲音透出來:“你是個運道好的孩子,不像老夫,花甲之年,渾身的氣力都用光了,再也沒有精神掙紮了。孩子,這些年,你過得可順遂?”老者像個慈祥和藹的長者,雖然話語是關心關切,但那雙依舊伶俐的眸子凝在張爾蓁身上,張爾蓁覺得這位老者並沒有自己想的那麽慈善:“老先生安好,勞您掛念,蓁蓁極好。”


  “你可知我為什麽要見你?”老者樹皮般消瘦的手往前探著,房先生輕推一下張爾蓁,張爾蓁後知後覺上前幾步,任由著老者上下打量。


  “你又為什麽來了?”老者不斷點頭,顯然對眼前這個年輕的皮囊很滿意,繼續道:“想當年我也這般年輕過,過不慣這兒的生活啊,一直想著要回去,尋遍了各種辦法,嚐試了許多事兒,轉眼這麽多年過去了,孩子,也是你運道好啊,老夫我沒精神折騰了,但是老夫可以幫你,從哪兒來,回哪兒去,你可願意?”


  老者的話語很慈愛又溫柔,像個疼愛子孫的爺爺哄著孩子,張爾蓁有些警惕,道:“老先生有話不妨直說,咱們敞開天窗說亮話就好了,別藏著掖著的,最後反倒誤會結了仇怨。”


  老先生哈哈大笑,聲音洪亮,弄得張爾蓁有些不明所以。房先生幫著老先生順了氣,老者滿意笑道:“明人不說暗話,你既然識得以前的眼鏡,說明咱們卻是有緣的。這些年你也一直過得規矩規矩……早年你便隨著父親離了山東去了京城,而後又去了武昌,你爹仕途不錯,沒幾年你們又回了京城,可今兒……”張爾蓁腹誹,既然你都知道的那麽清楚了,剛才還裝模作樣的問我。老者自然看到張爾蓁狂翻的白眼,他也不在意:“我不知道你是怎麽來到這個世界的,想來大概也不會是什麽好事。以前的你死了,這是事實,但是如今不同了,經過我多年實驗觀察,天文地理人文氣象,東南西北都被我走了一遍,終於找到了一個可以回去的方法,哈哈,你這丫頭運道好,正趕上這個時候啊。你也別怨我去打聽你,跑到山東這種無奈之舉都做得,說明如今你混的也不如何。我就做回好人,怎麽樣,你可願意?”


  張爾蓁狐疑的看一眼房先生,房先生有些不好意思的轉移了視線,打聽一個小姑娘的確不是什麽光彩的事兒。張爾蓁更糊塗了,試探問道:“您真的能讓我回到以前?就是毛主席那個時候?”


  “你個奸猾的小丫頭,什麽毛主席,老夫記得毛主席已經去了許多年了罷。”老者撫著白須嗬嗬笑道:“怎麽樣,期待吧?”老者眼裏的陰霾消退了一些,不知是不是張爾蓁的幻覺,總覺得像是一張批了羊皮的大灰狼,遂果斷拒絕:“老先生好意,我愧不敢受。”


  老者不悅凝眉道:“你都到這般田地了,我幫你,你反而不領情?”


  “老先生,您話說三分留七分,讓我怎麽領情?”張爾蓁悄悄後退幾步,因為老先生的目光像淬了劇毒,看的她心裏發慌。


  許久之後,老者才揮退了房先生,隻留下張爾蓁立在跟前,慢悠悠道:“滇南之地,孽障叢生,奇雲密布,樟木遮瑕,據此忒遠,來回一月有餘。那裏人煙罕至,野獸逡巡,毒液蠱蟲,要人命便是一瞬間的事兒。正所謂事分兩極,喜憂參半,老夫這些年就駐紮在叢林深處,硬是拉了幾個當地治蠱之人,鑽研數年之久,才在一個夏日雷雨交加之際,你猜怎的?那時送走了一隻實驗老鼠。隻一瞬間白霧籠罩,那籠裏的活物就不見了,老夫多年心血總算有了結果,大善大善啊!”


  老者似乎有些癲狂,張爾蓁可以理解他這種魔怔的狀態,潛心鑽研數年,成果初現的確不容易,卻有些疑惑道:“您怎麽知道那隻實驗鼠哪裏去了?就算是真的穿越時空了,指不定到了商朝去也說不準。”那真是太慘了,還不如安穩留在這兒呢。


  老者卻神秘一笑道:“老夫多年研究下來,自然知道,不說百分之百,但是百分之八十的確定時間沒錯。怎麽樣?小姑娘,心動不?”


  有些心動的……,張爾蓁心裏說完,麵上卻問道:“這種辦法可以的話,老先生為什麽不幹脆買個死奴來做實驗,等到成功率達到百分之九十九時,老先生就可以回去了。”


  老者故作高深:“若是隨便找個人來,他被送到哪裏去,老夫可不敢保證。隻有你……,或是與咱們同樣的人,才能回到那個地方。老夫不妄言,小丫頭,你運道好啊!”


  老者說了許多次“運道好”,張爾蓁再聽到“運道好”三個字已經無力吐槽,這十二年來,她的運道真不好,連連倒黴,旱災饑荒地震都遇到過,這如何是好?如今還有百分之二十的失敗率,她不敢去嚐試,萬一她就是那百分十二十呢:“多謝老先生,我覺得這兒挺好的,並不想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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