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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 你去參選

  “……三哥你難得出來一次,剛才跟著去逛逛就好了,路上可熱鬧了,那個張家姑娘可是很能吃的,那麽大一袋子東西都被她吃光了……”說來也怪,朱祐枟不說李灼灼,單單隻提張爾蓁,朱佑樘淡淡道:“哪個張家姑娘?”


  “就那個——”朱祐枟指著張爾蓁道:“瞧著小巧纖瘦的,誰知道竟然吃那麽多……”


  朱佑樘不願意當著這麽多人提到張爾蓁,道:“安安穩穩的坐會兒,我們就該回去了。不聽話,下次可就不帶著你出來了。”


  朱祐枟撇撇嘴道是,也沒了說話的興致,隻左顧右盼的讚歎珍寶閣的裝修之豪華。


  張爾蓁喝茶喝的勤,眯著眼睛細細品味清茶在舌尖暈蕩的感覺,華嬤嬤講過,品茶,亦是品心,茶中有情、有哲、亦有禪。張爾蓁便覺得她也是如此,清淡就夠了,不需要像咖啡似的熾烈濃鬱。


  梁愛晚垂著修長的脖頸作害羞狀,李灼灼反應比較遲鈍,還問道:“晚兒你身子又不舒服了嗎,怎麽瞧著臉色這麽差?”


  梁愛晚輕聲道:“身子倒是不礙事,就覺得這兒悶了些,有點熱。”


  李灼灼疑道:“我覺得挺舒服挺涼快的呀,約麽著是你那圍帽帶著太久了,歇會兒就該好了。”


  張爾蓁隻覺得清風陣陣,涼爽不已。都說人有三急,即便是霸氣側漏的武則天都少不了要去如廁,更何況是吃的和喝得多的張爾蓁了。


  跟兩個姑娘隨便說一句,張爾蓁便帶著兩個丫鬟沿著火紅色地毯鋪就的道路走。果然想的沒錯,這就和前世的大商場一樣的,頭頂懸下來青色的紙板上畫著男女兩個小人的標記可不就是茅廁的地兒。明月感慨道:“姑娘,珍寶閣可真是個神奇的好地方。瞧這一路上走過去的姑娘們,每個人見了咱們都是彎腰恭敬的,笑得真好看。”


  如月不滿道:“奴婢方才瞧著一個珍寶閣的姑娘訓斥個衣著普通的小孩子呢,想必這兒也是看人下菜碟的。”


  張爾蓁笑笑沒有作聲,珍寶閣這般做派,如此高調奢華,焉知是福是禍。茅廁所在位置較偏僻,人煙稀少,但是光亮依舊。舞台那邊傳來鑼鼓喧天聲,想必是活動開始了。張爾蓁緊著往回走,一個粉衣姑娘迎麵而來,笑得熱情道:“姑娘稍等,那條路正被活動要用的歌舞箱籠堆著,這會兒走不通,姑娘跟我來,我帶您去近道。”


  張爾蓁隨意瞅瞅粉衣姑娘的麵容問:“有人想見我?”


  粉衣姑娘臉色不自然的抖動一下道:“……姑娘,請隨我來。”


  明月如月如臨大敵,沒想到張爾蓁卻笑著應一聲,如月一向小心,急道:“姑娘,您可不能去,誰知道她是誰派來的。”


  張爾蓁道:“不礙事,應該是許久不見的老朋友了。”


  隨著粉衣姑娘繞過人聲嘈雜的大廳,轉入寂靜偏僻的遊廊。珍寶閣果然閣如其名,到處顯現出一派精細輝煌,小花園裏奇珍異樹,遊廊頂端浮繪雕花,沿途楠木廊柱上攀爬著青翠綠的蔦蘿,微風浮動,沙沙作響。若不是後方隱約傳來的鑼鼓聲,這兒倒是顯得蒼涼許多。張爾蓁大概猜到想見她的人是誰,前方帶路的粉衣姑娘腳步飛快,沒一會兒便停在一扇深色浮繪隱花窗前,垂手而立,張爾蓁推門而入,一股淡淡檀香撲鼻而來,方才還坐在大廳圓木桌上和朱祐枟說話的朱佑樘,已經端著一盞香茗飲著,旁側青煙嫋嫋,更添一抹神秘。明月如月麵露吃驚,他們顯然不知道自家姑娘和方才遇見的三公子是舊識,張爾蓁則是很不客氣的坐在楠木高腳幾的另一側椅子上,問道:“聽說殿下身子大好了,還沒恭喜你呢,看著你臉色紅潤,唇色自然,身體硬朗,瞧著你那一趟滇南之行沒白去呀。”


  朱佑樘隻一抬眼,張爾蓁示意無礙,要明月如月門口候著,方才的粉衣姑娘帶上了門,隨著門輕聲關上,兩人自在了許多。


  “李神醫現在哪裏呢,也在京裏嗎,改日我也要拜訪拜訪去。”張爾蓁仔細打量朱祐樘麵色,覺得他這臉色比之前確實好多了,李神醫實在厲害,功勞大大的高。


  “李神醫不在京裏。”朱祐樘簡單說了一句,瞥了眼張爾蓁紅潤的臉頰道:“看樣子你這幾年過得也不錯,當年有四尺,現在該有五尺了罷。”


  張爾蓁也不在意朱祐樘冷淡的態度,繼續道:“自然是要長些的,殿下瞧著也高了呢。另外,殿下還欠我兩個人情呢,現在我們一家都在京裏了,日後有困難需要殿下幫助的時候可別忘了,咱們有約定在先的。”張爾蓁依然記得當年朱祐樘狼狽的樣子,如今他若是守得雲開也好,著實替他高興。


  朱祐樘越發的不愛講話,輕啟朱唇道:“沒忘。”


  ……


  張爾蓁才問:“殿下叫我過來不是喝茶的罷?”


  朱祐樘輕咳一聲,神色有些不自然道:“當年逃跑的那夥盜匪已經被裘二爺抓住了,這個你不用擔心。那帶頭的已經招供,也不過是為了幾個銀子,他們現在已經流放滇南了。”


  張爾蓁有一瞬間的驚呆,那麽老遠的事兒她早就忘記了,既然朱祐樘已經將他們趕盡殺絕了也好,盜寇流匪不足為惜,便笑嘻嘻謝道:“多謝殿下了,殿下英明,小女子甘拜下風,殿下威武,殿下威武。”


  …………


  “……我要選太子妃了……”朱祐樘又蹦出一句話,張爾蓁瞠目結舌幹巴巴道:“這個我聽說了,殿下也不過十三四歲,都該要有妃子了……”


  朱祐樘沒有作聲,好一會兒才幽幽道:“你不能去參選嗎……”


  張爾蓁盯著朱祐樘看了又看,朱祐樘卻沒有任何反應,眼睛直擊上張爾蓁水汪汪的杏眼,看的張爾蓁一陣發虛道:“殿下說什麽呢,你知道的,我跟張家公子自小就……”張爾蓁撓是再厚的臉皮,也不禁熱熱的,因為朱祐樘看著她的眼睛裏意味深長,目色深遠。朱祐樘歎道:“我知道,我早就知道了。”


  “孫家公子俊秀聰慧,風姿綽約,我瞧著不錯的。”張爾蓁厚著臉皮誇讚孫柏堅,耳尖敲敲泛紅了。朱祐樘聽著也沒做反應,過了好一會兒才道:“你進京後見過他了?”


  這個……張爾蓁不知道要不要說實話,朱祐樘見她神情猶豫,冷聲道:“見都見了,怎麽還不敢說?”


  張爾蓁知道朱祐樘一直是個別扭的少年,這會兒見他麵色不虞,也不跟他計較,應聲道:“前幾日剛見了的,殿下不會是想要我去參選太子妃,退了孫家的婚事?”


  朱祐樘呷了一口茶,嘴角冷笑道:“你舍得?”


  張爾蓁覺得朱祐樘現在不僅別扭,這冷嘲熱諷的樣子也不討喜,遂道:“柏堅哥哥溫文爾雅,配我再合適不過了,雖然我小,但也知道人心孰好孰壞,我自然是舍不得跟他退婚去。當年若不是他願意跟我定下親事,這會兒我都要屍骨無存了也不一定,人不能過河拆橋。”


  “你小小年紀就知道孰好孰壞了?你若真知道孰好孰壞,就該清楚私下見孫柏堅該有多麽不妥當。”朱佑樘捏著茶盅的手背青筋暴起,不悅道:“你不過九歲,你張家就急不可待的給你尋了夫家。現在孫柏堅瞧著尚可,日後呢,日後他若是待你不好,又該如何?”


  朱祐樘不明就裏,張爾蓁也沒想跟他解釋:“這是我張家的事,殿下你管我,殿下自己不也要尋太子妃了?我生來自由灑脫,不願意去高門大院深宮處守規矩束縛,便先謝謝殿下一番美意了。”


  朱佑樘沉默會兒,問道:“原來你想過了……”


  “是的,自從我知道殿下是太子之後,便想過了。殿下將來會是九五之尊,後宮佳麗何止三千,我人微言輕,不敢覺得自己是特殊的,所以也從未幻想過。我很清楚的知道比起殿下,小小的我更適合什麽樣的環境。柏堅哥哥不是大富大貴出身,家裏也沒有複雜的人際關係,我很慶幸能與他定下婚事。雖然我小,但並不是是非不分矯情單純……”張爾蓁輕輕說完,臉又一陣發燙,是害羞,是心虛,還是別的,有點分不清楚。


  朱祐樘沙啞著聲音道:“……我知道你雖然小,向來是個主意正的,便是十頭牛也拉不回你。”


  “我自己在火坑裏,就不該也拉你進來,是我自私了……”朱祐樘幽幽說完,長睫低垂,麵色在燭光中忽隱忽現,看不清楚。


  張爾蓁沒來由的一陣心酸,朱祐樘今兒來找她,是抱著什麽樣的心情?可這就是現實,她確實人微言輕,謹慎膽小,愛命惜命,不敢行差步錯,導致滿盤皆輸。朱祐樘與她是患難朋友,之後會各走各的,大路朝天,他會回去娶個家世上乘嬌嬌美人坐穩皇位,她會靜待及笄之後嫁個孫柏堅相夫教子,這樣最好。


  張爾蓁勸道:“京裏*多如麟毛,可愛嬌俏者有之,端方文雅者有之,英武瀟灑者有之。殿下,你的太子妃應當可以給予你有力的臂膀,家族龐大厚實,你才能用心朝政,不為瑣事煩惱。我張家人才零落,我也沒有野心大誌,會是你的掣肘和阻礙……殿下都懂得,不是嗎?”


  朱祐樘久久不言,許久之後冷聲道:“你向來這麽清楚明白,我竟然無言以對。你幫我一次,便要討要一份人情,這種算計便如市井買賣,之後兩不相欠。你太聰明理智,我還是低估你了。”


  張爾蓁鼻尖一酸,硬忍著沒有流出眼淚,借著飲茶的功夫擦去眼角一滴淚,輕聲回道:“殿下都知道了,就放過我罷。”


  “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張爾蓁,我是憐你與我同命相連,你若是不知好歹,就算了。”


  朱祐樘重重將茶盅擱在桌子上,撩起袍子大步走出去。張爾蓁看著朱佑樘的背影消失,眼淚奪眶而出,來的莫名其妙,不可理喻……


  明月如月進來的時候,張爾蓁已經收拾妥當,除了眼眶微紅,其餘無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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