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案中案

  訂閱超過60%可以立馬查看最新更新, 否則需要等待24小時。  虎兒呆呆傻傻地看著自己的親娘, 過了好半天, 才安慰地拍拍她的後背。


  跟村裡人打聽過後孫媽媽才知道,原來這家人已經有三個兒子,四個閨女了,根本不缺兒子。趙家當初的那些遺產, 全都被族人瓜分了。她娘家人鬧了一場, 才把她的嫁妝搶了回去。可她娘家又沒有人願意撫養虎兒……


  難怪虎兒會過成現在這個樣子。


  孫媽媽提出要把虎兒領走的時候,那家人一點都沒有捨不得的意思, 只是張口跟孫媽媽要錢,說他們撫養虎兒這些年花了不少銀子。


  孫媽媽檢查過了, 虎兒雖然瘦弱了些,但身上並沒有什麼傷。她想了想,沒有交出裴清殊給她的那錠金子, 只是把自己那二兩銀子的月錢給了他們。她性子良善, 覺得不管怎麼說,他們都給了虎兒一口吃的,沒有虐待虎兒。至於說養虎兒花了多少銀子……在鄉下的開銷本就不大, 她夫君當年留下的遺產, 足夠養這麼一大家子好幾年了, 她不欠他們的。


  領走虎兒之後, 孫媽媽忽然迷茫了。距離裴清殊開蒙還有半年時間, 她還不能帶虎兒進宮。


  要是不回宮的話, 她現在手裡有一個金元寶, 自己帶著虎兒,做點小買賣不成問題。


  可是,裴清殊該怎麼辦?他才從冷宮裡出來,身邊只有她一個熟悉的人,她不能離開裴清殊……


  手心手背都是肉,孫媽媽沒有辦法,只能領著虎兒回到自己的娘家,求她哥嫂暫時撫養虎兒。


  她哥哥聽說孫媽媽從冷宮裡放出來了,還住進了淑妃娘娘的寢宮,聽了之後倒是有些鬆動。可她嫂子李氏就沒那麼好說話了,一直陰陽怪氣地說家裡沒錢,手頭緊,養不起虎兒。


  孫媽媽見嫂嫂不樂意,忙把那金元寶拿了出來。


  一個金元寶大約能換六兩銀子,孫媽媽的哥哥現在給富貴人家做長工,一年所得不過十幾兩銀子。


  像孫家這樣的普通人家,平時用的都是銅錢,使銀子的時候都不多。冷不丁見到金子,李氏當即雙眼發亮,略略思索后便答應下來。


  孫媽媽看著瘦弱的兒子,心疼地拜託哥嫂好好照顧虎兒。再過幾個月虎兒也是要入宮的,現在這副模樣實在難以見人。哥嫂皆應了,留孫媽媽吃了頓飯,才送她出門。


  臨走之前,孫媽媽給虎兒塞了些銅板,讓他自己收好了,別委屈自己。


  虎兒幾個月大時,孫媽媽便離開了他。對於這個生母,虎兒並沒有什麼感情,但也並不覺得討厭。


  見他點頭答應了,孫媽媽才含著眼淚走了。


  回到宮中之後,孫媽媽把自己今日的所見所聞挑主要的學給裴清殊聽。說著說著,她又忍不住掉下淚來。


  裴清殊心裡有些過意不去:「媽媽都是為了我,才會顧不上虎兒哥哥的,這原是我的不是。」


  孫媽媽忙道:「這怎麼能怪到殿下頭上!原以為我那婆婆就這麼一個孫子,定會將他心肝肉似的養著,誰知……唉,造化弄人啊。」


  說起造化弄人,裴清殊也有同感。


  幾年之前,他打死都想不到自己竟然會成為皇子,還給人家做了養子。


  現在呢,一切已成既定的事實。既然已經發生的都改變不了了,他只能從現在開始好好奮鬥。


  要說他努力的成果,可是說是非常喜人的。不到兩個月時間,他的生活就已經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他出了冷宮,儷妃她們也得到了照應,一切都看似在往好的地方發展。


  可是在裴清殊的心裡,一直都埋藏著一顆憂慮的種子,那就是有關滅國的事情。


  他剛來時不清楚年份,只知道國號仍舊是大齊,所以他應該是回到了滅國之前。


  後來他以各種方式旁敲側擊,總算從孫媽媽那裡得知,今年是延和十二年。


  裴清殊無事時梳理過很多次時間線。裴清殊前世,也就是陸清舒就是延和年間生人。但是對於延和年間發生的事情,裴清殊了解不多。因為陸清舒是延和末年出生的,在他還很小的時候,大齊就改朝換代了。


  改朝之後的年號是宣德。嚴格意義上來說,陸清舒是在宣德帝,也就是末代皇帝統治期間長大的。對於那一朝的事情,裴清殊知道的比較多,不過他不想再經歷一次了。


  裴清殊前世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深閨女子,沒有什麼大的野心。就算現在成了皇子,所希望的也不過是親人平平安安,自己能夠當一個閑王而已。


  可這一切的前提都是,國家不能滅亡。


  以他目前的思維能力,裴清殊覺得改變這一切最簡單、最直接的方式,就是讓歷史的洪流直接從延和朝結束時改變,不讓荒淫無道的宣德帝上位。


  他不想讓悲劇重演,不想做亡國奴,可他是皇帝幼子,血緣問題還遭到質疑,對政務又一竅不通。現在的他太弱小了,根本都不敢有自己做皇帝的想法。


  不過要是可以的話,裴清殊會竭盡全力,幫助一位賢德的皇兄坐上皇位。


  他現在還只是一個小豆丁,就有這種幫人奪嫡的想法,看起來似乎是大言不慚了一點。不過裴清殊思來想去,都覺得自己別無他法。


  要是他不知道滅國的事情也就罷了,安安心心地混吃等死也沒什麼不好。可是既然知道,就沒辦法什麼都不做,總要努力一把。就算不成,死了也沒什麼可遺憾的。


  況且他好歹也是個皇子,不是什麼沒名沒分的阿貓阿狗。只要將來努力一些,還是能夠爭取到一些話語權的吧。


  不說旁的,就拿最近發生的這些事來說。淑妃為什麼平白無故地對他這麼好?裴清殊沒有自我感覺良好到覺得淑妃所做的這一切都是因為喜歡他這個人。歸根結底,淑妃還是看中了他的皇子身份,想要將來老了有個依靠,令儀有人撐腰,所以才會在他身上投入這麼多。


  對於淑妃的計劃,裴清殊心中有數。他又不是真的小孩兒了,能看不出來當時玉盤和淑妃一唱一和,都是提前排練好的嗎?

  但他當時沒有往壞的地方想,只覺得有人幫他關照儷妃她們,是一件值得感激的事情,便順水推舟,叫了淑妃一聲母妃。


  這聲母妃叫出來時,其實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困難。他和儷妃才認識沒幾天的時候,對著和自己實際年齡差不多的儷妃,不也一樣叫了母妃嗎?


  為了生存,這些根本不算什麼。


  而且說句老實話,和儷妃相比,淑妃年紀大些,對他的關心也更多,反倒更像是一個母親。


  不僅如此,裴清殊看得出來,淑妃對他哭訴的時候,她恐怕也動了真心,不然不會哭的那麼自然。


  裴清殊早就想過了。只好淑妃不對儷妃生什麼壞心,一直像現在這樣對他好,等他長大了,他也會像侍奉親生母親一樣,好好孝順淑妃。


  他的出生雖然不幸,但幸運的是遇到了很多貴人。孫媽媽,綠袖,淑妃,這些女人都是他生命中的貴人,哪一個他都不能忘。


  自打裴清殊改口叫了淑妃母妃之後,淑妃臉上的笑容就沒停下來過。


  獨樂樂不如眾樂樂,用晚膳的時候淑妃就向裴清殊提議,說是後天要帶他去榮貴妃那裡做客。


  說是做客,說白了淑妃的主要目的就是出去顯擺的,畢竟只有出門才能逢人就炫耀自己新得了一大兒子不是。


  對於去寶慈宮做客這件事,裴清殊興緻缺缺。當初在宴會上答應榮貴妃去做客不過是出於禮儀而已,沒想到淑妃還真想帶他去。


  淑妃看裴清殊沒什麼表情地答應下來,當他是在嫌棄夾在女人堆里無趣,便用一種哄小孩子的語氣說:「放心,後日是你四皇兄生日,你好些兄弟都會去頑的。」


  裴清殊這才來了精神,瞪大了眼睛道:「生辰?母妃怎麼不早告訴我呀,我都沒準備賀禮啊!」


  「放心,你和令儀的那份,母妃早就幫你們準備好了。而且這次去寶慈宮,咱們只當是平常串門,不要提你四皇兄壽辰的事情。」


  裴清殊不解地眨眨眼:「為什麼啊?」


  淑妃神色複雜地問道:「皇上說的……可是儷妃?」


  皇帝點點頭。


  淑妃鬆了口氣,說不出心裡頭是什麼滋味。看來叫榮貴妃說中了——皇帝的心裡,還是惦記著儷妃的。


  她抿抿唇,慢條斯理道:「不瞞皇上,這件事情,就是儷妃先提的。」


  「怎麼會?」皇帝下意識地反問了一句。


  淑妃聽了,有點生氣地說:「臣妾怎麼敢欺君呢?您若不信,找人去冷宮問上一問便是。臣妾膝下雖無皇子,可也干不出搶人家兒子這種事情!」


  皇帝見她動氣,連忙握住淑妃的手道:「瞧瞧你這脾氣,朕又沒說不信你!只是儷妃那性子,朕再了解不過了,她怎麼會……」


  「臣妾問過恩嬪了,說是因著十二皇子即將年滿五歲,怕在冷宮裡頭耽誤了他開蒙,這才想到了讓臣妾代為教養。」


  皇帝想了想,心裡頭已經有些鬆動了,卻不好一口答應下來:「你行事向來妥帖,令儀被你教養的極好,讓十二皇子跟著你,朕自然是放心的。只是皇后是十二皇子的嫡母,此事朕還要與她商議一番,方可給你答覆。」


  淑妃忙道:「這是自然。」


  淑妃走後,皇帝心中一直惦記著這事兒。傍晚祿康安來問他今晚想要臨幸哪位妃嬪的時候,皇帝想了想,嘆了口氣:「去皇后那裡吧。」


  皇后朱氏是皇帝龍潛時的王妃,先太子太師之女。按說朱氏與皇帝乃是少年夫妻,不說相親相愛,起碼應當互敬互重才是,可這對帝后卻並非如此。


  祿康安應了一聲,要去通稟皇后之前,身形頓了一頓,遲疑地問向皇帝:「陛下可要在坤儀宮用晚膳?」


  都這個時辰了,他去皇后那裡,肯定要被問。


  皇帝搖頭道:「就在乾元殿用吧。告訴皇后,朕還有政事處理,晚些時候再過去。」


  祿康安心知,當今天子雖說不算荒淫無道,但勤政愛民這幾個字也用不到他身上去。皇帝這麼說,無非是不想和皇后共處一室太久罷了。


  用過晚膳,去坤儀宮之前,皇帝心血來潮,說要在宮中走走。


  祿康安忙道:「陛下想去哪邊散步,奴才這就著人去清路。」


  皇帝抬手制止道:「不必了,朕就隨意走走,不必聲張。」


  祿康安垂著眼皮應下,心中冒出一個大膽的猜測——淑妃說要撫養十二皇子,已經經過了儷妃的許可,但皇帝恐怕仍不放心。這所謂的隨意走走,應當並非隨意。


  太陽向西偏移,被落日染紅的天際,又逐漸暗去。


  如同祿康安所料一般,皇帝果然徑自朝冷宮的方向走去。


  冷宮位於皇宮的最北端,從乾元殿到冷宮,距離並不算近。好在祿康安早有準備,讓四個小太監抬了一座輕便的小輦跟在後面。等皇帝走累了,坐上龍輦后,並未開口直言要去哪裡,可他仍舊來到了他想去的地方。祿康安伺候他數年,主僕之間的默契早已達成,根本無需多言。


  冷宮只是一個通俗意義上的稱呼,事實上這座建築名叫寒香殿。因為位置偏遠,年久失修,才被用來囚禁犯了錯事的妃嬪。


  皇帝站在寒香殿外,看著那塊破破爛爛的牌匾,心裡頭一陣酸澀:「不知不覺,就到了這兒了。既然來了,就叫儷妃出來見見罷。」


  祿康安連忙答應,打發了個機靈的小太監入內傳話。


  其實這幾年來,皇帝來過寒香殿許多次。剛開始的時候,皇帝還總進去,可都被儷妃冷著臉趕了出來。皇帝再喜歡儷妃,也是天子,也是男人。被駁的次數多了,只好過門而不入,頂多請儷妃出來一見。就算是這樣,十次里也有七八次會吃閉門羹。


  不過今日,皇帝知道,儷妃一定會見他的。


  果不其然,沒過多久,儷妃便從寒香殿中走了出來。她垂著眼睛,面無表情地向皇帝行禮。


  儷妃生來膚白勝雪,即使脂粉未施,身著荊釵素裙,仍舊貌若天仙,令人移不開眼。


  皇帝一見她,便免不得有些激動:「恨月,你終於肯見朕了!朕瞧你似乎清瘦了些,可是前些日子殊兒生病所累?」


  提起兒子生病的事,儷妃就沒有什麼好臉色,不無諷刺地說:「勞聖上掛心。多虧聖恩浩蕩,把守寒香殿的內侍還算仁善。殊兒的奶媽使了些銀子,磕了幾個響頭,也就肯幫孩子找些藥材過來了。」


  她說得雲淡風輕,皇帝聽得卻是心驚肉跳:「什麼,竟還有這種事?這些天殺的奴才,殊兒是皇子,生病了差他們跑個腿,不是理所應當的事情嗎,竟還敢為難你們,朕這就……」


  儷妃冷笑道:「皇上說這些,又有什麼意思。冷宮裡的皇子,能得到什麼重視。況且——皇上不是巴不得殊兒死了才好嗎?」


  皇帝急道:「恨月,你怎麼能這麼想朕,朕怎會如此!」


  「既然皇上知道殊兒生病,卻連個太醫都不曾遣過。皇上真當我是三歲小兒,不知你安的是什麼心思。」


  「這……是朕的錯。是朕疏忽了。」


  皇帝沒敢說,他讓人每月初一、十五彙報儷妃母子的消息。裴清殊生病的時候,恰好剛報過一次,這才錯過了。不過歸根結底,還是他不夠重視這個兒子,甚至至今仍然疑心裴清殊的血脈,因此才有所疏忽。


  面對天子的道歉,祿康安和幾個小太監都彎下了腰,眼觀鼻鼻觀心裝作沒聽見,大氣都不敢多喘一下。


  儷妃卻寒著臉不說話,沒有任何錶示。


  「恨月……」皇帝上前一步,想拉儷妃的手,卻怕她生氣,只好隔著一步的距離,溫聲道:「今日淑妃來找過朕了,說是你和恩嬪想讓她代為照顧殊兒。朕信任淑妃人品,可還是要親口問過你才肯放心。此事可當真?」


  「當真。」


  皇帝卻並不見多高興:「朕早知道當年的事情是個誤會,是朕錯怪你了。你何不帶著殊兒一同離開這裡?你是殊兒的生身母親,由你來照看殊兒,豈不最為妥當?」


  「我早就與您說過,我不喜歡宮裡的生活。既然已經無法離宮,那這冷宮,就是最適合我的地方。」儷妃頓了頓,淡淡地說:「您要是能開恩,就放我姐姐出去,讓她代為照顧殊兒,這樣我最放心。」


  皇帝冷哼一聲,不悅道:「她與那鐘太醫有私情,朕豈能如此輕易地放過她!」


  其實這只是表面的原因,最主要的原因是,皇帝知道,如果他真的按照儷妃所說的話做了,那儷妃就此無牽無掛,就真的一輩子都不會願意離開冷宮了。


  只有拿捏住裴清殊,才有讓儷妃重新回到他身邊的機會。


  「既然如此,我也沒什麼好說的。」儷妃一副早就料到的表情,「您也別指望我再為了殊兒的事情求你。他真要出去了,我還要擔心什麼人對他不利呢。」


  「你……」她口中的「什麼人」,指的分明就是皇帝。皇帝再好的脾氣,也要被她逼急。


  「罷了,朕想過了,殊兒大了,還是要去讀書識字。你放心,淑妃沒有兒子,定會對他悉心教養。朕……朕也會關照他的。」


  「那就多謝皇上了。」儷妃說完行了個禮,轉身就走,一句話都不想多說的樣子。


  皇帝站在原地,無奈地嘆了口氣。


  過了一小會兒,祿康安小心翼翼地湊過來,低聲提醒:「皇上,時辰不早了,是不是該去皇後娘娘那裡了?」


  皇帝點點頭,重新坐上小輦,去往坤儀宮。


  他到的時候,三皇子剛好要走。父子倆迎面遇上,便先坐在一處說了幾句話。


  三皇子裴清睿今年十四歲,是皇帝唯一的嫡子。可這個三皇子雖然身份尊貴,為人處世卻好像和皇后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向來不討皇帝喜歡。


  皇帝有事要同皇后商議,也沒心思和三皇子多談。問了幾句他最近在讀什麼書,便讓他跪安了。


  皇后見皇帝對三皇子冷淡,心裡多少有幾分不痛快。不過一想到今日並非初一,也非十五,皇帝卻想到來她這裡安歇,氣就消了些。


  「皇上操勞一日,應當累了吧。可要臣妾服侍您沐浴更衣?」


  帝后二人名義上是夫妻,可這些年疏遠得厲害。沐浴更衣這樣親密的事情,皇帝並不想讓皇后插手。


  「不必了,皇后統領六宮辛苦了,還是讓下人們伺候吧。」


  皇后聽了,也不勉強,帝后便各自沐浴去了。


  皇后只比皇帝小一歲,雖日日保養,可她這些年來過得並不順心,卸妝之後已顯老態。正因如此,她早早地便熄了燈,不叫皇帝細看自己逐漸老去的容顏。


  借著月色,夫妻二人閑談起三皇子的事情來。


  「睿兒這些天總跟我念叨,說是羨慕他大皇兄出入朝堂,能為皇上效力。說起來睿兒也只比大皇子小兩歲,不知皇上打算什麼時候讓他領差事?」


  皇帝聽了,不由微微皺眉:「睿兒還小呢,再等兩年吧。」


  他心裡清楚,皇后這是不想讓三皇子被大皇子比下去。可他這麼早讓大皇子領差,是因為大皇子讀書不行,武功倒還不錯,皇帝是打算把他往武將的路子上培養的。至於三皇子,三皇子是嫡子,理應多多學習為君之道,將來方可繼承大統。可惜皇后只顧眼前得失,根本不明白皇帝的苦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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