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八章 洛兒,快跑
噠——噠——噠——
珠子落地的聲音,一下子擊潰了喬洛綳起的精神。
她驀地從床榻上坐了起來,等她專心去聽那個聲音卻已經不見了。
是自己疑神疑鬼嗎?
她從床上下來,環顧了四周,也沒有發現有什麼端倪。
雪地里有道身影在奔跑,阿桃哭著朝喬洛這邊過來,她的神色悲愴,一下子推開門來:「姐姐,師父……師父不見了……師父丟下桃兒了,嗚嗚嗚。」
阿桃倒在地毯上,門打開灌入一陣冷風,一下子刺激了喬洛。
寒冷卻也沒有,心境慢慢變得開闊起來。
「起來吧,地上涼,你師父去閉關了。」喬洛輕聲安慰,知道自己不能說太重的話,阿桃還是個孩子。
有些事兒太過也不好。
掛在一角的風鈴,隨著風在響,那是斯靖離開之前在喬洛這屋檐掛著的,他知道阿桃會朝這邊來。
與他離開的方向是兩個完全不一樣的地兒。
阿桃頹然地站起來:「是啊,師父只是去療傷,等師父傷好了,就能回來看阿桃了。」
「乖。」喬洛輕笑一聲,那風鈴是貝殼做的,還有幾個小海螺,那是斯靖留下來的,她想替阿桃摘下來。
可阿桃卻笑著搖頭:「我會在青鸞等他回來的,姐姐,謝謝你們。」
倒是個懂事的孩子。
兩人在雪地里站了一會兒,不多時,台階之下有個少年朝上面來,青鸞山地勢也高,山門到主殿要走過很快的地段,平日里弟子都是有修為的,故而也不會累著。
也算是一種修行。
「大師兄,有人尋……」
「他不在。」喬洛朝前面走去,弟子瞧見是喬洛出來,便也將之前的事情說了個清楚。
有人在山門那兒,說是等喬洛過去。
「那人身受重傷,瞧著面相很熟悉,您還是快些過去吧。」弟子催促一句,喬洛心底咯噔一下。
該來的總歸是要來的,這幾日一直心神不寧,她直覺要發生什麼。
對方還真是會挑時間,趁著君傾晏護送斯靖去閉關,便來了這麼一出。
喬洛快步朝前面走去,阿桃跟在身後:「姐姐,等等我。」
「你留在這,有事我會差人通知你的。」喬洛的身影已經消失不見,等到了山門那兒,她瞧見渾身是血的宋寒梔,不,是上官阮鈺趴在那兒。
青鸞山上也是有規矩的,尋常人也不能放入山門。
上官阮鈺趴在那兒,氣若懸絲,喬洛伸手:「寒梔,怎麼了?」
「洛兒,你快走。」上官阮鈺渾身都在顫抖,喬洛這才看見被她護在身下的那隻白色小狐狸。
小狐狸身上全是血,卻是死死地攥著上官阮鈺的身子。
喬洛蹙眉,伸手搭在上官阮鈺的脈上,倒不是傷得很重,只是身體本就虛得很。
「先進來再說。」她二話不說便將人帶了進來。
這一身的傷,瞧著倒是慘烈地很,不知道是什麼下的手。
上官阮鈺撐著最後一口氣到了青鸞山,被喬洛救下之後,便鬆了那口氣,沉沉地暈了過去。
她身上的傷痕斑駁,能明顯看出是被野獸撕咬的痕迹,喬洛慌忙將她放在床榻上,給她上了葯。
蒼梧道人蹙著眉頭:「這一看便是妖獸,好端端地怎麼就惹上那兇殘之物了?」
「師父,有些話實不相瞞,她是上官阮鈺,上官家唯一的後人。」喬洛知曉寒梔這一世的身份裡頭藏了不少的陰謀。
可沒有想到,仇人這麼快便找上門了。
小狐狸嗚咽地縮在那兒,可憐巴巴地看著喬洛,它是喬洛的契約靈獸,可小狐狸體內的妖丹暫且封存在地塔裡頭,它與一般的貓兒沒什麼兩樣。
蒼梧道人一聽上官二字,臉色也都變了:「她……上官一族不早就被……」
「她能活下來也是上天的造化,我不知道是誰要害上官一族。」喬洛應了一聲。
蒼梧道人嘆了口氣,搖搖頭。
「修鍊之人也鮮少有人做能到真正的摒棄恩怨,拋卻嫉妒之心,上官一家天才輩出,早就被人所眼紅。」蒼梧道人壓低嗓音,其實這件事情也不是什麼秘密。
上官一族越是如日中天,越是會讓某些人心底生了懼意。
喬洛微微蹙著眉頭:「若是他們威脅到了某些人的利益,那便從上位者的角度去思考,這上方天,能有幾個……權勢……」
喬洛說了一半,腦海里莫名出來帝尊那個臉龐。
他那樣的人,是不是也有這樣嫉妒之心,答案是顯而易見的。
若是帝尊,這件事情便也能說得通了。
「上官家那一輩的天才,全都去了九重,趁著這個檔口,有些人便對上官家下手,那一夜,可謂十分慘烈。」蒼梧道人回想起來,心中便還有些顫抖。
血染上官府,連那些並沒有反手之力的婦孺也被殺死。
那人,心狠手辣的程度,旁人可比不上。
「師父的意思,九重之上,上官家還有人?」喬洛抓著重點。
蒼梧道人搖頭:「每一個界面,都有規則,他們不可能突破九重的規則,來插手上方天的事情,即便他們要回來,每一個位面都是壓制,他們未必是那群人的對手。」
可若是這般,就放棄復仇,實在有些說不過去。
蒼梧道人知道喬洛在想什麼。
可修鍊之人,難得能上九重,若是入了九重,便不會被這些恩怨所束縛。
可那樣的人生,又有什麼意思。
喬洛來來回回地走了好幾次,她咬牙:「這個地方……除了帝尊,還有什麼更厲害的人?」
蒼梧道人笑了一下:「上方天卧虎藏龍,厲害的人數不勝數,可多數都是修鍊狂人,躲起來鑽研自己的修鍊之道,也有不少人樂得摻和那些鬥爭,帝尊……」
「嘶——」床榻上的人被疼醒了,上官阮鈺一直在低聲喃喃,「洛兒快走,不要管我,你快走。」
喬洛忙跑了過去,抓著她的手:「寒梔,我在呢,到底是誰傷了你?」
可榻上的人還在昏迷之中,上官阮鈺還沒有恢復過來,喬洛一顆心都懸了起來。若真是她所想的人,那麼接下來未必好對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