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章 還記得嗎
男人沒有說話。
一步步朝著喬洛過去，他的手指冰涼，驀地攥著喬洛的手：「洛兒，身處異界，是否覺得心安？」
只是落下的那一聲，便讓喬洛渾身顫慄。
果然……是孟東行。
「九師父。」壓低嗓音的聲音，慢慢從她的喉嚨里出來。
原以為拋卻過往的一切，將前世所有的一切都拋卻了，可為什麼還要她再想起。
「嗯。」男人清冷的聲音，在她的耳邊炸開，「如今的洛兒倒是大不一樣了。」
與前世完全不同。
「還記得洛兒第一次進第九場的時候，還是那麼大。」孟東行用手比劃了一下，還是一個小姑娘，被放入第九場考驗她的意志力，「還記得第一次見洛兒，渾身是血，只可惜，不是你的血，而是那隻老鼠。」
喬洛咬牙，冷冷地開口：「九師父，你我皆在異界。」
「還記得那些老鼠嗎？」孟東行自顧自的開始說話。
喬洛與他的第一次接觸，是在第九場，也是孟東行的地盤，彼時正有一個組織的弟子想要逃離第九場，被孟東行的人抓了回來。
還記得那被拉上的鐵門，和打的奄奄一息的男人。
放置在飲水機空的水瓶里，那些鮮活的老鼠，在吱吱吱地亂竄，那些畫面慢慢交織在眼前，在一個小姑娘的內心深處，埋下了很深的烙印。
那個逃跑的男人被他們強行按在了地上，水桶的入口對著他的嘴巴。
老鼠一隻只跑入他的嘴中，最後到了他的肚子里。
那是懲罰逃跑者的手段，也是喬洛第一次見識到，殺人的麻木。
「九師父，該不會是來和我敘舊的吧？」喬洛輕聲道，慢慢地移開手，卻是冰涼刺骨。
這個熟悉她的人，前世長伴在身側的人，忽而出現在面前，的確有些讓人措手不及。
「洛兒，你愛上了那個男人？」
孟東行雙眼直視著她，那是審問的姿態，喬洛蹙著眉頭，倒也淡然地應允下來。
「我以為死了之後，便不用再受組織的牽連，可沒有想到你們倒是厲害。」
從前世一路追尋到了這兒，或者說，她的穿越，從頭至尾，都是組織的陰謀，這一點，不難想象。
「洛兒那般聰穎，早該想清楚了，你的大師父想見你。」孟東行的聲音，變得那麼陌生，從一開始還有一絲絲的情愫。
這會兒完全冰冷，像是從最冷的冰窖里，砸出來的幾句話。
喬洛皺著眉頭。
「你心底一定在推測，我們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其實洛兒，在你之前，已經有人率先入了這個時空。」孟東行輕聲道。
「是誰？」
一個大膽的猜測，在她的腦海里慢慢變得深刻起來。
「洛兒，有些事情，不是你該過問的，乖，隨我去見大師父。」孟東行伸手，想要那個女人跟著他一起走。
可是如今的喬洛，再不是前世，那個被他們控制在手心裡的女人，她早沒了羈絆，沒有任何的束縛。
她是她。
喬洛而已！
「九師父，這是大夏，不是前世所在的時空。而且就算是前世，你也該知道，我的妹妹背叛了我……你們拿什麼來操控我？」喬洛清冷的聲音。
前世的她，被組織培養，過著刀尖上舔血的生活，不是那個妹妹，她早脫離了組織。
可是沒有想過，喬笙會騙了她。
「喬笙的事情，是個意外。」孟東行輕聲道，想解釋什麼，可是眼前的女人，不是三歲小孩，用親情作為籌碼，欺騙喬洛一次可以，第二次絕對不可能。
她的穿越，便是喬笙一手造成的。
如果不是錯信，錯誤估計了親情的程度，她喬洛會有今天嗎？
「不用跟我替喬笙的事情，她在我的心底還沒有那樣的分量。」喬洛冷笑一聲，哪怕血緣相親，那又如何。
背叛者，終究會被她從心頭剔除。
「洛兒，你何時變成了這般……」
「九師父，這不是如你所願嗎？」她變得鐵石心腸，那又如何，喬洛只會為了那些值得在乎的人，變得動情。
她深呼吸一口氣，怒目直視著他：「九師父，看在你我師徒一場的份上，我提醒你，莫要對我在意的人，在意的事下手，不然的話……」
軟劍捏在她的手裡，驀地抵在孟東行的脖子上，那劍的速度，竟然比前世還要快的恐怖。
男人心頭一沉，再抬眸，眼前哪裡還有那抹影子。
他也只是想找喬洛來敘舊，可沒有想到會變成這樣。
空氣中還殘存著那股香味，很輕很淡的味道，暗處一道人影慢慢過來，孟之晗清冷的笑，慢慢變得魅惑：「師父，不是誰都跟晗兒這般，將您放在掌心裡。」
她走過來，牽起孟東行的手，依靠在男人的懷裡。
神色慢慢變了。
忽而摟住孟東行的脖子，湊了過去：「東行，喬洛能做的，我也能做，我一點都不比她差。」
「別胡鬧！」孟東行冷聲道，扒拉開纏在身上的女人，壓低嗓音，「我帶你過來，不是要你添亂的。」
「可是東行……你也聽到了，你們苦心孤詣培養的那個人，如今卻失控了，喬洛愛上了君傾晏……」孟之晗輕笑一聲。
那笑聲裡頭，包含了一絲絲的嗤笑，一絲絲譏諷。
孟東行冷哼一聲：「呵，那就看看，誰會走到最後。」
「師父～」
孟之晗整個纏上了男人的身子，卻被他一下子撥開了，可是沒有用，下一秒，孟之晗又一次過去。
兩人糾纏了一會兒，這邊才恢復了平靜。
……
而此刻，永壽宮內，氣氛卻變得異常的劍拔弩張。
瞿未音跪在太后的跟前，大氣不敢出一下，孟之晗那些冷箭放了出來，每一下都要了她的性命。
「顧家，是去找顧西辰嗎？」太后冷聲道，眼底的陰狠那般深，「音兒你怕是不知道，當初殺了瞿家二十四口人的，就是顧西辰。」
「外祖母，音兒知道錯了。」瞿未音臉色煞白，那般看著太后。
她的心口揪在那兒。太后把玩著手裡，那個雕刻著金色漆的小紅盒子，慢慢地打開那個蓋子，裡頭有個黑漆漆，毛茸茸的，八腳蜘蛛在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