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奈他何
喬洛藏在江瓚房裡,無聊地玩著茶杯,還有那幾顆骰子。
「押大押小,買定離手啊。」喬洛笑笑,江瓚身上的傷好地很快,這會兒坐在旁邊。
這女人不就在打他那些銀子的主意嗎?
輸了快十把的江瓚恨得牙痒痒,也真是邪門,一路押大,沒有一把是贏得。
「大,我還不信了,把把都是小。」江瓚氣呼呼,挽起袖子,完全破壞了此刻的美顏。
喬洛一下定在桌子上,痞子般地笑了:「二二三,小,拿過來吧。」
江瓚皺眉,邪門了呢,這女人該不會出老千吧。
「我說喬洛,魏清這是來抓你呢。」江瓚低聲道,這女人不走,反倒是又跑了回來。
哪有這麼不怕死的,喬洛這會兒一身男裝,清秀的模樣,看一眼姑娘都會讓人臉紅心跳的,要說她是夜鶯,誰會相信。
「他抓的是妖言惑眾的夜鶯,怎麼可能是我呢,江瓚,你要是穿上那一身,可比我像夜鶯。」女人的視線落在江瓚的臉上。
江瓚心裡怵得慌,每次喬洛這個眼神,他都知道自己好日子到頭了!
江瓚笑笑:「你想做什麼,直接說,咱倆那麼熟了是吧?」
江瓚欲哭無淚,打碎牙齒往肚子里吞!
「魏清不是想找夜鶯嗎,那我送他一隻小夜鶯,衣服我都給你準備好了,在城西第三棵柳樹下。」喬洛眯著眼眸。
「你沒開玩笑吧,要我扮夜鶯,這……」江瓚的輕功非常好,這群人想抓著他很難,喬洛才敢出此下策。
如今京城當中人言可畏,顧少寒又被皇上以失職之罪,撤了大理寺少卿的職位,如今算是戴罪之身,而魏延,卻像是沒事人一樣。
這不惹了眾怒都說不過去。
顧少寒推崇法度,卻沒有想到自己會被皇權壓得喘不過氣來。
喬洛的手指敲擊在桌子上,咚咚咚有人上樓,外面嘈雜地很,是來查房了吧。
她忽而挑眉,便對上魏清那張臉,他進了門,老鴇子肯定招了不少,可惜那老鴇子自己都弄不清楚,夜鶯到底是從什麼地方來的。
「來人,把這小倌抓起來!」副將一聲厲吼,江瓚忙站起來,腳步婀娜,身子往柱子上靠去。
江瓚的聲音很溫柔,柔和地能滴出水來:「哎呦,軍爺,奴家是犯了什麼罪,要抓我呀,再說了,奴家細皮嫩肉的,給你們抓破了可怎麼辦?」
一身雞皮疙瘩,這還真是騷操作!
喬洛憋著笑意,魏清的老臉也不太好看,大概沒有見過這麼妖嬈的小倌。
江瓚微微往前走,言語之中帶了一絲魅惑,迷得那副將整個人七葷八素的:「軍爺莫不是來尋那小夜鶯,奴家倒是知曉一些,這所謂的夜鶯,總該是夜裡才會出來呢。」
「你知道什麼,儘管說出來!」魏清厲吼,手狠狠地掐著江瓚的脖子,他最受不了就是這種娘娘腔。
大丈夫當以家國天下為重,這一屋子脂粉味,還有一個清秀的男人,魏清更是看不慣。
江瓚疼得直咬牙:「軍爺,你弄疼奴家了。」
喬洛恨不得豎起大拇指,這江瓚的能耐還真有幾分。
「奴家說清楚了,夜鶯,總是晚上才會出來,至於其他,您就算打死奴家,奴家也不知道。」江瓚低聲道。
魏清猛地將人甩了出去,江瓚狠狠地撞向那柱子,沒有過多的偽裝。
魏清忙擦了擦手,那脂粉留在手上也是噁心地不行。
他轉身要走的時候,特意盯著喬洛看了幾眼,兩人目光對視,喬洛完全不懼,魏清心裡咯噔一下,這是什麼人?
可他不好再做停留,春風十里的事兒也不便為人去傳。
喬洛輕輕拍手:「可把你厲害死了。」
「呵,魏清這種莽漢,殺他都不用幾招,真以為自己天下無敵了。」江瓚輕笑一聲,不屑地挑眉,「今夜我便入野狐亭會會他,敢這樣對我的,墳頭草都高過頭頂了!」
……
顧家,顧少寒頹然地坐在石凳子上,剛倒了一杯酒,忽而長劍落下,一把挑起他的酒杯。
魏延那副得意的神色,接過酒杯,一飲而盡:「怎麼,這樣就受不了了,顧少寒?」
「你來做什麼?」顧少寒猛地站了起來,抽出腰間的軟劍,朝著魏延而去。
他心裡憤憤,這些年在大理寺也是盡職盡責,沒想到落得這樣的下場。
魏延的劍,挑開他的發書,顧少寒一個踉蹌,酒喝得有些多,暈暈乎乎的。
他本不是魏延的對手,如果拼盡全力,尚且能打個平手,可是這會兒,顧少寒踉蹌一步,魏延的劍擦過他那張俊俏的臉。
魏延一劍下去,劃了一個十字在顧少寒的臉上,那張譏諷的臉慢慢放大:「沒了這張俊俏的臉,我看你怎麼在大夏立足,顧少寒,除了這張臉,你真是不堪一擊!」
你就是靠臉的人,顧少寒,要不是出身好,你就是個小白臉。
……各種各樣的污言落在顧少寒的耳朵里,男人本就喝了半醉,走路都是搖搖晃晃的。
魏延步步緊逼,一把提起顧少寒的衣領:「你看看,那些女人都是我殺的,你又有什麼辦法將我繩之以法?你就是個懦夫,你不配做我的對手。」
魏延猛地把人往石頭上砸去,就在這個時候,一道白色的影子飛了過來,喬洛指間的石子兒穩穩地打在魏延的身上。
魏延吃痛,腿立刻彎曲下來,他一把跪在地上,疼得他雙腿無力。
喬洛從地上撿起那柄劍,朝著魏延過去。
她的劍擦著魏延的脖子,只要稍稍進去一點,魏延便會死:「哪裡來的狗,跑到護國公在吠?」
「你是什麼人?」魏延冷聲道,面色蒼白,他不認識喬洛!
「就憑你,配知道小爺我的名字。」喬洛冷笑出聲,「道歉!不然我殺了你。」
「你知道我是誰嗎?你殺了我?」魏延笑著道,哪裡來的無知狂徒!喬洛笑得越發滲人,她的劍一點點割進去,手法穩地很,慢慢靠近:「我不必知道你是誰,當做一個擅闖官宅的小賊殺了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