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5章 她不值得保留尊嚴
從一行人進來，陳麗珠就一直排斥去看秦夜離，此刻秦夜離開口問話了，陳麗珠不得不正視他了。
她艱難的抬起頭，那雙沾著血跡的眼睛緩緩看向秦夜離。
這個人，是她從小時候就一直追逐著的夢……
她一直想要的就是嫁給這個英俊又有權勢的男子……
為了嫁給他，她浪費了這麼多年的青春，從豆蔻年華等到二十五歲，可最後卻是他親自帶著一隊人馬，去陳府將她捉拿下獄。
曾經的種種喜歡，此刻都化作了濃烈的恨意——
她不禁想，假如她沒有喜歡他，她早早聽陳家主和陳夫人的話，擇一個好夫婿嫁了，如今怕是在高門大戶里舒舒服服做她的少夫人，遠離了北關這苦寒之地吧……
即便將來有一日，異族人偷換孩子的事情曝光了，她也已經在夫家站穩了跟腳，生育了自己的子女，誰能拿她如何？
她一個足不出戶的女子，她可以申辯說她跟異族人的陰謀沒有關係，這些人想要動她，她的夫婿能答應？她的子女能答應？
哪裡像現在，她身後沒有任何勢力，唯一可以依靠的陳夫人和陳家主也因為她不是他們的親生女兒而放棄了她，對她恨之入骨……
陳麗珠怨毒的眼神死死盯著秦夜離，恨不能生食其肉！
側眸看向站在秦夜離身邊的蘇卿若，陳麗珠眼中滿是狠毒，假如她能逃離這牢獄，她一定要吃了這女人的肉，喝光這女人的血！
她等了這麼多年都沒有如願嫁給秦夜離，為什麼這個女人剛在北關露面沒多少天，就突然成了尊貴的秦王妃？
這女人也就是美艷了一點，其他哪裡好？
「啪」的一聲，陳麗珠艱難抬起的高貴頭顱被打得往牆邊偏了偏，腦袋撞在冰冷堅硬的牆壁上，發出咚的一聲響。
她有點驚惶。
明明那些人都站在牢獄外面，而且又沒有任何兵器揮向她，她是被什麼東西打了一個耳光？
秦夜離運到掌心裡的內力再一次湧出，猶如手掌一樣無聲無息的揮向陳麗珠，將她另一半邊臉再次打了狠狠一巴掌！
親眼看到陳麗珠噗的一聲吐了一口血，那殷紅的血液中海油一顆白色的牙齒，秦夜離才收手。
他將手重新置於身後，如看死人一般盯著陳麗珠。
他既不能容忍有誰用那麼狠毒的眼神看著他，更不能容忍誰用那種眼神看著他的家人。
陳麗珠本就罪該萬死，如今——
他不想再留著她的性命哪怕半刻鐘，她該死。
至於韋宴說她嘴裡還有沒招認的秘密，呵，旁邊還關押著另外幾個異族人的女兒，死了一個陳麗珠沒什麼要緊，那些秘密，從這幾個人口中拷問出來就行了。
秦夜離握著蘇卿若的手轉身準備離開囚室，問韋宴：「北關最殘酷的死法是什麼？」
韋宴愣了一下，他並不是專職刑法的官員啊！仔細想了想，他才遲疑著說：「回稟王爺，聽聞，當年異族人抓了北關無辜的百姓，將百姓身上割出傷口，任由傷口腐爛，然後扔在城牆下讓禿鷲一口口啄食而盡……人還未曾死亡，驚懼的看著自己的身體
腐爛生蛆，又被喜好腐肉的禿鷲大口大口狠狠啄食……這種死法被北關百姓說是最殘忍的……」
「不！你們不能這樣對我！」
陳麗珠聽到這兒忍不住了，顧不上自己身體的痛苦，撲騰著朝鐵欄這邊爬過來，舉著一隻手想抓住什麼，卻顫抖著什麼東西也沒有抓住。
她的身子痛得痙攣，眼中滿是恨意和絕望，「你們不能這樣……你們大月朝的人不是說異族人是畜生，你們是人嗎？你們怎麼能做這種畜生才做的事情！」
絕望的看向秦夜離，她哭著說：「王爺，我還有一些秘密沒有招認，我還不能死，我還有利用的價值啊！」
秦夜離充耳不聞，背對著牢獄的方向，好像根本沒聽見陳麗珠歇斯底里的哭喊聲一樣。韋宴被陳麗珠這番哭鬧吵得停頓了一下，見秦夜離沒有任何反應，韋宴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繼續補充說：「聽聞還有將人身上割出一道道小口子，灑上蜜糖，丟在砂礫中任由食肉螞蟻鑽進傷口中啃咬……
人清醒的處在萬蟻噬咬的劇痛中，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身體被螞蟻覆蓋，親眼看著自己的身體變成一具白骨，才漸漸死去——這種死法也被百姓說十分殘酷……」
他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蘇卿若，本來還想說什麼，臉色尷尬的停住了。
秦夜離皺眉看他，「直說。」韋宴跪下，低著頭吞吞吐吐的說：「王爺，異族人對男性和女性在執行刑罰時有不同的方式……女性在被割肉處死之前，會……會被拉去軍帳中被蹂躪得只剩一口氣……遇到殘暴一點的，甚至會被扔入畜生籠
子里，被畜生……」
說到這兒已經耗盡了他所有勇氣，實在是不敢再說下去了。
畢竟王妃娘娘是女性，在她面前說這種話，他真怕王妃娘娘一腳踹過來把他踹個半死……
秦夜離聽了韋宴最後面補充的那幾句話，驀地握緊了蘇卿若的手指。
他的母親，他的媳婦，都是女子，他深深敬愛著母親，寵愛著媳婦，這種殘酷的事情發生在一個女子身上，總覺得有點不合適……
哪怕陳麗珠該死，他也不希望有人如此侮辱女性。
他皺了皺眉，說：「這種刑法太慘無人道，本王——」
「等等。」
蘇卿若打斷秦夜離的話，她倒是覺得先將陳麗珠交給軍營那啥啥，然後再割肉灑蜂蜜丟進螞蟻堆里挺不錯的。
她輕輕摳了摳秦夜離的掌心，只問了他一句話，「你覺得她剛剛看我那種眼神，有一天我若是落在了她手中，她會對我心慈手軟嗎？」
秦夜離一怔，下意識回頭看向陳麗珠。
那張遍布著血痕和淚跡的臉上，還有著一絲來不及遮掩的狠毒猙獰——
她剛剛聽到秦夜離說這種刑法太慘無人道，心中慶幸，以為自己能夠逃過一劫了，誰知道緊接著就被蘇卿若打斷了他的話！
在蘇卿若開口說話的時候陳麗珠就知道不好，所以她的眼神她的表情充滿了猙獰，心中有一個聲音說，你想讓秦王那樣對我，如果你落在了我手裡我肯定要讓你比這慘上十倍！
她太過怨恨，以至於秦夜離快速回頭時，她都來不及遮掩。
對上秦夜離冰冷的眸光，陳麗珠下意識的收起了狠毒，滿臉脆弱的望著秦夜離，「王爺，我還有價值，我不想死，只要您能放過我，我什麼都能招啊！」
秦夜離本來不忍心，但此刻看見了陳麗珠的眼神，他心中僅有的那一絲對女性的憐憫和同情，化作飛灰。
沒錯，作為一個男子不該用這種狠毒的手段對女性，哪怕讓她們死，也要保留她們最後一絲尊嚴——
但陳麗珠不在此列。一個鳩佔鵲巢害死了陳家嫡女卻毫不知道感恩的白眼狼，一個接連害死的母親幾個未出世的孩子的惡毒女人，一個敢用這種怨毒眼神盯著他媳婦的人——她不值得保留一丁點尊嚴，她活該被踐踏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