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她污衊我什麼
秦夜離緊皺眉頭，「她說我什麼？」
碧珠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大小姐的臉色，像是有點害怕大小姐聽了承受不住，猶豫著不知道要不要開口說出來。
秦夜離看著她，不催促，也不讓她下去，就這麼看著她。
碧珠猶豫了一會兒，見大小姐像是鐵了心要知道，只好低著頭吞吞吐吐的說：「宋林氏她說……她說小姐您心中另有所愛，說……說您根本沒有將新姑爺放在眼中……而且新婚夜……新婚夜您……」
吞咽了一口唾沫，碧珠一咬牙硬著頭皮說完：「宋林氏她說，新婚夜您都沒有落紅，您早已經不是處子之身！」
「簡直荒唐！」
秦夜離一聽就怒了！
畢竟「女子」的名聲最是重要，想必當年鄭雲袖怕是氣得想哭吧？
平白被人污衊她嫁給宋寒秋時卻愛著別人，還說她不是處子之身，豈不是明擺著告訴旁人，她已經失身於那個莫須有的「所愛之人」了么！
當年鄭雲袖有多憤怒，此刻身不由己的秦夜離就有多憤怒。
他臉色青白，滔天的怒火讓他想跟宋林氏同歸於盡！
這種荒謬的話宋林氏她怎麼說得出來！
傳出去了他還怎麼見人？
他胸腔里滿滿都是怒火，氣得連笑三聲，「怎麼會有這麼荒唐的事！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心中另有所愛，她竟然知道？」
「可不是么，我跟了大小姐您這麼久了，小姐您有沒有跟男子來往過，還有誰比我更清楚？小姐您整日里就在醫館給人看診，哪兒時間哪有精力去勾搭那麼多男人——」
碧珠氣憤的說到這兒，突然就捂住了自己的嘴。
秦夜離眼眸一眯，「她說我勾搭男人？還……很多？」
碧珠縮了縮脖子，心中暗怪自己多嘴多舌，不該把宋林氏什麼話都學給小姐聽的，看，小姐現在多難受啊！
秦夜離不敢置信，分明是宋林氏自己做了那等下賤的出賣皮肉的勾當，現在竟然反咬一口，說她不幹凈！
秦夜離忽然一愣，莫非是她這幾日讓人在宋林氏院子外面蹲守的事情，被宋林氏發現了？
那個女人惱羞成怒了，所以才反咬一口？
秦夜離不知道這件事是宋林氏一個人的意思，還是夫君幫著宋林氏出的主意。他現在心煩意亂，根本沒辦法再在這裡體人看診。
心煩氣躁的他，萬一給病人看錯了病情開錯了葯那就麻煩了。
他跟醫館里坐堂的老大夫說了一聲，然後就帶著碧珠離開醫館，直奔鄭府。
雖然他有心想去西街那邊看看究竟是什麼情況，可宋林氏鬧了那麼一遭，怕是所有人都已經知道了宋林氏說的那些污穢之言，他這會兒去西街，只會成為眾人圍觀的笑話。
回到鄭府，秦夜離讓人把管家張伯和幾個小廝都叫到了他的「聽雪軒」。
張伯對鄭家忠心耿耿，在宋寒秋家遭遇了這種折辱，他自己不覺得有什麼，可他替大小姐委屈！
堂堂鄭府的大小姐，跟宋寒秋成親已經是宋寒秋上輩子修來的福分了，那個沒良心的東西，回了一趟家竟然縱容他那個粗俗的母親當街大罵小姐，把小姐的名聲都給敗壞了！
蘇卿若從外面衣衫不整的回來時，正好是張伯將事情經過一五一十告訴了秦夜離之後。
秦夜離一臉冷漠的坐在房間里，看著那個人從院子外走進來，他面無表情的低頭。
幾個早就等候在院子里的小廝立刻上前攔住了蘇卿若，「姑爺，請止步。」
蘇卿若沒有問這些小廝為什麼要攔著她，她退後一步，抬頭緩緩看著房間里坐著的秦夜離——
「娘子……」
「看來你都知情？」
秦夜離冷冰冰的看著站在院子里不再往前靠近一步的人，眼中滿滿都是失望，還夾雜著痛恨。
成親不過六七天，他所受的委屈勝過以往十七年。
先是經歷了這個人私底下的折辱，再是經歷了這個人的母親當街大罵污衊他名聲這般的羞辱，他現在恨不得時光回溯到跟這人初相逢的時候，他寧可死在那野獸的嘴裡，也不想被他救下！
蘇卿若拱手，向秦夜離深深彎下腰行了一禮，保持著行禮的姿勢，語氣沉重，「倘若娘子說的是我母親做的事，我都知情。」
秦夜離放在桌上的手指狠狠握緊桌子邊緣，死死盯著院子里那個人！
蘇卿若苦笑一聲，「沒能攔住母親，我罪該萬死。」
低頭看了一眼自己凌亂的衣衫，她繼續說，「本想為娘子討一個公道，反而被母親拿著笤帚攆出家門，狼狽至極，我真是枉為男子——」
說完，她一掀衣袍試圖跪下來。
但這只是做做樣子而已，當年宋寒秋的確給鄭雲袖下跪了，可蘇卿若不覺得秦夜離能夠承受得起自己這千年大妖的一跪，這幻境也不敢讓她堂堂九尾狐真的跪下！
果然，在她的膝蓋離著地面只有手掌那麼寬的距離時，一道無形的阻力讓她不能再跪下。
蘇卿若勾唇，算你識趣，敢讓我九尾狐下跪的人，怕是嫌命太長了！
感覺到那道無形的力量想觸碰她，她沒有反抗，結果那力量就一點點彎曲她的腿讓她盤腿坐在了地上……
嗯，而且還貼心的弄了一個只有她能看見的柔軟蒲團來。
蘇卿若就這麼舒服的坐在蒲團上，可因為幻境的遮掩作用，看在秦夜離身邊的一眾丫鬟小廝眼中，就成了他們的新姑爺直直對著大小姐跪了下來！
同樣的，秦夜離眼中，他的夫君也是跪著的——
他握著桌子邊緣的手指又是一緊！
自古男兒膝下有黃金，跪天跪地跪父母君主，哪兒有做男子的對自己的娘子下跪的！
這還不是私底下只有兩人的時候，而是當著這麼多丫鬟僕人的面！
夫君一個堂堂的秀才，竟然……竟然做到了這種地步，怎能不讓人震驚？
「我想，娘子也許再也信不過我說的話了，畢竟接連發生這麼多讓娘子受委屈的事，還都是我和我的母親做出來的……」蘇卿若「跪」在院子里，一臉苦澀，「是我對不起娘子，是我母親對不起娘子，娘子要罵要罰，我都毫無怨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