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蠢萌的秦王

  蘇卿若已經無話可說了。


  她默默的將小冊子合上，既服了當年編寫這本小冊子的老王爺，也服了將這些東西深深刻入骨髓的秦夜離。


  這一家子……都是異類。


  秦夜離不知道小狐狸這次為什麼沒誇獎自己，他顛顛的跑到床沿坐下，笑眯眯的對小狐狸說：「這本冊子只是讓我學會什麼樣的情景說什麼話，但教我如何保持冷漠的面部表情、眼神，還有該如何行走才能更有氣勢，這些都是另外一個曾經名動京都的名角師父教我的——」


  頓了頓，秦夜離像是怕蘇卿若會擔心一樣，很認真的補充：「師父是父親生前的好友，絕對可靠。」


  絕不會將他心智不全的事情透露出去。


  蘇卿若咂舌，難怪秦夜離學得惟妙惟肖，原來不僅有冊子可以照著學，還有一個名角師父教他如何保持臉部表情啊！


  老王爺可真是煞費苦心！秦夜離有今天，全靠老王爺了。


  蘇卿若服氣的拍拍秦夜離的胸口，「他們怎麼能叫你傻子呢，你明明只是缺了一魂才心智不全像個孩子，但你一點都不傻，你比誰都聰明，真的。」


  那些聰明人，又有幾個能學會你從小就學會的這些東西？


  那些三魂七魄齊全的人，一千個裡面都找不出一個比你更厲害的。


  秦夜離被蘇卿若誇得飄飄欲仙，但還是很誠實的說：「我不聰明，母親說小時候祖父總抱著我生悶氣，因為我怎麼教都教不會。他老人家隔幾天就會進祠堂呆一晚上，出來時眼眶都是紅的——」


  「祖父去世的時候，我很難過，我在想，是不是我太笨了才把祖父氣死的……」說到這兒，秦夜離有點難過。


  他很喜歡祖父，很喜歡那個每當看到他哭著喊累就心疼的抱著他一口一個「乖孫」、默默陪他垂淚的老人。


  可是他真的很笨，別人一天能學會的東西，他要花上十天甚至二十天、需要祖父一遍又一遍重複教導，他才能記下來。


  然而好不容易學會了，過不多久又會再次忘掉。


  這樣的他，總是讓祖父又氣又急又心疼。捨不得打他，祖父就只能自己拎著一罈子酒去祠堂里喝一晚上的悶酒，出來時眼眶都是紅的。


  所以他時常想，若是他聰明一點，乖一點，祖父是不是就不會那麼失望難過，是不是就不會經常喝悶酒，是不是……就不會那麼早去世。


  他想，祖父的死，跟他脫不了關係。


  蘇卿若一愣，看他這麼難過，只能絞盡腦汁的哄他：「怎麼會呢？你這麼棒，天生神力，武藝高絕，雖說有點傻乎乎的，但你在外人面前裝得極好，沒人知道你真實情況——」


  秦夜離抿了抿嘴唇，「有。小時候父親帶我去陳家做客，陳家嫡小姐一見我長得玉雪可愛就追著攆著說要嫁給我，我被嚇壞了就顧不上偽裝，暴露了……然後她就指著我鼻子罵我是傻子，還故意把這件事傳了出去。」


  雖然祖父及時處理善後，讓陳家人以為他只是那幾天中了邪才行為失常，但這件事也足夠他銘記一生的了。


  「那個陳家嫡小姐叫……陳麗珠？」


  蘇卿若不禁想起了自己聽到的八卦，這事兒居然是真的啊？

  而且，你堂堂七尺男兒，板著一張剛毅的臉，毫不心虛的自己誇自己玉雪可愛是怎麼回事！


  蘇卿若用爪子捂眼睛，這個小傻子，莫名有一種萌感啊！


  秦夜離點頭，氣鼓鼓的：「就是她！」


  「噗——」


  蘇卿若被秦夜離氣鼓鼓的樣子逗笑了。


  秦夜離頓時抬頭一臉震驚的望著她，不敢相信：「我都難過成這樣了，你竟然還能笑得這麼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