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五章 送別
第五百六十五章 送別
奏摺一上,天下皆驚。
滿朝文武也不管李誠是不是噴子王的事情了,一擁而上,不論大小是個官都彈劾李誠。
當然也有人沒有彈劾,但是他們保持了沉默。
李世民書房裡的彈劾奏章都堆不下了,無數官員連續上奏本彈劾李誠。
看著堆積如山的奏摺,李世民嘆息道:「此忠臣也,此孤臣也。」
李誠這就算是站在皇帝的角度,與天下官員為敵么?
是,就是這麼一個本質。這年月的官員是終身制。
也有人為這個倡議叫好,激動的連夜跑到李誠家裡,抱手長揖:「自成之忠,曠古絕今也,周不如也。」
李誠對此只是笑了笑,顯得很淡然。因為馬周也是沉默的一員。
送走馬周,李誠收拾行囊出城,到李庄去躲清閑,接下來就沒他什麼事情了。
不管李誠的倡議能不能得到執行,這顆種子已經種下了。君王最怕的就是臣子覬覦他的位子,李誠這麼做是在為君王最大限度的爭取權利。
沒有一個皇帝不喜歡李誠這樣的臣子,但是沒卵用。
最終李世民沒有就任何一份奏摺做出回應,但是他下了一道聖旨,十日之內,李誠離開長安,到登州水師任上。這份聖旨在三省以最快的速度通過,李誠花了兩天的時間準備,沒有眷戀不去的意思,第三天就出城上任去了。
李誠這邊剛到城門,一道聖旨又追了過來,經過一番妥協之後,李誠被任命為登遼道大總管,三品大員。這是一個新出來的職位,遼東還在高句麗的手裡呢。
這個任命吹響了征伐高句麗的號角,李世民幾乎在明著說要打高句麗了。
當然借口是早就有的了,高句麗和百濟一直在針對新羅搞事情。新羅使者在長安都呆半年了,這才算是得到了一個不錯的結果。
李誠倡議沒人再去提了,李世民很想做成這件事情,但是需要一個契機。這個契機就是滅高句麗,然後順理成章的泰山封禪。只要完成了這個偉業,李世民的威望將勢不可擋,想做什麼事情都沒人敢攔著。
這就是千古一帝的威力!
再次告別長安,送行的人少的可憐。
馬背上的李誠穿過城門的時候,守門的士兵甚至把頭低下了。
在普羅大眾看來,李誠就是再次被發配了。因為那道奏章的緣故。
別人怎麼想的李誠一點都不在乎,馬背上把腰板挺直了,不緊不慢的出城。
過灞橋時,河邊的柳樹下能看見被散落的葉子,不知是誰折的楊柳?
「長亭外,古道邊,芳草碧連天……」李誠笑了笑,突然揚聲唱了起來。
身後五十部曲,緊隨出城,一個女眷都沒帶。這就是做給人看的。至於怎麼理解,因人而異。有的人以為李誠是倉皇出走,有的人知道李誠還會回來的。
臨近十里長亭,官道邊突然人多了起來。李誠看見傘蓋,嘆息了一聲,搖搖頭。
不該來的人還不少,有李治,還有高陽。兩人站在路邊,眯著眼睛打瞌睡的李明達聽到動靜,睜眼站了起來。小娘子站在了石凳上看過去。
晨光中,自成先生在馬背,沐浴在朝陽里,如同身披金光。
「這就是孤的師傅,為了給孤鋪路,不惜得罪天下官員。」李治說著眼淚下來了。
高陽在一旁笑道:「這便是自成先生,不計厲害,以誠待人。只要是想做什麼,便去做了,誰又能攔的住呢?誰又能奈何的了先生。那些人看的很重的東西,在先生眼裡不過草芥。」
高陽的眼睛里不僅僅有崇敬,還有濃郁的難以融化的柔情。
李治搶出一步,上前給李誠牽住韁繩:「師傅,學生特來相送!」
「殿下不該來的!」李誠笑著回一句,李治搖搖頭,堅定的表示:「今日不來,日後有何顏面見世人。即便是得罪幾個人,那也無妨。」李誠呵呵一笑道:「算了,來都來了,我也不說什麼了。今日一別,殿下多多珍重。」
李治道:「東宮之位,學生看的清楚,師傅也看的清楚,他人想動搖已經很難。」
李誠點點頭:「殿下知道就好,凡事求一個穩字。今日送別,殿下在城外等候,而不是一路相送,這就做的很好。」
李治剛要再說話,李明達上前脆生生道:「自成先生,沒看見兕子么?」
李誠看了一眼小娘子,忍不住哈哈大笑:「晉陽殿下,臣怎麼會看不到呢?」
「父皇說了,滿朝文武,唯有自成先生是為父皇和太子哥哥著想的。」
李誠笑著擺擺手道:「殿下過獎了,臣也是有私心的。卻別在於臣的私心與國家利益並無衝突,求的是個相得益彰的雙贏。」
高陽一直沒說話,這會才上前來,平靜的看著李誠道:「先生能借一步說話么?」
李誠點點頭,跟著高陽到了路邊的帷帳後面,只有兩人的時候,高陽才拍了拍肚子,低聲道:「這裡應該種下了,要是沒遂了妾的心意,妾便去登州尋夫。」
李誠哭笑不得,真不知道該說點啥好,最後才憋出一句:「多多保重身體,也就是一兩年的時間,我還會回來的。對了,想好借口沒有?」
高陽點點頭:「早想過了,倒時候就說是領養的孩子唄。」
李誠嘆息道:「這事情我幫不上忙,真是對不起你。」
高陽露出柔柔的笑容道:「先生能給個種子便是高陽的福氣。」
喝了一碗送行酒,李誠再次上路,往前不過走了五里地,官道邊上又有人在等候。
李誠翻身下馬時,馬周已經迎上前道;「自成,周特來相送。」
李誠心道馬周命不久矣,這個時代有的疾病無藥可救。
「賓王兄身體不佳,以後還需要保重身體,多多休息,不要太累著了。」
馬周苦笑搖頭:「先前疑心自成有操莽之心,周慚愧不已。」
李誠這道奏摺一上,沒有一個人會說李誠對皇帝和太子的忠心是假的。
這一路李誠走的很急,不過二十日便來到登州城外,迎接的隊伍中看見一個人時,微微一想便明白了她的來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