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二章 目的何在
第三百九十二章 目的何在
要說尊重媳婦呢,大唐排第一的大臣肯定是房玄齡了。其次,恐怕就輪到李誠了。
這種感覺崔芊芊最為強烈,李誠是那種家裡的規矩定下后,管事全都丟給媳婦的人。
在李家做大娘子,看似李誠花心,實則非常的暢快。因為沒有長輩,崔芊芊說話很管用。還有一點,李誠花歸花,不會胡亂把女人帶進家門。鄭白二女的存在,崔芊芊是知道的。
崔芊芊不開口,李誠就不會帶回來,甚至都不帶到長安。這在男權社會,幾乎無法想象。不是每個男人都叫房玄齡,也不是每個男人都有一個盧氏的媳婦。
當然了,盧氏現在正值興旺之時,也有一定的關係。反之,崔氏藍田房對李誠卻多有仰仗藉助之處。可惜崔氏藍田房不知道珍惜,給了李誠一個借口中斷合作,也催生出交易所。
換做以前,李誠還會忍耐一二,那時候自身的渠道不過硬,現在因為野市的興起,不用有渠道也不耽誤銷售。自然就不必忍耐了,更不要說,李誠佔了理。
崔芊芊很明白,李誠一直在為她的臉面著想,尤其是與崔氏藍田房之間的關係出現裂痕之後,崔芊芊不管怎麼站隊,都很難擺脫一個現實,她的出身決定了李誠的態度的變化。
現在肚子里有孩子,生下來之後是兒子還好,要是個閨女呢?崔芊芊根據過往的經驗判斷,她在李家的地位,很大程度上又肚子里的孩子決定。
「罷了,這天氣熱,妾身還是在家呆著吧。」儘管崔媛媛極力的用眼色鼓勵,崔芊芊還是選擇了放棄。在她看來現在是個敏感時期,不惜讓姐姐幫忙固寵的前提下,還是不要太招搖。畢竟跟著李誠一起去,會被理解為宣誓主權。
也等於在跟那些娘子說,你們要想進門,先過我這關。考慮到李誠偷嘴的毛病,結合藍田房現狀,崔芊芊放棄了這個令人動心的建議。萬一李誠是在試探她呢?秋後算賬的事情,在門閥里長大的娘子,哪個沒見過十次八次的?
李誠知道崔芊芊想多了,上前突然一個公主抱,給崔芊芊抱起來道:「整天悶在家裡,對身體不好,出去放放風,心情愉快對身體有好處。」
當著姐姐和一干丫鬟的面,給李誠這麼抱著,崔芊芊頓時面紅耳赤,同時也被巨大的幸福包圍了。腦子裡就一個念頭,或許郎君不是因為孩子的緣故而獨寵我。
「妾身何德何能,當郎君如此厚愛。」李誠一直抱著崔芊芊,穿過院子,來到前院放在車上。這一下整個李庄的人都知道這事情了,崔芊芊感動的眼淚都下來了。
「夫妻一體,生孩子這麼危險的事情,娘子都為我做了,對你好一點是該當的。與娘子家裡的齷齪,娘子不必介懷。等他們冷靜了,自然會派人來再談的。門閥世家,辦事效率不高,娘子要理解。」李誠這就算是把心裡的想法說明白了。
崔芊芊靠著李誠,看著他揮動鞭子親自趕車,心頭一陣火熱,這些日子壓在心頭的陰霾,一掃而空。車裡擺了冰盆,涼意森森,自然不怕被熱著。
年齡不大的崔芊芊,總歸有點少女心,不肯在車內呆著,出來陪著李誠並肩而坐。
身後是一干下人,還有崔媛媛的牛車,一行人緩緩而動,半個時辰後來到後山。
這一路李誠沒少跟崔芊芊交底,總歸是她的娘家,不好做的太絕。不會叫崔芊芊不能回娘家的。等到崔氏心平氣和了,做下來再好好談談,總要把規矩說清楚,一二三四五的,以後再犯,那就不算不教而誅了。
這一路崔芊芊心情極好,靠著李誠兩人說了一路,男人的肩膀真是太靠譜了。
畢竟在這個時代,一個孕婦之身,出門遊玩,丈夫抱著出來上車,這種事情就算是房玄齡這個怕老婆的,也是做不到的。畢竟男人都是要面子的,人後怎麼跪都干,人前死要面子。
李誠很好奇,怎麼沒見著武約,一問才知道,這娘子最近跟金勝曼好的穿一條褲子,兩人整天在外面瘋玩。去長安后讓人帶個話回來,要在長安玩兩天。
李誠心道,女皇和女王,果然能玩到一起啊。兩個美女穿一身皮衣,高幫鞋子,手裡都拿著鞭子。我去,想著都渾身一顫,瑟瑟發抖。這倆在一起的時候,還是少招惹為妙!
望風的丫鬟見車隊來了,立刻忙不迭的報信:「先生來了,自成先生來了。」
一乾娘子也不打麻將了,立刻散了牌局,收拾停當。倒叫一干李家下人見了竊笑。
待李誠來了,當著不緊不慢的下了車,抬手給崔芊芊抱下來,這下一乾娘子看的眼珠子都熱了。還可以這麼玩?不對,還可以這麼疼媳婦的?
這些娘子,誰家沒有父兄?也不見家裡男人這麼對待媳婦?當著眾人的面,小心翼翼的抱下來,就像一個無價之寶一般。娘子們那是羨慕,武順則是微微一笑,記下了這事情。
「見過先生,見過大娘子。」娘子們次第上前見禮說話,李誠是一個都沒記住名字。倒是很仔細的扶著崔芊芊的手,就像一個僕從一般,看的眾人暗暗吃驚不提。
「郎君折殺妾身了!」崔芊芊回頭沖李誠說話,李誠只是淡淡一笑:「娘子為李家開枝散葉,該當的,談什麼折殺就見外了。」這一把狗糧撒過來,一群人捂著心口。
繼續落座,白素作為主持人,讓一乾娘子拿出各自的詩作來,請先生指點。
李誠的水準呢還湊合,但是要說跟古人比作詩呢,倒是落了下風。沒這方面的經驗,畢竟一直是在抄抄抄。所以,李誠一直沉默以對,少說少錯,不說不錯。
他這個舉動呢,落在一乾娘子的眼裡,就變成了另外一個意思。完蛋,先生看不上拙作。三個娘子念了詩作下來,李誠不說話,剩下的就怎麼都不肯露醜了。
白素見狀,無奈的上前道:「妾等劣作污先生之耳,叫先生為難了。」
李誠微微一笑,高顏值加一口白牙露出來,白素這個別人家的娘子,竟然有點迷惑在笑容中的意思,不敢多看,低頭不語。
「詩的好壞在於是否言之有物。所謂有感而發,妙手偶得,說的就是這個道理了。還有一樁,就是閱歷了。你等自幼生長閨中,只是模仿他人之作,能與這等水平也是不易了。不要灰心,喜歡就堅持,總會有作詩一百,得一佳作的時候。」
李誠不緊不慢的評價,聽起來又非常的中肯,一乾娘子不安的心倒是漸漸的放下了。本來就沒打算在詩人的道路上狂奔,就是一個業餘愛好。
「先生高見,妾等受教。外間有傳言,先生才盡,再無大作問世。妾等自不屑之。奈何人言可畏,今日難得見先生一面,還望先生出手,為詩會添光增輝。」白素道出一乾娘子的心思,說的難聽點,本意就有接李誠之名為自己揚名。
李誠要是誇她們的詩好呢,娘子們回去自然有得吹,找婆家的時候,都能挑揀一番。就算李誠不認可她們的水平,回頭得了李誠新作,也能來一句,先生為詩會出手,與有榮焉。總之,跟李誠拉上了關係,逼格就高不少呢。
要知道,魏王李泰的文會,李誠都不帶搭理的,一乾娘子能得李誠出手,真是面子大了。
李誠本不想出手,奈何崔芊芊聽了覺得備有面子,笑道:「郎君,娘子們情真意切,不好卻了一番心意。再者李家的東道,非要藏拙,總讓人說嘴不是?」
李誠聽了笑著搖搖頭,看著崔芊芊紅光滿面,心情大好的樣子,便不好掃興了,當即笑道「娘子倒是給我出了個難題了,眾位娘子到此避暑,那就以避暑為題,勉強買丑一回。」
話音剛落,武順起身道:「妾給郎君磨墨!」這也是以李誠為榮的一位,算是吸了一回睛,引來一番羨慕的眼神。都知道,武順入門,算是與崔芊芊平起平坐。坊間有言,武順才是李誠的最愛呢。崔芊芊只是佔了入門早的便宜。
崔芊芊見武順如此,心裡略有陰霾,但是很快就散去。不看別的,單單看李誠的面子,怎麼好叫郎君為難呢?就當沒看見好了。
紙筆都是現成的,墨備好了,李誠走到桌前,閉目養神,好像在醞釀一番。實際上是在腦子裡搜索,有沒有避暑的詩。找了一圈,還真給他找到一首,好不好不說,應景啊。
提筆,落筆,好不停頓,一揮而就。
六月山深處,輕風冷襲衣。遙知城市裡,撲面火花飛。這首元代釋英的《山中景》,眼下最是應景了。
「見笑了,匆匆落筆,戲作難有佳句。」李誠還謙虛上了,一乾娘子自然是贊了一聲好。
說起來,這些娘子也是有見識的,知道這首詩在李誠的作品中,算不得太好的。但是情急之下,半柱香之間作出,也能有此水準,真是難得的很,娘子們自然折服不已。
都道:「回了長安,要為先生正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