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章 還有誰
李世民聽的怒火三丈,真當朕不敢治你的罪么?嗖,一個酒樽丟過來,李誠一抬手,抓住了!一看便道:「是銀的,好東西!謝陛下賞賜!」說著往懷裡塞!
一干宰相徹底的無語了,這特么是要上天啊!這已經不是失禮那麼簡單了!
但是這幫人精卻一個都沒說話,李誠腦子沒壞掉,這是肯定的。但是為何在這個節骨眼上裝瘋賣傻?這當著一群宰相呢,不怕被人彈劾君前失儀么?
「我賞你五十大板!」李世民在心裡怒吼著,指著李誠道:「坐下,就算要拉屎,也要拉在席上,今天你敢走,宿衛回頭就去抄家。」你是皇帝你有理,李誠很不甘心的一拱手:「臣領命!」大太監已經走過來了,笑呵呵道:「咱家給自成先生領席!」得,皇帝身邊最貼身的太監,親自領李誠到席位上落座。這份尊榮背後,到底是什麼原因
呢?
大概,只有李世民和李誠心裡才清楚,一干宰相笑呵呵的看戲。心裡都在提防!
MMP,李誠知道今天中計了,什麼兕子要見自己,都是扯淡。
閻立本在一邊看傻逼了,這到底是啥節奏。跟一群宰相一起喝酒,就算是敬陪末座,說出去也是一件很光榮的事情啊,怎麼搞的跟要殺他一般?
李世民等李誠坐下了,這才沖他伸手,李誠一臉費解:「啥事?」「酒樽!朕的銀酒樽!」李世民開口了,李誠一臉的心疼,緩緩逃出來遞給站在面前的大太監,口中嘀咕:「扣死你!」大太監當著沒聽到,隔壁位置的馬周倒是聽到了,抽了一下臉,啥都沒說。馬周看看魏
征,叫喚一個眼神。
這叫宴無好宴,陛下要搞事!我們準備懟他!就算李誠幫忙,也要懟死他。李世民也不著急,舉起酒樽,說了一番客氣話,然後大家開吃。酒過三巡,各種吉祥話都說了一遍,唯一沒開口就是李誠了。這孫子坐在那裡,酒也不喝,低頭吃菜,大家也都當他不存在。失禮不失禮的
,也沒人在意了。
「自朕登大寶以來,與諸君一道,殫精竭慮,才有今日之局面。」李世民放下酒樽,緩緩開口,大家都停下,看了過來,李世民卻在看李誠,這貨正在往嘴裡塞一塊羊肉。
感覺到大家都在看他了,李誠費勁的咽下去,坐直了身子。這跪坐真不舒服,誰給來張小板凳啊!好吧,今天這個場面,小板凳就別想了。
「諸君,這大興宮年歲久了,朕有意重啟大明宮修建,諸君以為然否?」李世民咬咬牙,說出了自己的想法。這些年艱苦奮鬥,該到享樂的時候了。李世民一臉笑容的看著群臣,現場一片安靜,一個說話的人都沒有。群臣表情各異,比較有代表性的就是長孫無忌為首的低頭黨,還有魏徵為首的怒視黨,李誠是自成一家的發獃黨。什麼叫發獃黨,就是
雙目獃滯,看著前方,不是看著皇帝的位置。
李誠對面坐的是閻立本,這哥們猶豫了一下,果斷選擇加入發獃黨。於是,兩人深情呆視!畫面美滴很!
李誠的手在低下找東西,打算砸暈閻立本,你特么的跟誰學不好你學我?
算了,你贏了!李誠轉移視線,看著大門,這下總行了吧?閻立本一看,我也看大門。
「諸君,何以教朕?」李世民心裡發慌了,特么的一個支持的人都沒有啊。李誠這傢伙也不出來說話,朕白對你辣么好了。
魏徵站了起來,走到中間,來吃飯的沒帶笏板,只能抱手道:「陛下猶記本朝二年乎?」
這話翻譯成大白話應該是這麼理解的,「昏君,你忘記了貞觀二年吃蟲子的事情么?」大概是因為李誠在的緣故,魏徵說話還算客氣。馬周跟著站主來,也是抱手道:「陛下,臣以為不妥當,本朝以來,天災兵禍不斷,勵精圖治戶部才略有盈餘,大明宮耗費極大,臣以為此舉不妥。」馬周啥
意思?要錢沒有,要命戶部也不給。
總而言之,別惦記戶部的錢!就算你是皇帝,逼急了,臣也能吐你一臉的。這就是唐朝啊!君視臣入草芥,臣視君如仇寇!孟子這句話,放在唐朝妥妥的,一點都沒毛病。你放在明朝和清朝看看,朱元璋會問你要不要腦袋,朱棣會問你要不要十族。清朝,算了,跪都跪了一地的
讀書人,還仇寇個屁啊!
李世民沒直接回答這倆,而是看了看長孫無忌,大舅子也不給力,繼續低頭族。
現場一片安靜,李世民的呼吸急促,君臣之間似乎都不打算妥協了。
「自成,你可有話說?」李世民只好施展大召喚術,召喚麾下頭號打手李自成。
李誠嘆息一聲,心道:MMP。那天也不說答應不答應我條件,今天搞突然襲擊。本來可以好好商量好的一起干這群文官,你非要按著自己的想法來,皇帝了不起啊?
「臣在!」李誠起身了,緩緩的出來,站在魏徵和馬周身後。
岑文本也站了起來,指著李誠道:「自成,欲為奸佞乎?」
本來李誠還打算啥都不說的,這一指就把他給惹火了,冷冷的看著岑文本道:「宰相臉就大一些么?我怎麼就奸佞了,你把話說清楚。」
「陛下有錯,臣子本當竭力諫阻,自成卻一味附和媚上,此佞臣之舉也。」岑文本振振有詞,李誠聽了歪歪嘴:「好,今天我就跟你們好好說說,請問諸位宰相,何謂盛世?」
高士廉站了起來,抱手道:「盛世者,大治也。路不拾遺,夜不閉戶,府庫充盈,百姓豐衣足食,外無憂患,此之謂盛世也。」
李誠一看是高士廉,便懷疑史書里的貞觀盛世是抄他的話。
「高相,你帶錢了么?丟一貫在地上看看我撿不撿?」李誠冷笑著懟了回去,高士廉沒想到李誠的戰鬥角度這麼奇怪。
「自成,不要胡攪蠻纏!」高士廉也生氣了,他懷疑李誠在轉移話題。
台上的李世民卻笑了,每次李誠準備開噴,表情都是這麼平靜。
「不是我胡攪蠻纏,是你太想當然了。人要是能教育的好,要法律幹啥?高相還是坐下吧,路不拾遺,夜不閉戶,豐衣足食,你做夢呢?」李誠很不客氣的懟過來。
高士廉臉都白了,氣急敗壞道:「高某說的不對,你說說看,何謂盛世?」
李誠看著他淡淡道:「我理解的盛世其實很簡單,國家不用收田賦,也能府庫充盈。百姓的子女都能接受教育,犯法者都將接受法律的嚴懲,大唐軍威震懾宇內,萬國來朝。」
一番話說的高士廉無語了,這裡頭的內容信息量太大了。國家不用收田賦,明天戶部就得關門大吉。普及教育,這是要挖士族的根。犯法者要接受懲罰,這是要挖權貴的根。甚至皇族的根都挖了。
但是你還不能反駁李誠,這才是所謂的盛世該有的景象。問題是,現實么?
大家都知道不現實,問題是,你能想想一個盛世出來,李誠為何就不能呢?
「自成,在說大明宮的事情呢。」長孫無忌這個老陰貨,把話題拉回來了。
李誠淡淡的看他一眼:「要不,趙國公來說說自己的看法?」一句話,長孫無忌後悔的想抽自己的臉,特么的怎麼想起來開口說話的。
「好了,自成接著說。別跑題!」房玄齡出來打圓場,李誠對他倒是很客氣的抱手道:「房相,竊以為國家有錢了,陛下要修宮殿,也不是不行。但是要有幾個前提!」
魏徵一聽便粥了眉頭,回頭瞪了一眼李誠道:「自成,慎言!」
李誠淡淡道:「魏相,是你會理財,還是我會?」一句話,魏徵沒脾氣了,要比賺錢,誰是李誠的對手啊。一幫宰相疊起來,都不是對手。
馬周趕緊道:「好,自成接著說。」這時候,諸位宰相都沒把李誠當什麼晚輩了,當他是平等的對手。跟職務高低無關,現在李誠是皇帝的代言人呢。李誠舉起一根指頭:「要想富,先修路!國庫有錢了,不該放在裡面生鏽,應該留一部分應對不時之需,余者拿來用掉。正所謂,取之於民,用之於民。」這話沒毛病,眾位宰相聽了都在心裡盤算,有的在
琢磨李誠的後手,有的在等破綻。
「修路如何致富?修路與大明宮何干?」褚遂良也開口了,看這意思,語氣不善。
「你坐下,就會寫幾個字,你懂民生么?」李誠一句話,褚遂良氣的想拿銅酒樽砸過來。
馬周道:「自成,不要惡語傷人。」李誠淡淡道:「我最討厭那些不懂裝懂的人,懂就是懂,不懂就是不懂。不要什麼事情都要問,都要管。你知道什麼?我看連個賬都算不周全吧?」
褚遂良脖子都粗了,邊上的長孫無忌趕緊抱住他,把他按住。這次長孫無忌學乖了,不開口,讓李誠表演,吸引火力。「還有誰?」李誠環視一圈,沒人說話了,不是怕了他,而是想聽他接下來要說點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