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五章 故人重逢(七)
馮崇愣了愣,「什麼?」
霍熙琛道:「我要你表哥馮祥的手機號碼,我……有事找他……」
吩咐了一句,不想多做解釋,霍熙琛立刻掛斷了電話。
靜靜等候,果然,一分鐘內,馮崇將馮祥的手機號碼微信發給了他。
打開微信,將馮祥的號碼儲存了起來,撥打之前,霍熙琛的內心卻是經歷了一番糾結……
畢竟,那個男人曾經被他視為情敵。
而且,在他的眼中,馮祥要比自己溫柔體貼一百倍……
所以,這個時候,霍熙琛生怕和馮祥聯繫后,得知冷嫣然就在他那裡的事實。
若是真的如此,他恐怕會心痛而死的吧……
猶豫了片刻,最終,對冷嫣然的牽挂戰勝了自己的面子,霍熙琛深吸了一口氣,撥打了馮祥的電話。
「喂,你好!」
電話接通,那邊傳來馮祥溫潤的聲音。
「呃……你好,我是霍熙琛……」
尷尬的開了口,霍熙琛狠狠地咬了下下唇。
「馮先生,很抱歉這麼晚打擾你,我想問一下,嫣然她……是不是在你那裡……」
「哦,原來是霍先生啊!嫣然她沒有在我這邊!這幾天,我也在找她。前幾天早晨,我送她去了城郊的墓園,從那之後,我便聯繫不上她了。她的手機號貌似註銷了,霍先生,嫣然她是不是出了什麼事?你若是知道她的消息,麻煩你告訴我一聲,我很擔心她……」
「哦……我……也找不到嫣然了……她好像是一個人走了,不想再回來了……」
聽了馮祥的話,霍熙琛心中唯一的希望徹底熄滅,他對著手機喃喃的說了一句,便掛斷了電話,將手機丟在了一旁。
「小白,她是真的走了,就連馮祥她也不再聯繫了……原來,她是真的把我拋棄了……」
只覺心口處一片冰涼,霍熙琛抱著小白,試圖從它的身上汲取一點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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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嫣然,我明天要去美國一趟,那邊的賭場有些事情急需我過去處理一下。所以,即便是你要和我分手,也要等我回來再說,好不好?」
「好……我答應你,等你回來,我再離開……」
「那我先去休息了,你還在小月子中,記得要好好照顧自己,不要碰了生冷的東西。」
「好……我知道了,你就放心的去吧……」
「嫣然,你剛剛流產,我今晚真的不會碰你。你別走,陪著我,好不好?」
「好……今晚,我不走……」
「嗯……困了,睡覺啦……」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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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溫軟的聲音還響在耳旁,就在他離開前往美國的前一晚,他還抱著她柔軟的身子,安然入眠……
他為了將美國的事務儘快處理,每天睡不上三個小時。
誰料,如今,他及早歸來,卻發現已是人去樓空。
難道,這就是她對他的懲罰嗎……
因為他間接害死了她的養父,她心裡恨極了他。所以,她表面上裝出溫順的模樣,將他蒙蔽過去,便悄無聲息的離開了嗎……
將手機撿了起來,霍熙琛開始給H市的人脈挨個的打電話。
打完了十幾個電話,霍熙琛有些倦怠的躺在躺椅上。
已經到了夏季,風中帶了些許的燥熱。
他將小白緊緊的摟在懷裡,雙眼呆愣的看向頭頂的夜空。
夜空漆黑如墨,繁星點綴其間,構成了一副絕美的畫卷。
他記得很清楚,她喜歡在鬱悶傷心的時候仰望星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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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琛,你看,今晚,天上的星星多明亮啊!」
「嫣然,你為什麼喜歡看星星呢?」
「因為,和浩瀚的宇宙相比,個人的喜怒哀樂都是那麼的渺小……所以,每當我不開心的時候,就會仰起頭來看著天空。這樣,心靈便會得到洗滌和凈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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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琛,你有沒有想過,兩個人僅僅相愛是遠遠不夠的。或許,因為種種原因,相愛的人,並不能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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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話語,在他耳邊一再的響起。
只是,直到今天,他才漸漸的體會到她說出這些話時的複雜心情……
她的怨恨,她的糾結,他不是不懂。
只是,兩個人,若真的相愛,又何懼那些橫隔在兩人之間的阻撓?
可是,她為什麼連一個疼愛她補償她的機會,都不肯給他……
「冷嫣然,你真的沒有收到我的那條簡訊嗎……你就這麼的狠心,拋棄了我,也拋棄了小白?」
鼻尖酸澀,霍熙琛深吸了口氣,他從躺椅上坐了起來,抱著小白,滑坐到了柔軟的草坪上。
「小白,我們就在這裡等嫣然,她一定會回來的,對不對……」
唇角扯動,那笑容說不出的凄迷憂傷,霍熙琛嘆息了一聲,一雙手木然的撫摸著小白柔軟的皮毛。
不知多久過去,幾道雪亮的閃電劃破夜空,一陣轟轟的雷鳴后,天空下起了零星細雨。
沉悶的氣息中,纖細的雨絲輕輕敲打在臉頰上,帶來了些許涼意。
霍熙琛仰起頭來,任由淚水不斷的湧出,沿著眼角滾落到他蒼白的臉上……
這一刻,霍熙琛再也控制不住,只想在雨中肆意的發泄著自己內心深處的濃濃的悲傷……
「霍先生,快回房間去吧!」
雨勢漸大,霍熙琛依舊抱著小白跪坐在草坪上,李嬸見狀心疼不已,忙舉了雨傘出來,拿了大衣給霍熙琛披上。
「霍先生,您這樣會著涼的!」
見霍熙琛的頭髮和身上的衣服都濕透了,李嬸急得直跺腳。
「霍先生,您別這樣,或許,嫣然她過幾天想開了,自己就回來了!」
「我知道……她捨不得離開我的,她一定會回來的……」
臉上雨水和淚水混合在一起,沿著霍熙琛瘦削的下巴不停地滴落,抹了一把眼睛,他倔強的不肯起身。
「所以,我要在這裡等她回來!這樣,嫣然一回來,便能看到我了!」
「霍先生!」
低低的喚了一聲,李嬸心中酸楚,見霍熙琛執意如此,她也不再勸說,只是舉著雨傘,也執拗的站在他的身旁,為他遮風擋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