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女鬼附體
四人來到火鍋店,要了個包房,點了一大堆菜,不等菜品上全,令狐承業帶頭碰了下杯子,四人便開始大快朵頤起來,最能吃的就要數承誌了,按承毅的話說,承誌一定和羊有仇,要不怎麽會一個勁的夾羊肉,大家都是很斯文的一片一片的涮,他是順下去一盤兒,然後用勺子撈,一碗一碗的吃。
承業和承毅倒是適應了,可有穀之虹在場,他二人也難免會數落承誌粗陋,穀之虹卻笑道:“承誌這是不拘小節,真性情,這才是咱們東北漢子的模樣。”
在承業的威逼利誘下,穀之虹最終還是喝了一點啤酒,雖然不多也沒醉,可還是讓穀之虹的臉紅得像個熟透了的紅蘋果,讓人看了著實想上去親那麽一口。
承毅開玩笑的道:“沾酒臉就紅,嫂子一看就是個好交的人。”聽了承毅叫她嫂子,穀之虹的臉似乎更紅了,隻是因為臉紅沒被看出來而已。但她嬌羞的樣子倒讓承業看得如癡如醉,忙幫著穀之虹打圓場道:“你小子不是要點牛寶片涮了喂給承誌嗎?怎麽還不要,是不是要我幫你叫服務員啊?”
承毅忙阻攔承業,“我那是開玩笑呢。”看了看承誌一邊吃一邊投來威懾的目光訕笑道:“這不有嫂子在呢嘛!我就先放他一馬,再說我倆這麽小,叫那個總感覺怪怪的。”
“你啊,到真格是時候就慫了。”承誌騰出嘴來嘲笑道,說完繼續悶頭吃肉。
有了承毅、承誌和穀之虹的說笑、陪伴,承業心中為素雲母子留下的憂雲也逐漸散開了。
穀之虹看得出承業年紀雖小,但他的性格卻非常的善良、仁義,就她知道的,承業已經放了令狐鈺兩次了,雖然表麵上是念及親戚舊情,可每次的危險程度都讓人膽戰心驚,這一次如果不是這三兄弟默契十足,恐怕承業今天就得在醫院被搶救,而不是在這裏吃喝笑鬧了。
而當她被令狐承業護在身後的時候,她真切的感覺到身前這個,個頭逐漸要高過他的男孩兒對她的愛,就算冷刃當胸他都不曾閃躲半分。所以今天被承毅口口聲聲的叫做嫂子的穀之虹雖然臉上羞澀難當,可她卻沒有反駁,經過了今天的事情,她的心已經被令狐承業徹底的俘獲了。
酒過三巡,吃飽的吃飽,談情的談情,一桌的菜大部分被承誌和承毅包辦了,而穀之虹和承業兩人多半是在輕聲的聊天,給對方夾菜。
歡樂的時光總是短暫,直到天色擦黑,餘興未盡的四人才終肯戀戀不舍的散場,令狐承業把穀之虹送到了家門口,看著穀之虹進了家門才離開。
穀之虹毫無忌憚的紅著臉進了家門,她父母見她這是喝了酒,剛要訓斥幾句,穀之虹馬上拿出她的這次成績來做擋箭牌,尤其是她的英語成績突飛猛進,更是被她炫耀了一番。
她的父母卻沒她那麽樂觀,數落穀之虹,“不能得意忘形,剛有點成績,就去喝酒,這樣會損害大腦。”還說,“不多花錢成績就上不去,還是花了錢去補課你才能心疼錢,才知道要好好學習。”
穀之虹當然再也不想去那個補習班,向父母保證這個冬天不用花錢補課,她照樣能讓英語成績名列前茅。猶疑的二老在她極力的勸說下終於答應了這個冬天不讓她去補課,給她一次機會,但她今後不能在喝酒,期中考試成績如果下滑了,就還是要去補課的。
穀之虹歡呼雀躍著回到自己的小屋,抱著她的大娃娃很是高興,這樣一來他就可以每天去找令狐承業給她補課了,這個寒假他們可以每天都在一起,而且父母都不會反對。
穀之虹高興得在床上打起滾來,往日在人前的溫婉,矜持都被她一甩而空,如果令狐承業此時看到穀之虹這般模樣,他一定不會認為這是他認識的那個穀之虹。
自嗨的折騰了好一陣子,直到她母親敲門問道:“小虹,你沒事兒吧?哪裏不舒服?要不要媽媽進來幫你,今天你就早點睡吧,寒假作業明天再寫,別熬夜。”
“啊,不用,我沒事兒,那個——我這就睡。”被媽媽這一提醒,穀之虹的酒勁似乎減了幾分,臉色也從通紅變成了粉紅,同時她一拍腦袋,才知道今天的寒假作業還沒有寫。
有略微強迫症的她,從來沒把今天的事情拖欠到明天過,所以提起精神從抽屜裏拿出了寒假作業,開始奮筆疾書。
待所有科目都搞定的時候,穀之虹看了看表,發現都已經是十二點半了。她草草的收拾了一下,開始洗漱梳理準備睡覺。
洗漱過後的她,有如出水芙蓉,清麗可人,她也不自禁的在鏡子前麵臭美起來,一邊梳理頭發,一邊對著鏡子做了幾個嫵媚的動作,突然她的後背傳來的陣陣涼風,就像有人在她身旁走過一般。
她下意識猛的一回頭,見身後空無一人,掃視了一圈,窗子也都是關好的沒有任何異常。
穀之虹心中疑惑,那剛才背後的涼風是從哪裏來的呢,是她今天喝了酒的緣故?痛風是不是就是後背能感覺到風?不明醫理的穀之虹在心中胡亂的猜測著,再無心臭美,低頭打了打劉海,背後卻傳來了一記沉重又真切的拍打。
這一下是那麽的真切,不用再懷疑的什麽錯覺,一定是有人在拍自己,穀之虹被嚇得有些頭皮發麻,不敢回頭看,那麻酥酥的感覺一直傳到腳跟,仿佛被電擊了一樣。
她尖叫一聲,扔了梳子跳到了床上,蒙上被子不敢看外麵,幾秒鍾後,門外傳來敲門聲,帶著他父親穀金辰關切的問詢聲,“小虹,怎麽了?快開門。”
穀之虹從被子中探出頭來看了看四周,並沒有什麽異常,光著腳跑到門口,壯著膽子給穀金辰開了門。
穀金辰進來之後見穀之虹驚恐的樣子問道:“小虹,怎麽了?”
“我剛才梳頭感覺背後有人拍了我一下。”快速鑽進被窩穀之虹的目光放在了梳妝台旁的窗簾上。
穀金辰走過去翻了翻,把掉在地上的梳子撿了起來,放在了梳妝台上,又在房間內仔細的查探了一陣,還故意也讓穀之虹看個明白,每個角落都查了個遍,穀之虹也逐漸放鬆了一些,見穀金辰穿著睡衣站在地上抬頭看著天花板,輕聲道:“沒事兒了爸,你回去吧,明天還要上班呢,可能是我喝了酒產生了錯覺。”
“看吧,這酒不是什麽好東西。”穀金辰趁機教訓了穀之虹一句,又關切的問,“要不要你媽過來陪你睡?”
“不用了,她睡眠不好,換了床肯定睡不著,我沒事兒了,你回去吧。”
“那好吧,如果有什麽事兒你就喊爸爸,爸爸馬上過來。”
“麻煩你順便幫我把燈關了。”
穀金辰走到門口說了句“晚安”,關了燈,關上門退了出去。
穀之虹的房間頓時漆黑一片,雖然剛才見穀金辰四處查看過,可她心中仍然有些害怕,縮進被子,大氣都不敢喘,因為酒精的原因,她緊張的精神逐漸放鬆,很快就睡著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她耳邊突然傳來了一種類似手指撥弄梳子齒尖的聲音。
聲音把穀之虹從睡夢中驚醒,她瞪大了眼睛看向梳妝台,微弱的月光下梳妝台那裏並沒有什麽異常。
“幻聽,一定的幻聽。”穀之虹縮進被窩不敢再看,但極其清晰的手指撥弄梳子齒尖的聲音又響了起來,這次卻非常緩慢,就像音樂盒的法條失了力氣,簧片緩緩彈動的那最後幾下。
穀之虹被嚇得瑟瑟發抖,鑽進被窩不敢露頭去看。
怪異的聲音戛然而止。穀之虹等了好一陣子,乃至在被窩裏捂得她透不過氣,她才鼓足勇氣猛然掀開被子,大膽的看向梳妝台的位置,她想隻要勇敢麵對,幻覺就會消失。
她的血液仿佛在這一秒凝固,一個麵色慘白,雙眼通紅,披頭散發,一身白色睡衣,手拿著她的木梳子的女子,站在床邊癡笑的看著她。
那女子用手指急促的撥弄了一下梳子,撲向穀之虹,穀之虹此時被嚇得隻能大聲尖叫,可她卻發現,她的聲音連她自己都聽不見,這讓她心急如焚卻無能為力,眼見那上血紅的眼睛和慘白的臉已經貼近她的鼻尖,一股刺骨的寒意鑽進穀之虹的鼻孔,白衣女子化作數道白煙,順著穀之虹七竅滑進了她的體內。
穀之虹白眼一翻,昏倒在了床上,過了幾秒鍾,她又忽然睜開眼睛,本是一雙柔情似水眸子,此時卻血光乍現,再一秒,紅光收斂,恢複了原來的樣子,隻是嘴角上卻揚出了一道詭異的弧度。她提了提被子,嗬嗬的輕笑一聲,閉上了眼睛,月光下白色枕頭上的頭發,仿佛有了生命一般,發出窸窸窣窣的響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長了一寸有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