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生死了紅塵
這個禿頭就是B省的生死判官——薄莊仲,他本是三十四省有名的生死判官之一,也是曾經全國生死判官中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可不知是什麽原因投靠妖魔,而且原本一頭烏黑的頭發,如今卻都消失的無影無蹤。
他見令狐承業攻勢猛烈也不敢小覷他,祭出法寶身形移動,躲掉了令狐承業攻擊,其餘五人無人加入他與令狐承業的戰局,都跑去與承誌、承毅纏鬥在一起
薄莊仲越打越心驚,這個令狐承業怎麽使的都是不要命的招數,每每他都可以給令狐承業以致命一擊,但這個小子卻不躲閃,都是不顧自身的危險,硬要重創他,似乎隻想和他以命換命。
薄莊仲老謀深算,生性多疑,令狐承業越是想和他搏命,他就偏偏不中令狐承業的道,每次兩人搏殺之時都是薄莊仲先抽身轉防,這樣一來明明處於劣勢的令狐承業,一時間被他這種近乎瘋狂的打法讓兩人勝負難分。
他這裏雖然是暫時的不相上下,可承毅和承誌那裏卻非常不樂觀,二人被那五人當做球打來打去,沒過多長時間,承誌和承毅就身負重傷被五人製住了。
薄莊仲見牛頭馬麵被俘,笑著對令狐承業道:“你那兩個跟班被逮住了,你還不快住手?”
令狐承業回頭見承毅和承誌已經是被鐵鏈捆著爬在了地上,頭被人用腳踩著,躺在血泊裏。承毅見令狐承業愣在原地,用盡全力喊道:“還不快走!”
薄莊仲趁令狐承業走神兒之際,從後麵一把勒住了令狐承業脖子,笑道:“小子,就你這身手,不知包黑子的哪根筋搭錯了,竟然派你這個膿包來抓我們,說吧,有什麽遺言我托人帶給包黑炭。”
“殺了我,放了他們倆!”
“殺了你可以,但放不放他們倆就要看本大爺的心情了。”令狐承業瞪著眼不再言語,抬腳就踩在了薄莊仲的腳上。
“啊!好小子,大爺我也不跟你廢話了,現在就讓你去閻王殿找包黑炭。”說完單手成爪,抓向令狐承業的心髒。
令狐承業閉上了眼睛,等待死亡的那一秒他內心中沒有恐慌,沒有懼怕,而是一種如釋重負的釋然,他忘記了對穀之虹的情,忘記了兩個兄弟被踩在腳下,心中隻想一死,但那手臨近胸口時,深深的痛苦卻傳遍了他的全身,他還有好多事要做,巨大的悔意,充斥著內心,這次他真的錯了,錯的離譜,不但辜負了包大人的信任,還連累了承毅和承誌。
黑爪重重的砸在了令狐承業的身上,隨之而來的卻是薄莊仲慘烈的嚎叫。再看時薄莊仲一隻手已經沒了大半,且仍在不停的融化。
令狐承業胸口之處,一隻金碟騰空而起,金光乍現,彩雲之上,一尊大佛的虛像出現在金碟上方:“瓦、啊、哈、夏、沙、嘛。”六道金剛咒金光四溢,“卍”字當空,白雲之上六個黑衣人全都蜷縮在不斷的顫抖,痛苦的掙紮著。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靜止,數息之後六人化作六道黑煙被吸入金碟,金光緩緩收斂,金碟慢慢的落於令狐承業胸前。
承毅和承誌在白雲上奮力的爬到令狐承業身旁,令狐承業也迎上了去,看著被打得鼻青臉腫,傷痕累累的承毅和承誌,一時間說不出話來,生死之際,令狐承業明白了過來,死並不能讓他解脫,隻有真正的放下,才能讓他的靈魂得到解放。
承毅抓著令狐承業的手虛弱的道:“快走!快——”說完昏了過去,承毅、承誌二人身下的白雲隨之散去,兩人開始從空中墜落,令狐承業忙接住兩人,奮力驅駕白雲快速的離開了B省上空。
回到H省令狐承業把承誌和承毅送到醫院,又回家取了錢,到醫院交了住院費,也不敢告訴父母實情,稱謊他們三個要到同學幫忙裝修,這幾天都要住在同學家,晚上就不回去了。
承毅和承誌脫離了危險,他一人在醫院端茶遞水,打飯護理,為承毅、承誌擦拭傷口。但是他依然得到了承毅和承誌的冷麵相對,他無論和誰說話,都沒有得到實質性的回應。雖然如此令狐承業還是悉心的繼續照料著兩人。
第二天夜裏,地府來人找到令狐承業,下發了一道灰色處罰令,令上說:“H省生死判——令狐承業,青天白日,當空飛行,造人間異相,嚴重影響了人間的科學安定。判禁令狐承業三年出省之權,扣三年俸祿,三年不得白天禦空飛行。若再犯,將取消令狐承業生死判的資格,削其陽壽,囚禁地府,牛頭馬麵獲從犯之罪,處罰與令狐承業相同,即日執行。”
令狐承業領了旨意,將此事告訴了承毅和承誌,二人更是對承業沒了好臉色。
三日後。
由於承誌和承毅全力運用仙力調養的緣故,他們的外傷已好的差不多了,但體內仍有殘餘的傷勢需要慢慢調理,三人商議後就從醫院偷偷跑回了家。
到了家,承毅二人依然不和令狐承業說話,這讓令狐承業在父母麵前顯得很尷尬。他自知這次是他衝動的結果,承毅和承誌也著實因為他差點魂飛魄散,所以他一再的道歉,不斷的承認錯誤,可似乎依然沒有得到原諒。
又過了一天,晚飯過後,令狐承業陪令狐大看完了電視,回到臥室,見承誌和承毅已經睡了,本想說點什麽的他也一句話都說不出口了,歎了歎氣,關了燈,黑暗中脫了衣服躺在床上仰望天花板,呐呐的道:“我都承認是我錯了,包大人罰也罰了,你們倆不理我也好幾天了,我在醫院護理你們,回到家了也繼續照顧你們,你們還想怎麽樣?”
承業的話猶如扔到了空氣中,兩人就像沒聽見一般,依然無動於衷,就在令狐承業失望歎息的時候,承誌坐了起來憨憨的道:“承業,不是我們不理你,這次我們體內五髒六腑都被侵蝕,我們每時每刻都在專心調養,你既然知道錯了,我和承毅也不會和你計較的。”
承業張大嘴巴高聲道:“什麽?原來你們是因為一直在調息才沒時間跟我說話的啊!我還以為你們是一直生我的氣呢!”
承毅緩緩睜開眼睛輕聲道:“跟你生氣?我們能生得起嗎?要不是你視死如歸,薄莊仲那麽精明的人怎麽會親手戳中金蝶?要不是金蝶碰到妖魔之氣,自動觸發六道輪回咒收了那六個人,否則咱們那天肯定都得死。”
承誌歎氣道:“是啊,承業你這是怎麽了?怎麽突然就勸不住了呢。當時真是命懸一線,我們其實就是地府的兩個獄卒,承蒙包大人關照,還能再來人間走一遭,可是這次真的差一點就把咱們送入地獄了啊。”
令狐承業低著頭沉聲道:“我知道了素雲在我死前就背叛了我們的婚姻的事兒,一時腦熱,忘記了已經轉世,本來心想一直是虧欠她的,現在看來我們是兩清了。”
承毅吃力的從床上坐了起來皺眉道:“麻煩你忘記你上輩子的事兒好嗎?你現在已經不是原來那個令狐承業了,你跟那個應理順暴露了身份,我們還都替你在包大人那瞞著,這次竟然為了前世之事,讓兄弟們去送死,你說你什麽時候能成熟起來?”
“好啦!我知道了,反正現在三年不能出省,什麽都不能做,我也該好好的了結一下的事情,你們兩個被罰的俸祿,我加倍賠償你們,就當是我的補償。”
“此話當真?”
“那是自然,因為哥哥我的石場馬上要營業嘍!”說著令狐承業歡呼一聲,飛身砸向承毅和承誌。
按平時兩人都是接著他的,可這次二人因為有傷在身,都不約而同的躲閃了過去,令狐承業撲了個空,開玩笑道:“你們不是有傷在身嗎?怎麽行動比猴子還靈敏啊?”屋內一陣嬉鬧。
三人玩耍正酣時,屋外傳來舒夏嚴厲的聲音道:“你們三個幹什麽呢?這麽晚了還不睡?明天你們還要跟你爸去買上下鋪的床呢,都早點睡,別再瘋鬧啦!聽見沒有?”
“哦,知道了。”令狐承業答應了一聲,三人輕聲笑著,回到各自的位置聽話的睡覺了。承毅和承誌很快的進入了夢鄉,而令狐承業卻小心翼翼的閉上了眼睛,精神放到了分神那裏,今晚他要去魂府審問一個陽壽未盡的鬼。
令狐承業的分神從寶珠內飄了出來,雙尾早在旁邊等候多時,令狐承業快步來到審案大堂,雙尾一邊邁著短腿快速的跟在承業身旁一邊說道:“這個人是某行的一個行長,挪用公款去炒黃金,結果黃金的價格暴跌,他就自殺一死了之,可他陽壽未盡,沒能死成,身體正在醫院搶救,靈魂卻不願回到體內,刻意脫離了身體的範圍,被我們發現帶了回來。”
令狐承業點了點頭算是明白,來到大堂主位,坐在太師椅上,手拿驚堂木一拍:“把人帶上來!”
“威!武!”
衙役押著一個身穿白色襯衫,黑色西褲,體型微胖,戴著一副金絲眼鏡,禿頂的中年男子來到了堂上,那男子被衙役按得跪在了地上,扭了扭身子低著頭一言不發。
令狐承業陰沉著臉問道:“堂下所跪何人?”
那男子猶豫了一下開口道:“小民堵誠。”
“堵誠,你為何自殺?”
“我私自挪用公款,導致虧空太大無法堵上漏洞,事情馬上就會敗露,我沒臉活著了,隻能自殺,還望大人讓我去死吧。”
“大膽,人命乃天賜,你有什麽權利私自結束自己的生命?有些人要死很容易,可你想死卻沒那麽方便,若凡事都能一死了之再輪回投胎洗白做人,那世界上每個人就都不用對自己的事情負責了!到最後人們隻要犯了錯用自殺來贖罪,這個世界豈不亂套!你陽壽未盡,必須回到陽間接受你應有的懲罰,待陽壽用盡時再回到本官這裏來,你若再敢輕生、尋死,本官就隻好讓你提前嚐嚐‘枉死地獄’的滋味,來人啊,給我送回去。”
“是!”衙役領命帶走了堵誠,令狐承業叫過雙尾道:“雙尾,這段時間真是多虧了你,才能大牢裏那些鬼盡數批審完成。”
“大人過獎了,還是大人辛苦,每天夜裏都要耗費精神用分神過來處理這裏的事情,雙尾因為不能幫到大人感到非常內疚,大人就不要在誇讚小人了,由於大人的辛勤工作,據調查最近H省怨氣下降了很多,人間和諧了不少呢。”
“這些都是職責所在,分內之事,我最近一段時間夜裏都會過來你也能輕鬆些,行了,既然沒有要審的鬼了,我就先回去了。”
“咚、咚、咚、咚——”魂府之外傳來聲聲擂鼓之音。
令狐承業側耳一聽問道:“恩?這是外麵有人擊鼓?我還是頭一回趕上!看來是有人鳴冤啊,來人,給我帶上來!”
片刻後,衙役帶上來了一個看上去有些唯唯諾諾男子,男子站在堂內目光有意無意的看了看雙尾,令狐承業定睛一看,這個男子一身黃衣,身形有些佝僂,兩隻眼睛不大卻精光點點,透著機靈勁。令狐承業開口問道:“你是什麽人?在外擊鼓是為了什麽事?”
“大人,小的乃是長白上上一黃鼬,名叫黃申,小的擊鼓是要告一個人!”
“告誰?”
黃申指著雙尾道:“就是大人身邊的那支狐狸——雙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