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簡鈞天開口說不,也許蘇蔓會重新考慮。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能夠得到您的肯定和祝福當然是最為重要的。”蘇蔓沉穩地道。
畢竟,兒女情長到了她這個年紀和經曆,已經不再是兒戲。
忽略掉心裏的那一絲的詫異,簡鈞天驀地挑起眉。“我會好好考慮一下,讓明言和你談談接下來的,蘇總口中的談婚論嫁。”
在簡鈞天如此肯定的話音落下的一刹那,蘇蔓其實心裏麵已經經曆了許多的考量。
她以為,自己就會在簡鈞天的麵前直接被淘汰掉。
但是沒有。
“其實如果簡總裁說不喜歡我的話,我可能會和明言商量……不再繼續了。但是沒有想到,簡總裁會這麽對我表示一種肯定,我很開心。”
蘇蔓說完,簡鈞天那張冷漠和慈祥難分難舍的臉上,難得的笑意似乎又加深了一分。
其實蘇蔓這樣的年紀在對待簡鈞天的時候,經常會分不清他臉上笑意是喜是怒。
他搖了搖頭,看著她的眼神就像是在看待著自己的孩子一樣溫和可親。“正如蘇總所言,我很喜歡你,我也相信明言之所以選擇蘇總,自然有他的眼光和道理。”
“蘇總……你的身上確實有許多優點令我覺得可貴。”
簡鈞天的目光很淡,看在蘇蔓的眼裏,混合著他的每一個字每一句話,都讓蘇蔓盡量困難的思考著他的用意。
揚起臉來,蘇蔓淡淡的微笑,裝作極為自然的樣子。“那麽,謝謝簡總裁的欣賞。我這個人就是比較踏實,希望也能和明言一起踏踏實實的走下去。”
似乎又想到了什麽,蘇蔓麵色不改地道:“明言應該沒有和你說吧……我們之間還有一個不成文的約定。”
當蘇蔓的話音落地,簡鈞天帶著有些疑惑的目光若有若無地籠罩下來。
“噢?什麽約定?”
蘇蔓一笑,“如果我們兩個能夠順利的度過實習期,就決定談婚論嫁。”
就像是一個實習生進入一個公司,大約是三個月的實習期,而蘇蔓和簡明言之間的關係也是三個月的時間。相互的相處和選擇之下,如果兩個人覺得感覺很好,那麽就可以談婚論嫁。
沒有什麽不公平的,就是相互選擇。
“唔……那我就拭目以待了。”簡鈞天厚重的嗓音之下,其實心裏麵早已經在盤算著些東西了。
蘇蔓根本不像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女人,而從她的眼神裏麵的堅定就可以知道,她的經曆豐富,能夠設計出天使之吻以及天使係列其他的珠寶,和首席設計師memory合作的蘇蔓對於簡鈞天來說……
她不是一個簡簡單單的女人。
“我相信,能夠讓明言喜歡的女人,蘇總會越來越讓我欣賞。”簡鈞天最後抿了一口奶茶,緩緩的起身。
他的麵上帶著笑意,被蘇蔓挽起手臂走了出去。
走廊上不遠處看到了簡燃和簡明言正在談話,根本沒有絲毫的擔心簡鈞天和蘇蔓會鬧得不愉快的樣子。
有那麽一瞬,簡鈞天甚至已經確定了如果不久的未來簡明言能夠結婚,娶的女人應該就是蘇蔓這個樣子。
“那沒有什麽事情,我就先走了。”簡鈞天對簡燃和簡明言說,“今天晚上的家庭聚會,別忘了。還有,可以把蘇總帶來。”
最後的半句話,簡鈞天是特意對簡明言說的,簡明言笑著點點頭。
當簡鈞天笑著離開LK的時候,站在簡明言旁邊的簡燃的指甲已經悄無聲息地逼近自己的掌心。
那種從手心裏麵帶著刺痛的痛覺漸漸地傳至身體裏麵的每一個角落,簡明言轉過臉來伸手握住了簡燃的手腕,直接把她帶走了。
當天晚上簡明言沒有把蘇蔓帶回簡家,也沒有參加家庭聚會。
他和簡燃燭光晚餐的時候,腦子裏麵想的女人是蘇蔓。
“你愛上蘇蔓了,對麽簡明言。”當簡燃這句話說出口的同時,就連她自己都不敢相信。
那語言太過於突兀了,好像聽起來帶著一種疑惑和嫉妒的味道。
“就連藍琳,你根本就沒有對她動過情……你也沒有碰她,但是我知道,藍琳已經是你所接觸的女人當中能夠博得你的愛憐的為數不多的其中之一了。”
簡燃說著,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你愛上了蘇蔓,這件事你知道嗎?”
他知道。
“沒有,”簡明言略一皺眉,一塊牛排就那麽遞到了簡燃的唇邊。
她隻要略微一張嘴,那塊最為肥美的牛肉就是她的了。
可是她卻刹那間聲音和言語都發了狂,“別和我說謊話簡明言!你知道,你騙得了蘇蔓,騙得了你自己也騙不了我!”
但是簡明言麵上卻無波瀾,把送出去的牛排放到了自己的盤子內。
平平淡淡的擦了擦嘴起身,一言不發。
整個晚餐用時不到十幾分鍾的時間,簡燃卻覺得半個世紀一般的沉寂久遠。
在身後,簡燃上前拉住了簡明言的手腕,“明言……不要和她在一起了。好嗎?”
這是她第一次開口,恐怕也是簡燃最後一次的請求。
語氣裏麵根本沒有明目張膽的驕縱,而是一種卑微的乞求的成分占據主導地位。
可是,他卻隻是略一皺眉,平靜無波地回應她顫抖的話語。“燃兒……你以前不會對我的感情生活有一絲一毫的過問。”
甚至,她懶得插手他的生活。
他的全部,她都厭倦,除了他美好的肉體。
當簡燃從簡明言的眼中看到了堅定的陌生的時候,她隻覺得身體中仿佛有某樣東西狠狠地向下一墜,黑暗的目光令她頓時墮入了無底的深淵當中。
她即便是用力的凝視著麵前這個距離她極近距離的男人,可是還是無法察覺到他一絲一毫之前所對她的愛和關心。
又或者,一切都隻是天亮之前的放縱,聲色犬馬而已。
“那,我走了。”簡明言說完,用另一隻手推開了簡燃緊握著他手腕的手。
她五指關節泛白,像極了失望絕頂的顏色。
眼中帶著憤恨的盯著遠遠離去的簡明言,她對自己顫抖著發笑,好像自己變成了一具屍體,行屍走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