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托輕一點,”夜幽冥在門外緊張的開口。
就連蘇蔓這時候聽到夜幽冥輕柔的話語,她似乎眼神之中都有所動容。
她沒有怎麽經常受到過這樣的疼痛,一直在宮明訣的守護下不受到傷害。
當醫生走出蘇蔓的房間時,夜幽冥很自然的上去就問:“她到底怎麽了?”
“舊傷添新傷。”醫生很直接坦白的告訴夜幽冥,“舊傷很嚴重,一直沒有痊愈。加上新傷沒有治好,現在傷口已經發炎,真不知道平常是怎麽護理的,如果不是今天及時發現,可能後果很嚴重。”
醫生說完,把藥膏和開好的藥方遞給了夜幽冥。
“一日三次塗抹,一日三次喝藥,飯後。”
夜幽冥把藥房給了身邊站著的保姆,對保姆說:“聽到了嗎?按照醫生說的每天三次給蘇小姐熬藥,記得準時在飯後半個小時。”
保姆立即點頭答應,“是,少爺。”
夜幽冥比蘇蔓想象中,要了解她。
他推開房門,看到蘇蔓的時候,什麽話也沒有問。隻是坐在身邊,就開口:“自己可以塗抹藥膏嗎?待會兒吃完飯,保姆會給你熬藥,吃完飯喝。和抹藥膏一樣,喝藥也是一日三次。”
除了臉色蒼白得像隻鬼以外,夜幽冥這個英俊男人的表情漠然冷靜得可怕,讓蘇蔓有些害怕的伸出手扯了扯他的衣角。
“我現在可以走了麽?別說一日三餐了,我現在中午飯都不想在你這裏吃。”
蘇蔓不想讓夜幽冥知道這傷口是怎麽來的,即便是一絲一毫的關心對於蘇蔓來說都是負累。
“既然你決意要走,我也留不住你。”
夜幽冥說著轉身離開,他以為自己這樣,就可以走出蘇蔓的房間。
可當他走到了房門口,就杵在那裏許久都邁不動步子,終於轉過身來對蘇蔓說:“我可以幫你縫傷口,因為傷口已經綻裂開了,我曾經因為某些原因受過傷,比你嚴重的多。我知道發炎很疼,但是……”
夜幽冥麵對著蘇蔓清澈幹淨的眼睛,竟然一時間不能說出話來。
“你為什麽還是要關心我呢夜幽冥?如果你是因為夜風,拜托已經不必了。如果是因為之前的交情,也已經夠了。”蘇蔓顯然根本不領情。
可是此時夜幽冥已經重又走進來,坐在蘇蔓的身邊。
似乎絲毫都沒有在乎蘇蔓口中一直在說著語言清晰的拒絕的話語,他從櫃子裏翻出了醫藥箱。
拿著針線的手竟然有些顫抖,“會很疼,你忍著點,很快。”
蘇蔓無奈隻能點點頭,嘴裏咬著一塊幹毛巾。
她是親眼看著翻開的皮肉被一針一針重新縫合在一起,那副情形著實恐怖、血腥而又殘忍。
她皺著眉,她的心裏不知道早已經罵了夜幽冥幾千幾萬遍,但是不得不說,他的手藝幾乎嫻熟的跟醫生沒什麽兩樣!
從縫針到結束,剪掉線頭,蘇蔓自始至終都沒有吭一聲。
這對夜幽冥來說不是不吃驚。
雖然夜幽冥知道眼前這個女人是蘇蔓,也知道她過往的一切,都是他調查過的。他很清楚這個女人比自己想象中的要堅強,但是今天親眼所見,沒有經過任何的麻醉處理,她接受縫針依舊是這麽的堅強。
“不覺得疼麽?”夜幽冥對這個女人還是有那麽一絲絲的憐惜。“其實你完全可以發出聲音,這對於女人來說沒有什麽可值得嘲笑的。”
在整個處理的過程中,蘇蔓明明是那樣疼,疼到身體都在抑製不住地顫抖甚至劇烈痙攣,額前的黑發被汗水浸得透濕,指節因為太過用力而明顯泛白,床單被揪住……
可蘇蔓硬是不吭一聲。
蘇蔓卻在此時冷笑,“這就是一直以來你對於女性的定義。你覺得女性天生就是弱者,可以作為賭注,可以作為俘虜,臣服於你就像是海拉。也許我說這些你永遠都不會懂,我也不奢求你懂。”
“那麽現在,我可以走了麽?”蘇蔓毫不客氣的起身離去。
身後的夜幽冥才剛剛把醫藥箱合上,蘇蔓早已經消失在他的視線裏。
這個風裏來雨裏去的女人,為什麽……他本不該對她產生一絲絲的興趣的。卻為何?
LK集團。
安澈敲了敲門,從門外走進總裁辦公室,皮椅裏坐著個男人,指尖一朵明滅不定的花。“找到了嗎?蘇蔓。”
這麽多天了,宮明訣見到安澈的第一句話就是問蘇蔓。
是啊,這麽多天了,宮明訣查了所有飛往國外的航班,都沒有查出來蘇蔓買票往返的痕跡。他也隻身去了英國,卻沒有見到蘇蔓的蹤影。蘇蔓,你到底去哪兒了。
“你不是已經去了英國麽,難道沒有一絲一毫的線索?”安澈有些玩笑的問,但神情是難得的嚴肅。
安澈派人查了那麽多地方,都沒有蘇蔓的蹤跡,就仿佛這段時間蘇蔓從人間蒸發了一樣。這樣的感覺……就連任何關於西爾維婭的消息,都好像被人直接攔住,根本聽不到安澈的耳朵裏。
正在這時,全市廣播和電視卻播放著這樣一條消息:
“莎拉號台風今天正接近本市,距海岸線僅五十海裏。港內船隻禁止出海,所有船舶緊急回港。全市進入緊急防風狀態,提醒市民做好防風準備,避免外出!”
安澈和宮明訣都聽到了這個消息,宮明訣便開口:“把我送到白玫瑰小鎮上,那裏距離台風很近,我要把傑西和海拉接回來。”
安澈輕柔一笑,“你還真把海拉安置在你身邊了?還把傑西交給她照顧?”
現在安澈覺得自己簡直不認識麵前的宮明訣了。
可宮明訣也沒有什麽辦法,傑西好像天生就喜歡與海拉在一起,蘇蔓又離開了……宮明訣隻能把傑西放在海拉那裏。
“去還是不去?”宮明訣再度開口。
“去去去,去接我大表侄子。”安澈說著,走出了辦公室。
白玫瑰小鎮別墅裏。
此時的海拉剛剛接到了來自幽冥殿的電話,“好久不見,海拉。”
電話中那個令人聲線顫抖的聲音,海拉聽得出來不是夜幽冥。
“夜風?!”海拉強自鎮定地開口問道。“怎麽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