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試探
路瑗點頭，笑得溫暖而欣慰。
笑笑得意地揚了揚眉，突然朝著她伸出手來，「那姐姐不打算給我什麼獎勵嗎？」
路瑗愣了下，隨即笑著拍了拍她的手，「好，這就給。」說完，笑著將手腕上那個鮮紅如火的玉鐲褪下來，戴到她的手上。
笑笑原本只是隨口一說，沒想到她竟然真的會給自己獎勵，而且還是這麼貴重的禮物，當即就有些變色了，「姐姐，這個是不是不太合適？」
路瑗朝她眨了眨眼，「哪裡不合適？」
笑笑低頭看了眼，低聲說道，「這個鐲子太大了，我戴著不合適。」
路瑗知道她是因為這個禮物太貴重，不肯接受，所以才找這麼個理由。
她笑著拉住笑笑的手，輕聲說道，「這個手鐲是媽媽留給我們的，送給你也是合情合理。至於這尺寸，等你再長大點，自然就不會大了。」
笑笑小心將鐲子褪下來，重新放進路瑗手裡，「既然是媽媽留下的，那就由姐姐代我保管吧，等我能夠戴了，再給我也不遲。」
路瑗見她堅持，便也不再多說，將手鐲收回包里。
這個手鐲正是當初司徒凌梟在金三角替她拍的那套熾焰之心中的一件首飾，因為手鐲不像項鏈和耳墜那樣張揚，所以她平時倒是習慣了戴在了身邊。
一個小時后。
車子緩緩駛回長島別墅，路瑗牽著笑笑走進別墅。
笑笑一路都在東張西望，漂亮的大眼睛里寫滿了驚嘆與欣喜，「姐姐，你該不會是嫁給了世界首富吧？」
路瑗微微一笑，並不答話。
笑笑見狀，越發被引起了好奇心，「姐夫該不會真的是世界首富吧？」
路瑗成心逗她，「你姐夫再有錢，那也是花在我身上，跟你有什麼關係？」
笑笑聞言，果然撇了撇嘴，然而不到一秒鐘又重新掛上了笑臉，「我可以替姐姐高興嘛，姐姐過得好，我心裡也開心。」
路瑗揉了揉她的腦袋，眼裡滿滿都是欣慰。
不料過了片刻，又聽這小丫頭不緊不慢補充道，「等我長大了，也要嫁給世界首富，而且一定要比姐夫更有錢。」
聽完笑笑的話，剛迎出來的陳媽及身後一乾女仆都忍不住笑了。
笑笑看到這麼多人一塊兒湧出來，臉上不自覺露出一絲緊張，下意識躲在了路瑗的身後，小聲問道，「姐姐，他們是誰？」
路瑗將她從身後拉出來，一一跟她介紹，「這是陳媽，這是小丁，這是張叔……」
路瑗在長島別墅其實也沒住過幾次，而這別墅又大，傭人比在Z國的西山別墅還更多，所以好多她也叫不上名來。
好在笑笑只叫了一會兒就覺得不耐煩了，吵著要進屋。
路瑗牽著她手，剛要陪她進屋，卻見她的腳步突然又停了下來，目光定定望著腳邊那隻雪白的小貓，眼睛亮的就像是兩顆鑽石。
路瑗低頭將雪兒抱起來，「這隻貓叫雪兒，很可愛吧？」
笑笑點點頭，目光一寸不移地落到雪兒身上，「這是姐姐和姐夫養的小貓嗎？」
「恩。」
路瑗揉了揉雪兒的小爪子，雪兒立刻舒服地眯起眼，神情慵懶而自在，看得旁邊的笑笑十分心動，「我可以抱抱嗎？」
「當然可以。」
路瑗將雪兒小心地放到她懷裡。
笑笑小心翼翼地接過來，小手輕輕撫摸著她的毛，看到雪兒並沒有排斥她的模樣，忍不住又將臉朝著她貼過去，想要蹭蹭它的腦袋。
然而就在這時，雪兒似乎被她的動作驚了下，一爪子就朝著她的臉上揮了過來！
路瑗心裡驀地一驚，反應相當迅速地朝著雪兒的爪子劈去。
然而她沒想到的是，笑笑的反應竟然比她更快，就在雪兒的爪子距離她的臉只有咫尺距離的時候，迅速將雪兒從懷裡甩了出去。
雪兒這一爪子自然是沒落到笑笑臉上。
它被笑笑扔在地上，痛得哀嚎了兩聲，略帶不滿地看了笑笑一眼，很快就跑開了。
笑笑低下頭來，神情微微有些沮喪，「姐姐，她好像有點不喜歡我。」
「胡說，雪兒怎麼會不喜歡你呢？」
路瑗見笑笑沒有受傷，才放下心來，揉了揉她的腦袋安慰她道，「你從前給它餵了那麼多魚乾，它親近你還來不及，怎麼會不喜歡你呢？」
笑笑眨了眨眼，滿臉的不解，「可是它剛才為什麼要襲擊我呢？」
路瑗滿臉的歉疚，「是姐姐不對，姐姐忘了告訴你，雪兒最不喜歡別人蹭她的腦袋。」
笑笑聽她這麼說，臉上才露出釋然的笑容，「原來是這樣，以後我會注意的。」
路瑗點點頭，隨即又道，「走吧，進屋看看。」
兩人大手牽小手走進房間，笑笑望著裝潢華麗如宮殿般的別墅，幾乎是讚不絕口，「姐姐，這裡就像是皇宮一樣。」
皇宮？
路瑗回想起自己在K國住的地方，唇角不禁微微勾起。恐怕皇宮，也不見得會比這裡更豪華。
看到笑笑滿臉興奮的樣子，路瑗便不再約束著她，放任她四處去打量。
不一會兒功夫，房間就充滿了笑笑嘰嘰喳喳的聲音。
「天吶，這是不是斯坦威大鋼琴嗎？怎麼會在這裡？」
「這幅畫好像是梵高的《夜間咖啡館》吧？這樣的畫不是應該在博物館嗎，這個應該只是仿品吧？」
「咦？這裡怎麼這麼多魚？這些熱帶魚到底是怎麼活下來了？」
接近有半個小時時間，笑笑一直在房間里上躥下跳，就像是發現了新大陸般，興奮地根本停不下來。
直到她蹦躂累了，路瑗才抱著她在沙發上坐下，替她擦汗，「想不想去看看你的卧室？」
笑笑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這裡還有我的卧室？」
「當然，」路瑗微微一笑，牽著她的手上樓，「雖然你剛來M國沒多久，但是你姐夫在接你回來之前，就已經替你準備好房間了。」
笑笑甜甜地朝路瑗笑道，「姐夫對我真好！」
路瑗臉上的笑容卻微微凝滯了下，腦子裡不受控制地浮現出，笑笑將司徒凌梟打傷時的場景。
「姐姐，你怎麼了？」
笑笑察覺出她的不對勁，小心翼翼地拉了拉她的手，「姐姐，我是不是說錯什麼了？」
「當然不是。」路瑗回過神，回以一個淺淺的微笑，「我剛才只是在想，我竟然忘了事先叫人將你房間的窗戶打開透透氣。」
「沒關係，現在打開也不晚。」
笑笑毫不在意地笑笑，跟著她走上樓。
司徒凌梟給笑笑安排的房間，就在主卧的斜對面，書房的旁邊。
那也是個面積挺大的獨立套間，房間里一應俱全，而且都按照小女孩的風格來裝修的，又粉嫩又漂亮，立刻就吸引了笑笑的視線。
「姐姐，這裡真的是我的房間嗎？」
路瑗點點頭，「當然，不然你以為我會住這樣的房間嗎？」
笑笑當即興奮地跑進屋，上上下下都仔細看了一遍，彷彿恨不得在床上打個滾。
陳媽跟在路瑗身後，忍不住笑著插嘴道，「笑笑小姐這樣子，倒是讓我忍不住想起，夫人當年進入司徒家的情形。」
路瑗已經不大記得自己當初進入司徒家時是什麼模樣。
但是不用想都能知道，肯定不會比笑笑好到哪兒去，畢竟她當初的身份只是個流浪兒，就算是做戲也得裝出一副十分興奮的樣子來。
果然，只聽陳媽笑著說道，「夫人當年倒是比笑笑小姐更神奇，一進屋就有種女主人的氣勢，當即就把我唬住了，還以為是三少在哪裡抱來的女……」
說到這裡，陳媽臉色突然想起來路瑗已經是三少的夫人，再說女兒自然是不妥，當即就改口道，「以為您是三少的妹妹呢。」
路瑗當然知道陳媽想說的是什麼。
只是事情已經過去這麼久了，她現在也夙願得逞，當上了這個司徒家的女主人，自然不會覺得有什麼。
「陳媽，你幫笑笑洗個澡吧，我還有點事去跟蘇秘書商量。」
路瑗說完，又交代了笑笑兩句，便轉身下樓。
蘇何還在別墅花園裡，此刻正站在車旁。見到她下來，他立刻就迎了上來，「怎麼樣？」
路瑗沉默片刻，緩緩搖了搖頭，「現在還說不出清楚。」
蘇何皺了皺眉，「連夫人也分不清楚？」
路瑗神色微微有些凝重，「剛才我故意拿雪兒來試探她，她的反應很敏捷，甚至比我速度還快，如果說完全沒有戒備，我自然不會相信。」
蘇何回想起剛才笑笑將雪兒丟在地上的場景，也贊同地點點頭，「既然如此，那夫人為何不確定？」
路瑗緩緩說道，「如果她真的是裝失憶，那麼反應迅速是必然的，但是依她從前的性格，不會這麼下手這麼輕，雪兒根本沒可能活下來。」
蘇何的瞳孔微微一縮，想了想又道，「那會不會，是笑笑小姐知道我們再試探她，所以故意做給我們看的？」
路瑗搖搖頭，「時間那麼緊，她一個小孩子，即便心思再縝密，也不可能想到這麼多。」蘇何聞言陷入沉思，片刻又問道，「那如果笑笑小姐的失憶不是裝的，為什麼又要對我們這麼戒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