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她的決絕,無人能擋
路瑗說完,看到夏初仍舊是一副擔心的樣子,笑著安慰道,「放心吧,我自己就是醫生,有問題還能不清楚嗎?」
夏初聽到路瑗的話,這才放心地離開了。
路瑗等她走後,才躺上床,試著給自己把脈。
可惜她畢竟是不是婦產科出身,就連中醫也只是學了點皮毛。之前把個喜脈還可以,但是要查癥狀還是有點難。
嘗試了幾次之後,她最終還是放棄了,只能暗暗祈禱這幾天早點過去,她能早點回到司徒凌梟身邊。
然而上帝明顯沒有聽到她的祈禱。
因為第二天早上一睜眼,她就看到此生最不想見到的那個人。
那個人背對著她,正站在窗前,背影仍舊清瘦,卻挺得筆直,像是在欣賞這K國皇宮深秋的風景。
路瑗只覺得自己的心正在不受控制地往下沉。
她想要叫人,卻發現自己竟然說不出話來!
她急得手心裡都出了層冷汗,立刻坐起身來,想要製造點聲音將外面的人引過來。
不料她才剛剛坐起來,他已經察覺到她醒來,轉身朝著她走過來,唇角掛著溫和的笑容,「我以為你還會再睡會兒。」
路瑗說不出話,只能朝後退,一邊抓過身邊的枕頭朝著他砸過去。
煞稍稍偏了頭,輕輕巧巧就躲開她的襲擊,唇角的笑意不改,「看來你的起床氣還不小。」
眼看著煞馬上就要走到床前時,路瑗也退到了床角,背著手在身後胡亂地摸索著。
司徒凌梟走前曾跟她說過,牆角的床板上有個玄關,裡面藏著把手槍,是給她應急備用的。
她以前從來沒有動過,所以此時此刻只能胡亂摸索。
就在煞走到床頭時,路瑗終於摸到了那個玄關,隨即毫不費力就將那把冷冰冰的手槍取了出來,快速地拉下保險栓,對準煞的胸口狠狠扣下扳手。
咔噠。
一聲輕響后,扳手彈回去。
而煞仍舊站在她面前,居高臨下望著她,就像是望著掉進自己陷阱的獵物。
路瑗腦子裡卻嗡地一聲炸開,槍里居然沒有子彈!
這怎麼可能?
司徒凌梟不可能粗心到連子彈都忘記放進去。
除非……是煞早就發現了這把槍的存在,並且把子彈取了出來!
像是為了證明路瑗的疑惑般,煞突然輕笑一聲,將背在身後的左手舉到她面前,五指輕輕一松,一串的子彈便從他手中滑落到地板上,聲音清脆響亮。
路瑗緊緊咬住唇,她知道,自己丟掉了唯一的勝算。
她沒有料到煞會這麼快就來,也沒有發現煞動過她的槍……她甚至連他什麼時候來進來的,在她房間里待了多久,都不清楚。
煞輕笑著彎下腰來。
就在路瑗猜測著他會不會對自己動手時,卻見他突然伸手來奪她手中的槍。
路瑗雖然知道這槍已經沒用了,卻還是固執地不肯鬆手。
他便一根一根扳開她的手指,幾乎要將她的手指折斷,直到逼她不得不放手。
那把槍最終還是落進了他的手裡。
他從褲兜里拿出一塊雪白的手帕,輕輕地擦拭著槍身,唇角微微上揚,聲音卻沒有溫度,「Army最新生產的微型消聲手槍,看來司徒凌梟對你還真是不薄。」
路瑗猛地瞪大眼……難道說他已經猜到,她不是蕭楚兮?
不,不可能。
路瑗心裡暗自安慰自己,連司徒凌梟當初都沒有立刻辨別出蕭楚兮,煞怎麼可能這麼快就看穿?
然而煞的下一句話,瞬間變打破踢了她的幻想。
「只不過這麼危險的東西拿給你當玩具,難道他就不怕你傷著孩子嗎?」
路瑗驀地抬起頭來,眼裡全是來不及掩藏的驚詫,他怎麼會知道她有孩子?
然而煞很明顯沒打算給她解釋,直接彎腰去抱她。
路瑗一把抓過身旁的被子朝他頭上兜去,隨即快速朝著門口跑去,不料還沒跑出兩米,手腕就被人拽住往後一帶!
路瑗躲閃不及,一頭撞在煞的胸口,疼得瞬間忘了反抗。
而煞趁著這一瞬的功夫,已經將她打橫抱起來,大搖大擺朝著外面扛去!
路瑗急了,一邊用力撓他的肩膀,一邊努力掙扎。
煞根本不為所動,只是語氣裡帶著明顯的不悅,「你再掙扎,這孩子估計不用我動手,自己就會流掉了。」
路瑗聞言,果然不敢再亂動,只是聽到煞的話,心裡越發慌得厲害。
既然煞已經知道她是路瑗,應該暫時不對她怎麼樣,但是他絕對不會放過她的孩子!
怎麼辦?
她到底該怎麼辦?
不等她想出個辦法,煞已經抱著她走出了房間。
因為此刻時間還早,宮苑裡此時此刻竟然一個人都沒有。
煞就這麼大搖大擺將她抱著她走出宮門,緊接著抱著她上了一輛車。
漆黑的車廂,狹小幽閉的空間,還有熟悉而冰冷的氣息。
前世的記憶如潮水般噴涌而出,與此時此刻的情形幾乎完全重合,路瑗再次陷入前世那個可怕的噩夢,整個人都不受控制地開始發抖。
她很想叫,很想罵人,可是嘴巴張開后,卻根本發不出聲音。
煞原本沒打算對她怎麼樣,感覺到她的異常后,還以為她是因為出門的時候穿的太少給凍得發抖,所以打算將自己外套脫下來蓋在她身上。
誰知道路瑗看到他脫衣服,反應卻更加強烈,用力躲開他的觸碰,縮在角落裡,恨不得將自己變成只渾身是刺的刺蝟。
「主子?」司機見煞遲遲沒有下令,不由得有些詫異地出聲問道,「現在要回去嗎?」
「回。」
煞淡淡吐出一個字后,又伸手去抱路瑗,不料卻見路瑗臉上竟然全是淚水,一手捂著自己的肚子,一手緊緊攥著自己的衣服。
他眼裡閃過一絲冰涼的厲色,語氣仍舊輕柔,卻完全不容置疑,「過來。」
路瑗不動,眼淚仍舊不止。
煞靜靜望著她,眼神沒有一絲溫度。
整整三分鐘過去后,他才淡淡開口,「如果你聽話,我可以滿足你一個願望。」
路瑗仍舊不動。
煞的耐心終於耗盡,一把拽住他的手腕,朝著身前狠狠一拉,「路瑗,你是唯一一個讓我破例的人,你最好別讓我失望!」
路瑗終於抬起頭來看他,嘴巴一張一合,雖然沒有任何聲音,但是煞卻從她的唇形,很輕易就辨別出她的意思,「什麼願望都可以嗎?」
煞唇角勾起溫柔的笑,「當然不可能。比如離開這樣的話,你不說也應該能猜到,我是絕對不會可能答應的。」
路瑗咬了咬唇,緩緩又說了一句話,「我可以不逃跑,也可以聽你的話……但是,我要我的孩子活下來。」
煞攥著路瑗手腕那隻的手驀地收緊,幾乎要將她手腕捏斷,「不可能!」
路瑗立刻別過臉不再說話。
煞眼裡升起薄怒,強行伸手扳她的腦袋,「跟我耍性子?路瑗,不是每個人都是司徒凌梟!」
是啊,不是每個人都能像司徒凌梟那樣寵著她。
路瑗眼裡閃過一絲決絕,直接掙開煞的手,猛地朝著車窗撞去!
砰!
一聲巨響落下后,路瑗瞬間軟綿綿地栽倒在煞懷裡。
這一切發生不過是瞬間的功夫,煞根本來不及阻止,甚至還來不及反應……直到溫熱的手從他的指尖流出,隨即滲透他褲子,在他的大腿處蔓延開一片猩熱粘稠的液體。
「主子,怎麼了?」司機顯然也被後面突然的變故嚇了一跳,一腳踩下剎車。
「開燈,拿醫藥箱!」
煞的語氣還算鎮定,只是微微不穩的氣息,還是暴露了他心底的緊張。
是的,緊張。
生平第一次,他感覺到了緊張。就連他第一次殺人,第一次策劃大型案件,都不曾有過的緊張。
司機收到命令后立刻打開了車燈。
車內瞬間變得明亮,路瑗毫無生氣地躺在他懷裡,額頭上幾乎可以用血肉模糊來形容。
「醫藥箱呢?」
聽到煞氣急敗壞的聲音,司機渾身一哆嗦,片刻都不敢耽誤將,將藥箱從副座的儲物櫃里翻出來遞給他。
煞面無表情接過來,一邊拿酒精,一邊吩咐道,「繼續開。」
司機不敢多話,轉身正要發動引擎,卻聽煞又補充道,「再給西蒙打電話,讓他務必立刻帶一名外科醫生和一名腦科醫生到別墅等著。」
「是!」
煞已經很多年沒有給人包過傷口,動作難免有些生疏,甚至連替路瑗清洗傷口的時候,還不小心將酒精弄進了路瑗的眼睛里。
好在路瑗此刻正昏迷不醒,並沒有因為傷口和眼睛受到刺激而醒來。
將她的額頭清洗乾淨后,煞才知道路瑗這一撞到底有多狠,不但傷口的血根本堵不住,而且大半個額頭都腫了起來。
從傷口的長度看來,即便就是以後好起來,估計也會留疤吧。
看著這樣的路瑗,煞只覺得心底突然生出一股前所未有的挫敗感。
上一次,她為了逃走,明知道自己懷孕的情況,還敢朝著自己胸口捅刀,以此來詐他。
這一次,她應該是知道沒法故伎重施,所以才會這麼決絕地弄傷自己。
看似是被他逼得走投無路,實際上卻是在向他示威。她用自己的行為告訴他,她有多在乎這個孩子,在乎到連自己的性命都可以不顧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