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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算計

  夜色籠罩中的軍營,火把燒得嗞嗞作響。巡邏兵在帳外來回走動,帳中正是一品大將柳秉城和戍邊大將金銘。


  自柳秉城到邊關后,奉命全力搜尋岳錦添的下落,可時至今日仍然沒有半點音訊。今天派出去的人又大半無功而返,只剩下君如風的小隊還在外面努力。


  金銘見柳秉城憂慮地踱著步子,不由說道:「國丈大人,我們天天這麼找,到底什麼時候才是個頭啊?這兩方戰事正吃緊,哪裡有這麼多人手派出去,找一個無關緊要的人,皇上是不是也太小題大做了?」「金將軍,你這話可是對皇上不敬。」柳秉城斜睨了金銘一眼。柳秉城從各方打聽,了解到金銘此人,他戍邊多年,卻是昏庸懶散,又因為南疆多年無戰事,所以軍士們過得也都是渾渾噩噩,操練不勤。然

  而柳秉城卻是領了皇帝的死命,此戰必須取勝,柳秉城是如履薄冰,對金銘這樣拖後腿的下屬自然也沒什麼好臉色,但是這金銘畢竟是「地頭蛇」,柳秉城也不好撕破臉,處處也還放得尊重些。


  「下官不敢,下官不敢。」金銘訕笑著賠著不是。柳秉城暗暗地冷哼一聲。這金銘果然是名不虛傳的酒囊飯袋,連這點門道都看不清楚。岳錦添即便只是一個邊城令,可他在朝中呼風喚雨多年,勢力龐大,這些年雖然被皇上一再壓制,但是究竟未能完全

  根除,因此這次岳錦添失蹤,朝中頗為震動,如果皇帝不表明態度全力搜尋其下落,只怕不能給滿朝文武一個交代。


  「將軍。」柳秉城的貼身副將疾步走進來,拿了一張紙條,湊到柳秉城耳邊,「宮裡來的信。」


  柳秉城會意地使了個眼色,那副將挪動半步,刻意擋住金銘的視線。柳秉城看了一眼,紙條上有一枚紅點,說明信是從暖霧手中寄來的。肯定是宮中發生了什麼變動。


  柳秉城趕緊打開紙條一看,頓時臉色大變。


  「國丈大人,可是有什麼大事發生,有下官能幫得上忙的地方嗎?」金銘伸長了脖子,想借光看看柳秉城手裡的紙條上寫的是什麼。奈何副將擋住了他的視線,他根本什麼都看不到,只好試探著詢問。


  柳秉城將紙條揉成一團,捏在掌心。


  這時帳外突然闖進來兩人,竟是君如風和他隊里的一名士兵。兩人身上都有血跡,看樣子是才經過了一場激戰。士兵扶著君如風,氣喘吁吁地說:「將軍,我們找到岳大人了!」


  「找到了?」柳秉城皺起眉頭,因為不見他們帶回岳錦添,所以還不太敢肯定。君如風受了傷,又一路奔波,已是筋疲力盡,虛弱地說道:「屬下帶人潛伏到敵營,發現了我爹的蹤影,他被囚、囚禁了起來。屬下本想救他出來,奈何被人發現,發生打鬥,屬下帶的人手不足,拚死殺出


  一條血路,趕回來報信,只是其他人都、都……」


  君如風話沒說完,一下子暈了過去。


  「國丈大人,咱們要馬上實施營救嗎?」金銘一想到剛才他說搜尋岳錦添是多餘的舉動,卻遭到柳秉城的斥責,所以現在趕緊請命。


  誰知柳秉城眉梢一揚,向那士兵問道:「你們隊,就只剩下你們兩人了?」


  「是啊,將軍,您趕緊……」士兵話說了一半,突然悶哼一聲,瞪大眼睛看著面前的柳秉城,以及他從副將刀鞘里拔出來的刀。刀上滴著血。


  柳秉城將刀從士兵的胸口抽出來。士兵半個字都沒再吐出,倒了下去。


  「國丈大人,你這是……」金銘嚇得一哆嗦。


  這柳秉城怎麼把自己人給殺了呢!柳秉城擦乾淨臉上的血跡,轉而對金銘說道:「金大人,這君如風曾跟本官透露過,南鉞偷襲我營之前,他與岳錦添就告誡過你,讓你提高警惕,然而你不予理會,致使我軍在偷襲中損失慘重,可有此事?


  」


  金銘臉色更加蒼白,原以為此事瞞得天衣無縫,誰知竟被柳秉城挖了出來,金銘趕緊辯解說:「將、將軍,哪有這種事,屬下冤枉,冤枉啊!」


  「哦?當真冤枉?那看來是有人背地裡嚼舌根,想陷害金大人,畢竟這失察之罪,上報皇上,可是死罪一條。本官看,就等君如風醒過來,向他仔細問清楚,好還金大人一個清白……」金銘噗通一聲跪下去,望著柳秉城道:「屬下知罪,柳將軍饒命啊!這、這南鉞與我朝一向井水不犯河水,屬下實在是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所以以為那岳錦添是不甘心被革職,想來對屬下指手畫腳,這、


  這才……」


  柳秉城和副將對視一眼。這個金銘,能為己用。「金大人請起。」柳秉城扶起金銘,眼神幽深地看著他,「本官也沒說要上報皇上啊。只不過,本官不說,不代表別人不會說,畢竟這君如風是岳錦添的養子,如今你害得他養父被俘,你說他要是有機會,能不到皇上面前告你一狀?而且本官聽說,岳錦添之女岳靈心,已被皇上重新冊封為後,並身懷有孕,恐怕不久的將來,岳錦添也會官復原職,岳家又要飛黃騰達咯。到時候你金大人在這邊疆對岳家所做種

  種,你覺得他們會放過你?」


  金銘倒吸一口冷氣,細細品味柳秉城所言,頓時寒毛直豎,連聲說道:「國丈大人救命,救命啊!」


  「辦法倒是有,就要看金大人肯不肯合作了。其實只要動一點小小的手腳,你知,我知,就能讓岳家永無翻身之日。」柳秉城壓低了聲音說道。


  金銘深吸了一口氣,拱手說:「下官全憑國丈大人吩咐!」


  柳秉城滿意地點點頭,對副將使了個眼色。副將拿起刀,就要刺向君如風,然而帳篷外忽然有嘈雜的響動聲,一些軍中元老掀帳入營,急道:「國丈大人,屬下等聽說君先鋒受傷回營,所以……」


  接著傳來一陣抽泣聲。眾人注意到躺在地上的君如風,以及已經受傷死去的士兵。


  「這是……」


  柳秉城故作鎮定地說道:「他們也是剛剛回來,還沒說兩句話,就這樣了。不過聽君如風說,他們找到了岳大人的下落。這樣,你們先把君如風帶下去好好休息,他受傷不輕,其他的事情本將來安排。」


  「是!」眾人一聽找到了岳錦添的下落,紛紛拱手領命。


  柳秉城緊握著手裡那張紙條,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


  絕不能讓岳家東山再起!


  ……


  夜黑如潑墨,幾乎不見五指。


  岳靈心穿了輕便的衣服,左顧右盼地疾行在小道上。這條路通往冷宮,是捷徑,平時很少有人走,宵禁之後更是沒有半個人影。


  自和李嬤嬤在清秋院看見那鸚鵡進屋以後,岳靈心就一直覺得不太對勁。這鸚鵡的確是她養的沒錯,可是這鸚鵡的來歷卻非同尋常,而且行為異常。祝玲瓏最初入宮的時候,岳靈心的確讓鸚鵡飛到她牆頭,想鬧得她和江玹逸不安生,但後來她並沒有再這樣做,可那鸚鵡仍是天


  天飛到景雲宮去,若說是習慣,那麼清秋院才是它生活了更久的地方,所以不太成立。


  岳靈心懷疑,另有其人在飼養這鸚鵡,而且這人還和鸚鵡很熟悉,否則這隻鸚鵡是不會聽從那人的吩咐的。


  而那個人,可能就住在冷宮裡,而讓岳靈心覺得可怕的是,這人也許和鸚鵡的來歷相關。若真是如此,那麼事情大概比她想象的要複雜得多了。漸漸地,能看見遠處幽暗的燭光,是冷宮緊閉的宮門前那兩盞慘白的燈籠。侍衛無精打采地守在門口。岳靈心轉到牆後去,戴上斗篷,她不想被人認出來,更不能打草驚蛇。於是她攀上牆頭,繞過了前門

  的守衛,進入冷宮裡面。


  這裡邊有很多瘋瘋癲癲的廢妃,所以侍衛們很少會進來,怕自找麻煩,畢竟跟瘋子是沒有道理可講的,如果傷了她們,被上面知道了,還會受罰,反之自己受了罪也就只能打落牙齒肚裡吞。


  岳靈心在空蕩蕩的院子里尋找著,那個瘋掉的太子妃的住所。


  突然頭頂上撲稜稜地飛過去一隻鳥。


  岳靈心抬頭一看,只見了一道綠光。


  是那扁毛畜生!


  岳靈心趕緊加快了腳步追過去,沒跑出多遠,就看見不遠處的一座小院,那鸚鵡就飛進了院子里。岳靈心放輕了腳步靠近,扒著門縫偷偷地往裡看。


  一個穿著紗裙的女子側著身子,彎腰在地上撒上飼料,如瀑的黑髮遮住了她的側臉,但那身形確實有些像那個丫鬟夢萱。


  鸚鵡啄食著地上的飼料,然後揚起脖子來,尖聲尖氣地叫道:「太子殿下萬歲!太子殿下!」


  岳靈心倒吸一口冷氣,用手捂住嘴。


  果然,這冷宮裡有死去的太子的人!


  岳靈心屏住呼吸,繼續偷看著。


  女子用飼料喂完了鸚鵡,直起身子來。岳靈心就要看清楚對方的容貌,忽然脖子後面一陣劇痛襲來。岳靈心眼前一黑,就失去了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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