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七章 按捺不住
玉鳳宮
珍貴妃坐在椅子上，金珍珠坐在她對面旁邊，屋子裡只有他們二人，能夠聽到彼此呼吸的聲音。
金珍珠對於這樣的相處方式早已習以為常，手動了動桌子上的茶杯，茶香四溢卻抵擋才不住這裡的寒冷之氣。
珍貴妃見她喜歡，嘴角強露出一絲笑意：「你如果是想看本宮笑話，只怕要讓你失望了。」
「看你笑話？」金珍珠頓了一下，「你覺得我有這個必要嗎？你現在與庶民無異，有值得我看笑話的地方嗎？」
換做以前，珍貴妃早就上去扇她兩巴掌了，這次金珍珠來，太后特地警告過她，不可輕舉妄動，想要出冷宮，一定要想辦法討好金珍珠，不然依照她的地位，何需別人的施捨。
「你到底想要怎麼樣？」珍貴妃的笑逐漸凝結起來，還不如哭的自然。
「你不是一直想對付皇后嗎？」金珍珠將茶杯放下，「她害死我姐姐，我自然不會放過她，我想與你聯手，不知是否可行？」
「我現在只是冷宮廢妃，而你不僅受到太后的器重，就連爹都對你呵護三分，正是飛黃騰達的時候，怎麼可能會找我幫忙？」
「如果我能讓你出這個冷宮呢？」金珍珠很隨意的說道，如同說一件無所謂的事情一般。
珍貴妃之前的確看不上金珍珠這種出身低賤的女子，現在情況大不相同，她必須要學會低頭，想了一下：「只要你能讓我出冷宮，日後我定然會對你鼎力相助，幫你一起對付吟歡。」
「好，希望珍貴妃說話算數！」金珍珠笑著說道，隨即將目光放在她身邊的宮女飛柔身上，「不知她是否可以借我用幾日？」
現在珍貴妃身邊就這一個得力的助手，按理說她現在沒有拒絕的資格，現在這種情況，能夠護她之人也只有飛柔，她一時間陷入兩難的境地。
看出她的疑惑，金珍珠隨即道：「我不過是想要讓飛柔替我辦一件事，既然你不願意就算了，我想這件事貴妃娘娘親自出手遠比我出手更加可靠。」
聽她說的如此嚴重，珍貴妃的心頭升起一種不祥的預感，看著她想了一下道：「你到底想說什麼？」
珍貴妃讓飛柔退下去，只聽金珍珠道：「現在娘娘被囚禁在冷宮之中，且與庶人無異，如果娘娘想要出冷宮則需要他人相助，只是這個人並不好找，不知道娘娘是否願意一試？」
「你說，只要能出冷宮，本宮什麼都不在乎。」被囚禁這幾日，珍貴妃感覺自己要崩潰一樣，如果再多呆幾日，她非瘋了不可。
「不起眼的東西想要被主人放在扎眼的地方，唯一的辦法就是被主人的敵人看中，只有如此，主人才會對此愛若珍寶，以免稱了敵人的心意。」金珍珠見她聽明白了自己話語里的意思，也不在這多呆連寒暄的話都省去，直接出了玉鳳宮。
她離開之後，珍貴妃將飛柔喚進來吩咐了幾句並將信箋交給飛柔，讓她無論如何交給金良雍，搏一搏一切還有機會，不然一切都沒有改變的可能。
吟歡正在與婉月玩耍，看到金珍珠從外面走進來，笑著道：「事情辦的怎麼樣？」
「皇後娘娘放心，過不了多久，金家就會在擎國除名，金家一倒，就算太後身份貴重也沒有辦法力挽狂瀾。」她笑著說道。
從金良雍逼死她父親開始，她就在心裡設計了一連串的復仇計劃，當時金貴人還在，她只是一個庶女，能活著已經不錯，自然不能與這些人硬碰硬，現在她了無牽挂，辦起事情來，得心應手，走的每一步都恰到好處。
「只怕到時候金家一滅，你的下場也不會好多少。」同為金家人，吟歡覺得有必要提醒她一句。
「現在支撐我活下來的信念就是復仇，若不能全身而退，來個魚死破又如何？」金珍珠眼中閃現出狠厲之色，由此可見她對金家的仇恨有多深。
吟歡知道再勸無意，只能等下面的結果。
正說著，蒼凜塵從外面走進來，看到金珍珠，神色多少有些不善，金珍珠何其聰明，當即起身告辭，盡量不與蒼凜塵碰面。
他走到吟歡旁邊坐下，許久才道：「吟歡如果朕不是朕，你會如何？」
吟歡心裡一愣，看著他道：「這個玩笑一點也不好玩。」
蒼凜塵的眼中閃現出一絲寒意，許久都未開口，只是與吟歡面對面的坐著，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難道皇上知道了自己是身世？
吟歡在心裡忍不住道，虞貴太妃現在已經黔驢技窮，如果她將皇上的身世說出來，難免不會動搖擎國的根基，她裝成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既然蒼凜塵不言，她便不語，兩個人安靜的坐在這裡，氣氛也安逸了不少。
許久之後，蒼凜塵拉住凌楚搖的手：「無論發生什麼事情，一定要留在朕身邊好嗎？」
「皇上你這是怎麼了？怎麼竟說些不著調的話？」吟歡握著他的手關切道。
「虞貴太妃找過朕！」
吟歡的心頭如同被炸開一樣，她知道虞貴太妃不會輕易罷手，沒想到現在就按捺不住，她看著蒼凜塵的神色，不用說也知道虞貴太妃對他說過什麼。
「虞貴太妃心思不正，難免會說出什麼傷了皇上的話，你別在意就是。」吟歡寬慰道。
吟歡分明看到蒼凜塵的眼中劃過一絲傷痛：「如何能不在意？你可知道她說的是什麼？」
蒼凜塵的聲音陡然增大，臉上呈現出一絲痛苦之色，整個人的狀態也有些萎靡不振，想到太后欺騙了他這麼多年，他的心裡亂作一團，不知該如何去面對。
看到他痛苦，吟歡的心裡也不好過，卻不知該如何去安慰他，畢竟太后這麼多年，一直將他當成親生兒子撫養，這樣大的落差，放在誰身上都無法承受。
「無論她說的是什麼，皇上就是皇上，這一點永遠不會改變。」吟歡一字一句說道。
聽吟歡的意思，蒼凜塵就知道她定然是知曉了什麼，他抬起頭來打量著吟歡，想從她眼中看出什麼來，可惜什麼都沒有，就連之前吟歡對他的情意，此時他也看不到了，心中劃過一絲失望。
蒼凜塵沒想到原來有一天他們二人也會變的如此陌生，他一直以為吟歡早晚有一天會理解他的所作所為，他對她的疏遠，只是為了更好的保護她，沒想到卻將她推的更遠。
蒼凜塵拉住她的手：「朕是皇上不假，按照祖制，朕的生母應該成為太后，你明白嗎？」
吟歡驚訝的看著他，聽他話語里的意思是要立虞貴太妃為太后，想到到虞貴太妃辦的那些事情，吟歡的心底生出一絲恨意，現在看到蒼凜塵這樣，也不便多說，只能等他情緒稍微緩和一些再說。
二人正說著，星華從裡面走出來，經過這幾天的休養，星華相比之前更加光彩照人，一出現便成為眾人的焦點。
蒼凜塵的目光從她身上劃過，頓了一下，並未開口。
別人不知道，吟歡卻能看穿星華的心思，不過是想藉此機會爭寵，可惜她偏偏選錯了時間，這個時候，她非但不能獲得盛寵，只怕在蒼凜塵情緒最為低落的時候出現，只會惹來他的不滿。
「這是？」蒼凜塵指著她面無表情的問道。
「她是新進宮的秀女，原本住在玉鳳宮，現在玉鳳宮已經成為冷宮，加上她和劉常在關係好，臣妾就將她接過來了。」吟歡解釋道。
蒼凜塵聽到她提到劉常在，目光變了一下：「是否是劉萬雲的女兒？」
「正是！」吟歡點點頭，不想氣氛變的太過於尷尬，看著星華繼續道，「你要出去？」
「臣妾已經許久沒有見到劉常在，心中甚是想念，想去看看她。」星華低著頭，聲音小的如同沒有一般。
上次她與劉常在設計了珍貴妃，她一出去，必然十分危險，吟歡正要阻攔，只聽她道：「還請娘娘恩准。」
見她去意已決，吟歡也不再阻攔，叮囑了幾句，讓她離開這裡。
「你為何要將她留在身邊？」蒼凜塵忍不住問道，將她留在身邊，無疑等於在身邊放了一個定時.炸彈，隨時有爆破的可能。
「自然是可以利用她傳遞一些需要讓對方知道的消息，不然這些幕後黑手不出現，就算我們如何努力尋找也依舊一無所獲。」吟歡笑著說道，眼中劃過一絲寒意，她不僅信不過星華，就算是劉常在，她也會時刻提防。
「劉萬雲不知為何，最近對你頗有微詞，朕擔心他會讓劉常在對你不利，你還是小心些為妙。」蒼凜塵彷彿想起了什麼似的說道。
「沒關係，劉萬雲不過是一個小人物，不足掛齒。」吟歡並不將他放在心上，現在劉萬雲依附金家，不過被金家當槍使了而已，但他的正直是發自骨子裡，吟歡相信他不會做出偏激的事情來。
「朕累了，先回去了，你沒事替朕去看看太后。」他簡單交代了幾句，吟歡看的出他心裡在掙扎，一邊是生母，一邊是養母，這個抉擇對誰來說都是一個難以跨越的坎。
星華回來的時候，身上又多了幾個新的傷痕，看上去十分恐怖，凌楚搖沖她招招手，示意她過去：「這是怎麼回事？怎麼弄成這樣？」
她只是低頭不語，淚水在眼中打轉，始終沒有落下來。
見她如此，吟歡不再多問，吩咐迦鹿去給她上藥。
這裡安靜下來之後之後，星華跪在地上：「娘娘若是不喜歡臣妾，臣妾搬走就是，何必派人暗地裡教訓臣妾？」
吟歡被她說的有些疑惑，忽然想到良妃，心中立刻變的澄澈起來，看來不僅虞貴太妃要動手，就連良妃也安奈不住了。
「我並未派人去教訓過你，你想想教訓你的人長什麼模樣？」吟歡急切的問道，只要能夠將良妃抓起來，一切都會變的迎刃而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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