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六章 爭奪撫養權
蒼凜塵現在越來越看不懂吟歡的心思,心中對吟歡的虧欠卻從未減少,本以為這次能夠助吟歡逃過一劫,結果卻是如此。
元祥臉色如舊:「奴才不知道皇後娘娘是否會這樣做,可是奴才知道娘娘在宮裡還有公主。」
吟歡一向將婉月看的比生命還重要,為了與婉月團聚她付出了那麼多,如果她真的通敵叛國,這一點怎麼也說不通。
「去冷宮!」蒼凜塵想了想還是決定去看看吟歡比較好,不然他的心裡總是如同有一塊石頭壓著一樣讓他放不下。
吟歡從冷宮出來沒多久便逼死了姚貴人,讓宮裡的人對她忌憚三分,這些人本以做好了巴結的準備,沒想到吟歡這麼快又被打回冷宮,隔岸觀火是宮裡人最擅長的伎倆,因此這裡除了迦鹿以外一個人都沒有,唯恐避之不及。
迦鹿站在吟歡身邊,神色略微有些擔憂,觸碰上吟歡清冷的眸子,勸慰的話也不知該如何開口,只能盡自己的力量陪在吟歡身邊。
蒼凜塵一直站在外面看著他們主僕二人,眼中露出一絲痛意,這些並非是他本意,卻在無意間再一次傷了吟歡,傷了唯一讓他心心念念之人。
「皇上!」迦鹿忽然說道。
吟歡順著迦鹿的聲音看過去,與蒼凜塵四目相對,這次她沒有刻意蒼凜塵的目光,氣氛逐漸凝聚下來,等了一會,她站起身朝蒼凜塵走過去,在他面前停下:「臣妾參見皇上。」
話語輕柔,神色順從,蒼凜塵從未見過這樣的吟歡,他走過去想要扶住她,被吟歡先一步躲開,只聽她繼續道:「還請皇上下旨廢了臣妾的皇后之位,臣妾願意放棄一切榮辱,來換回本有的清凈。「
「你一定要這樣逼朕嗎?」蒼凜塵看著她決絕的眼神,冷笑道,「朕偏偏不會如你的意,只要朕活著,你一世都是大擎國的皇后。」
「夫妻同心,皇上若是不再信任臣妾,又何必給臣妾一個虛名,臣妾只想安安生生撫養婉月長大,這個要求難道就真的這麼難?」吟歡說著淚水落下來,梨花帶雨也不過如此,嬌弱的身體顫動了一下,暈倒在蒼凜塵的懷裡。
「宣太醫,快宣太醫……」蒼凜塵一邊抱著她往裡面而去,一邊喊道,臉上滿是關懷之色。
太醫趕過來的時候,吟歡的身體已經虛弱到了極致,開始不停的咳血,臉色蒼白如紙,眉頭皺起,受到的痛苦可想而知。
「皇后她怎麼樣了?」蒼凜塵看著這些太醫厲聲說道,「如果皇後有個三長兩短朕要你們陪葬。」
「啟稟皇上,皇后中了一種罕見的毒,我們……」太醫後面的話並未說出來,從他們支支吾吾的樣子上可以看出他們現在黔驢技窮,別說醫治好吟歡,連是什麼樣的毒都找不出來。
「你們怎麼樣?」
「我們需要回去研究一下,還請皇上恕罪!」太醫齊刷刷的跪在地上,大氣都不敢喘,頓了一下道,「皇后現在不能受刺激,需要保持愉悅的心情,不然很容易急火攻心!」
保持愉悅的心情,蒼凜塵想起吟歡暈倒時說的話,知她心中唯一惦念的只有婉月,本來他想等過一段時間再將婉月的撫養權交到她的手上,此時也顧不了那麼多,對元祥道:「你去吩咐奶娘,讓她速速將婉月抱過來。」
元祥本想說什麼,看到珍貴妃恰巧從外面走進來,眼裡帶著一絲哀怨與凄涼,她跪在蒼凜塵面前哭道:「還請皇上不要驚動小公主,臣妾怕她的身體吃不消。」
每次只要蒼凜塵有意要將婉月交給吟歡,珍貴妃都會以各種理由拒絕,他眼中閃現出涼意:「什麼身體吃不消,你不是告訴朕小公主的身體很好嗎?」
「皇上,臣妾並非有意欺瞞。」珍貴妃重重的磕了個頭,「婉月公主的身體一直不錯,可惜就在皇後娘娘解除禁足的時候,公主突然生病,身體極其虛弱,太醫囑咐一定要安心休養,不能妄動,不能顛簸,今日公主已去太后那麼玩耍半日,此時正在休息,實在不宜將其帶過來。」
「你說什麼?」蒼凜塵的手掐住珍貴妃的下顎,婉月是他最為珍愛的女兒,這麼大的事情他竟然不知道,「如果婉月有個三長兩短,朕要了你的命。」
「臣妾一直視公主為己出,如果公主真有三長兩短別說皇上要了臣妾的性命,就算是臣妾自己都不會容許自己苟活於世。」珍貴妃聲情並茂,讓蒼凜塵不好再開口,元祥看著他的神色,也明白其中的意思。
吟歡此時從沉睡中蘇醒過來,強撐著要做起來:「求皇上帶臣妾去看婉月,臣妾求您了。」
「你的身體不好,不宜激動。」蒼凜塵走到她身邊,「你放心等婉月醒來,朕立刻帶她來見你,現在你只需養好自己的身體就是。」
「不,母女連心,臣妾如何能夠不放心的下,還請皇上恩准臣妾的請求!」這次吟歡打定主意,無論如何都要將婉月的撫養權要回來。
珍貴妃擦擦額頭的汗珠,見蒼凜塵有改變心意的意思道:「現在皇後娘娘的身體需要靜養,且娘娘的嫌疑還未洗清,實在不宜見公主。」
吟歡冷笑一聲:「什麼叫不宜見?她本就是本宮的女兒,如果說嫌疑,你的嫌疑也不小,你這樣阻止我們母女相見是何居心?」
她是婉月的生母,將婉月留在身邊無可厚非,珍貴妃阻攔的確有些過了,蒼凜塵看著他們之間的爭鋒相對有些頭痛,加上現在吟歡的身體不適,他頓了一下:「你們都別爭了,日後婉月交由太后撫養。」
吟歡暗暗鬆了一口氣,在宮中,太後身份貴重,且一直與她站在同一戰線上,能夠將婉月交由她來撫養,她也能夠放心一些。
「太后的身體最近欠佳只怕不妥。」珍貴妃小聲嘀咕了一句。
好不容爭取到婉月的撫養權,就讓她這樣放手根本就不可能,她能夠準備把握好蒼凜塵的心裡變化,也明白她現在得到的寵愛不過是仰仗著家族勢力而已,吟歡隨時都有可能捲土重來,她在冷宮的時候尚且能翻身,如果婉月交給她,那不就一點希望都沒有了?
不,她不能看到這個結果。
皇后之位她可以不坐,卻也不能讓吟歡坐踏實。
「這個就不勞煩你操心了。」蒼凜塵瞪了她一眼,「你不在自己宮裡好好獃著,來這做什麼?」
「臣妾剛才見姐姐走的時候,臉色頗為不好,所以想過來瞧瞧。」珍貴妃用餘光掃過他,「雖然這段時間一直與姐姐有誤會,可是臣妾依舊不希望這些莫須有的罪名傷了我們之間的姐妹之情。」
這就是珍貴妃的高明之處,明知道蒼凜塵最想看到的就是後宮的祥和,這一出姐妹情深的戲碼一上演,自然會讓他刮目相看,也存心是想瓦解了吟歡在他心中的最後一點分量。
「呵呵……」吟歡冷笑一聲,「咱們之間有姐妹之情嗎?你和姚貴人那樣詳洽的感情都能在眨眼之間將她至於死地,如何會在乎本宮?還是說你這次來就是為了在皇上面前演一場戲,好讓皇上看到對本宮徹底失望?」
「姐姐……」珍貴妃低著頭,不敢言語。
宮裡的明爭暗鬥都是在地下進行,已經成為人們默認的一種形式,死人更是司空見慣,卻從未見有人拿到桌面上,吟歡將這話說出來等於將了珍貴妃一軍,她倒要看看後面的戲碼珍貴妃如何繼續演下去。
「你先回去!」蒼凜塵沖珍貴妃揮揮手,示意她先離開。
以往只要珍貴妃露出這種表情,蒼凜塵都會不管不顧的站在她這邊,哪怕她知道裡面沒有愛,她也運用的遊刃有餘,此時聽到他這般絕情的話語,心中饒有不甘,卻也無可奈何。
吟歡轉過頭去不再看她,以免玷污了自己的雙眼。
珍貴妃離開之後,吟歡咳嗽出來,紅色的血液落在白色的手帕上面,她目光清淡,彷彿不是從自己嘴裡吐出來的一樣,蒼凜塵正要將手絹拿開被吟歡握住:「皇上,剛才你和太醫的對話臣妾都聽到了,如果有一天臣妾真的不在了,還請皇上答應臣妾無論如何都要護婉月周全。」
「你這說的是什麼話,朕是她父皇自然如此。」蒼凜塵話語中有了一絲怒氣,神色越加溫柔起來,將吟歡抱在懷裡,「朕不僅會護她周全,也會護你周全。」
吟歡對他已經失去了信心,聽到他這樣的話語也只是一笑置之,在她看來靠什麼都不如靠自己來的實在。
「如果皇上還能信任臣妾,請皇上允許臣妾查清楚靈荷以及那兩個太監之死,還臣妾一個清白,咳咳……」吟歡的聲音有些虛弱,這次並未咳嗽出血液來,卻咳嗽的比之前更加嚴重,「臣妾不……不想被皇上誤會著離開。」
她的手緊緊握住蒼凜塵的衣袖,話語斷斷續續,聽的蒼凜塵心中一陣難受,緊握住她的手:「太醫說你需要靜養不能受刺激,朕會代替你查清楚,相信朕好嗎?」
他的話語中已經有了一絲請求,如今他只想著吟歡能好起來,其他的事情他什麼都顧不上,對於他來說如果沒有了吟歡,他就真的只剩下孤家寡人了。
「臣妾自然相信皇上,可是這件事只怕皇上不宜出手,如果皇上能答應臣妾,臣妾也答應皇上一定會努力的活下去。」吟歡見他語氣終於鬆動了一點,趁熱打鐵。
她如此堅持,蒼凜塵也只好同意:「你一定不要食言,好好地活下來。」
「臣妾明白,現在時間已經不早了,皇上早些回去休息吧,臣妾的病,臣妾相信自己可以醫治。」吟歡的雙眼皮開始打架,看著她如此,蒼凜塵就算不舍也只能先行離開。
他走之後,吟歡將迦鹿招呼到跟前:「虞貴太妃哪裡有什麼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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