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七十八章 禍害活千年
他的手很溫暖,放在她的肩頭,輕輕的揉捏她的肩膀,腦袋湊了上去,靠著她的耳際,淡淡的呼吸讓她有些溫癢。
夏吟歡淡淡一笑,抬手附在了他的手背上,眼角一挑問道:「你什麼時候進來的。」
有人進殿的時候琉璃珠簾都會響動,但是卻不曾聽到響動,他如同一陣有軟的風悄然的便出現在了她的身後一般。
「朕很早就在這裡了,只是在水潭貴妃榻罷了。」他一直都知道夏吟歡已經回來,他沒有著急現身,而是躺在水潭的貴妃榻上,思考了許多的事情。
「你居然躲在那裡偷窺!」夏吟歡猛地拍開了他的手往鏤空的牆面看去,雖然是風景別緻的地方,但是現在想來有些不安全。
那裡要是藏了個人,不親自去探查一遭的話根本不會發現,從鏤空的牆面看去,根本看不清楚水潭裡的景象。
「什麼叫偷窺,你是朕的結髮妻子,最多能稱之為明目張胆的觀察。」蒼凜塵揉了揉她的髮絲,貧起嘴來。
這宮中無論有多少的女子,多少的嬪妃,從來沒有一個和夏吟歡一樣能和他一起嬉笑,在一起的時候從來不會無聊,總有說不完的話題。
夏吟歡冷哼一聲,白了他一眼:「明明就是偷窺,還說得冠冕堂皇。」
說罷也不管他,自顧自的站起身來,走到桌前,看著那青銅仙鶴的燈盞上,蠟燭燈芯已經發黑了一大段,微微的彎曲,像是一個佝僂的老人。
她拿起剪刀來,送到了燭光中,輕輕將過長的燈芯剪短,要是不剪的話,那燈芯便會垂到蠟燭上,將蠟燭燒得不成型。
「聽說湘妃中了毒?」蒼凜塵已經聽安德提起過了,問他要不要去鳳樂宮去看看,他沒有去,也聽說鳳樂宮的奴才去太醫院請了太醫前去了。
「對啊。」夏吟歡想起湘妃自作自受這時候卻冷嘲熱諷問道蒼凜塵:「你的愛妃此刻正飽受煎熬,你難道不去守候在她身旁?」
蒼凜塵挑了挑眉頭,又走到了她身旁,從背後嫻熟的將她嬌小的身子摟在了懷裡,噙著玩味兒的笑道:「怎麼了,難道是吃醋了嗎?」
「我是吃醬油長大的,不是吃醋長大的。」夏吟歡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卻沒有掙扎,任由他將自己摟在懷裡。
這種溫馨,已經闊別已久,她幾乎都快忘記了這個溫暖懷抱的溫度,幾乎快忘記了他胸口的心跳的頻率。
「她,朕不會管,你要覺得很好玩可以繼續玩下去,朕不會關心她的生死,她和朕毫無瓜葛。」對於秋月猶,在蒼凜塵的眼中至始至終只是個女人而已。
她自以為是夏吟歡的影子,蒼凜塵卻從未將她當做過夏吟歡,就算只是夏吟歡的影子也不曾。
夏吟歡失蹤的時候,他最多只是在想,看著她那一雙相似夏吟歡的眸子,只假意的當作夏吟歡還在宮中依舊陪伴在自己的身旁,其他的並沒有多想。
「有什麼好玩的,她想要下毒害我卻作繭自縛,如今危在旦夕,往後估計也會有心理陰影,靈兒也會被抓起來,她不過是宮中一個活死人。」夏吟歡其實一直當靈兒是對手,湘妃有勇無謀,性子過急,很多時候根本就是沖昏了頭腦做事。
玩起陰謀詭計來,靈兒雖不如她會演,但是腦子裡都是詭計,現在她被抓了,已經沒有翻生之地,她要單獨對付湘妃根本不會將她放在眼裡。
「哦?」蒼凜塵知道夏吟歡絕對不是那種不分青紅皂白恣意害人的女子,除非是觸犯了她的底線,她才會報復。
「她確實做的太過了,殺了她都不可惜。」蒼凜塵絲毫沒有憐香惜玉,能值得他疼惜寵溺的人天下只有夏吟歡一人,這時候湘妃生死未卜的情況下,他不留情的繼續道:「你和她斗可以,就算是要她死朕也沒有話說,但是你不可以再以身犯險。」
夏吟歡多次置自己於死地,他真的擔心有一天她真的將自己給搭進去了。
「放心吧,你婆婆媽媽有完沒完?」夏吟歡有些不耐煩了,掙脫開了他的懷抱往鳳榻上走去:「你回宮歇息吧,我也要睡覺了。」
「朕才不要回宮。」蒼凜塵像是個跟屁蟲一般跟了上去,二話不說就坐在了她的床沿,這些天他天天守候在她的身旁,想要親昵,可是她身上有傷,只好作罷,這時候已經憋得太久了。
「你個流氓!」夏吟歡一把將他推開,蒼凜塵耍起賴皮來的時候可是無人能及,她連鞋襪都顧不上脫下,又站起了身看著蒼凜塵,雙手叉腰盡顯嚴妻姿態:「你回長壽宮或者回東宮睡去,這鳳棲宮是我的寢宮又不是你的寢宮,每日呆在這裡成何體統!」
蒼凜塵劍眉微蹙,見她如此,癟下了嘴角怏怏不快的樣子:「朕和自己的妻子住在一起才是正常吧!」
他作為一國之君身邊怎的沒幾個妃子,可是她稀罕的只有夏吟歡,自夏吟歡失蹤到現在,他都沒有沾過葷,是個男人都受不了。
「可是我還沒有公布身份!」夏吟歡面上緋紅,心跳迅速被他發亮的眼神引得雜亂無章,掩飾自己的緊張,連忙補充道:「我還不是皇后呢,你這樣做讓人會亂說。」
「那你的意思是,只要朕明日公開了你的身份,那朕往後都可以宿在鳳棲宮了?」蒼凜塵揪著這個在哪宿下的問題不放。
眼睛里都冒著熊熊的欲.火,像是一頭被情.欲沖昏了頭的野獸,就要將她撲到,吃干抹凈一般。
夏吟歡看著他這樣的眼神就心虛,當下心如擂鼓,沉吟少頃點了點頭:「那也是要等到明天以後。」
「那好說!」蒼凜塵舔了舔唇角深深將**咽了下去,讓他等一天還等得了,再讓他等更長的時間絕無可能!
夏吟歡心驚膽戰,下意識的撫著胸口,每次見蒼凜塵要將自己撲到的樣子就有些害怕。
好不容易才拿了個理由搪塞了他,也不知道明天過後該怎麼辦,她並不是不願意和蒼凜塵一起,畢竟她還想再要一個孩子。
只是她有些擔心,孩子以後看到自己的母后是個醜八怪該怎麼辦,就算孩子能理解,肯定從小會聽到不少閑言碎語。
正愁眉不展,這時候琉璃悄然走進了殿中,見她還沒睡下,於是便對她說道:「娘娘,方才鳳樂宮那邊來了消息,說是湘妃已經蘇醒脫離了危險。」
夏吟歡聞言,正在寬衣解帶,放在腰際的手條地頓了下來,詫異道:「居然服了毒都不死!」
人都說禍害活千年,她今天終於知道為什麼有這麼一句話了,湘妃一直想要置她於死地,下的毒定然也是劇毒之物,結果她居然沒能被自己毒死。
「是太醫院的何太醫救了她,何太醫醫術高明,聽何太醫的話是中了一種叫做谷藎草的毒。」琉璃是直接問了何太醫,現在鳳樂宮中沒了他們的人,想要打探個消息並不容易。
「那靈兒呢?」夏吟歡聽到湘妃還沒死的消息,夜間報復的喜悅瞬間暗淡無存,不過現在她最關心的已經不是湘妃的生死戀,而是靈兒的命運。
「回娘娘,靈兒涉險謀害湘妃,已經被押往了宗正司,等到湘妃清醒如果事情屬實的話會被處決。」琉璃很清楚靖國的法律條文,謀害嬪妃這種大罪是要被凌遲處死的,若是傷害天子或者是皇后,是要被株連九族。
「那就好。」夏吟歡鬆了口氣,繼續解開腰帶,只要靈兒被押到了宗正司,她相信湘妃在這時候絕對不會伸出援手。
靈兒也是可憐,她很聰明,想想一個十三四歲的孩子在宮中已經很會算計,陰謀詭計層出不窮,這種人若不死,長大了就是禍害。
「你出去吧,本宮要歇息了。」夏吟歡脫下了外衣放在了床頭對琉璃說道,琉璃轉身出去,夏吟歡又接著道:「夜裡不用在殿外候著。」
她做過女婢便知曉,做女婢是怎樣的辛苦,寒冬臘月的在殿外等上一夜,也不知道那些宮女到底是怎麼堅持下來的。
長年累月下來,就算是不凍出毛病肯定也會經常染上風寒。
次日,清早起床便會看到白茫茫的一片,夜裡不知道是何時下了一場雪,神不知鬼不覺的將大地裝點成了一片素白,到了清晨已經不再下雪了。,
早起的朝臣踩著一層碎雪往金鑾殿上趕去,這段時間除了廉王夜行歡,幾乎沒有朝臣因病缺席早朝。
這是個非常時期,大家都清楚,在這個清理貪官污吏的時刻,稍不注意就會被查,已經接連有十幾個官員下台,他們哪敢在蒼凜塵面前擺譜。
幾乎在同一時刻,文武百官已經全都聚集在了漢白玉石台階下的廣場上,只見安德站在大殿門口高呼一聲『朝起』,金鑾殿的大門便從外慢慢的推開來。
文武百官踩在台階上的積血,緩緩的往殿中走去,一步步走得很慢,井然有序,到了門口自覺的低下了頭,踩著地毯走進了殿中。
殿中有著龍涎香,一陣溫暖鋪面而來驅散了不少的寒意,蒼凜塵走到龍椅前一攬長袍坐下,掃了一眼一個不少的文武百官,端正的坐在了龍椅上,寬大的手掌自然而然的放在了龍椅的扶手面。
「各位愛卿,朕今日早朝之前有一事要宣布。」話說到此,一些官僚已經緊繃了心弦,經過這一段時間蒼凜塵對文武百官的處置,一些大臣早已經是驚弓之鳥,聽他這麼一句暗暗想著該不會有什麼把柄被他抓在了手裡。
正當多半的人擔心不已的時候,蒼凜塵又繼續說道:「朕想公布一事,皇后她已經回到了宮中,便是前些日子一直居於鳳棲宮的人,皇後為了靖國毀了容貌,已經歸來朕希望不要聽到任何人的閑言碎語,否則別怪朕不念及多年的君臣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