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章 難得的清閑
「夏公子,這裡是集市,不是你的後院。」蒼凜塵聳聳肩,吟歡總覺得他這幾句話意有所指,心裏面越發氣憤,壓低了聲音深吸一口氣,「你離我遠點。」
這個男人真是噁心到了極致!他留著自己在身邊,把算盤打得跟狐狸一樣,他的心什麼時候那麼壞了。
看著她那副氣惱的模樣,安德和婉兒從最開始的驚悚到平常,彷彿這才是帝后該有的樣子。
「安公公,你說皇後娘娘真的會和皇上和好嘛?」她現在開始覺得,自己的擔心真的是多餘的,哪怕主子做的再好,兩個人之間的默契,是一直都有的,別人無法插足進去。
安德也是一臉黑線,皇上對皇後娘娘那副霸道的佔有慾,也不知是能讓娘娘回心轉意,還是把娘娘推開。
「安公公,你怎麼了?」婉兒用手撞了一下安德。
「我怎麼知道,不過娘娘心裏面的確是有皇上的影子,傻子都看得出來好不好。」他再度出聲,「看來廉王這輩子都沒戲了。」
婉兒的心噗通了一下,又有些落寞。
她就算再笨也看的出來主子對娘娘的好,可是娘娘心裏面沒有主子,主子如果知道,應該會難過吧。
「安公公,你難道也和廉王殿下?」婉兒探頭問了一句,他搖搖頭,繼續上前走,彷彿沒有聽到婉兒的話。
「拽什麼拽啊,臭太監!」婉兒跺跺腳,趕緊追了上去。
兩個人到了玄法寺,今日寺廟到處都是人,有來許願的,有來祈福的,整條街充斥著濃濃的香火味,巍峨的寺廟環繞著鐘聲,不少善男信女都齊聚這座廟。
看著這麼多人,吟歡一時之間皺起了眉頭,呼吸都有些不暢了。
「今日是佛祖金身開光之日,特請來了白馬寺主持來幫咱們祈福……」小和尚在門口默默念著。
有不少人望著佛祖的金身,拜了拜。
婉兒鮮少看到這麼熱絡的事,興頭一起,沖著吟歡出聲道,「娘娘,咱們也去求求佛吧,讓皇上的心思一直能一直在娘娘的身上。」
蒼凜塵耳朵高高豎起,吟歡聽到這話,面色一沉,「呸呸呸,佛祖可不要把剛剛的話當真。」
「咱們來都來了,就進去看一看嘛。」婉兒拽著吟歡往裡走,看著金燦燦的大佛,吟歡腦子裡面只有銀子,婉兒跪在地上誠心叩拜,希望主子,娘娘,皇上,等人都能和平相處,不要在生什麼事端了。
吟歡沒辦法跟著眾人跪在地上,拿過簽筒隨意的晃了晃,蒼凜塵看著她,滿意的點點頭,現在的她,才像極了一個女人,而不是那個處處和他作對的皇后。
「行了沒有?」吟歡拿著簽遞給婉兒,她真的是被迫的,因為婉兒這丫頭一直在她旁邊念叨著,讓她不從都沒辦法。
「皇……」
蒼凜塵擺了擺手,「沒事。」他的眼睛落在剛剛起身拍著裙擺的她,心裏面好像在思索著什麼。
求什麼簽?若是老天爺真的幫她,就不至於把她放在這麼一個鬼地方,被自己所愛的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折磨,她一顆心早已經千瘡百孔的,別說佛祖,就是神仙下凡也不能補好她這顆殘破的心。
「公子,咱們去解簽。」婉兒拽著吟歡,蒼凜塵和安德跟在後面,安德眉頭一皺,娘娘可是鳳凰轉世,這老僧千萬別胡說八道才是……
吟歡撩袍坐下,陽光灑在她身上,她眯起了眼睛,對這種事她素來不信,就算他說的天花亂墜,她也只是隨口一聽而已。
「方丈,我們來解簽的……」婉兒遞上了簽,一臉恭敬的樣子。
老僧拿著簽,一臉古怪,婉兒一緊張捏著裙子出聲道,「怎麼了?有什麼不好嗎?」
他思索了一陣,看著吟歡,一雙深邃的眼睛彷彿要把他穿透,「請問這位公子是要問前程還是姻緣?」
「什麼都問,但說無妨……」吟歡一臉無所謂的樣子。
蒼凜塵卻和安德站在她身後,想知道這老僧人要說些什麼,他抽搐了半天,「公子可是鳳凰命格,抽中此簽之人,必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不過抽中此前之人命途坎坷,行差踏錯一步,不僅自己萬劫不復,身邊的人也會……所以一定要萬事小心。」
吟歡眉梢一提,用手敲打著桌面不悅道,「你說我鳳凰命格,本該榮華富貴享之不盡,又說我命途坎坷,可能萬劫不復,你這說法不是自相矛盾嗎?」
婉兒卻有些緊張,「大師,有什麼辦法可以化解的?」
她一臉緊張,真的擔心吟歡和她身邊的人,都遭到厄運。
那老僧嘆了一口氣,「公子若信便信,若不信也沒有辦法,一切造化姻緣,全憑公子自己決定。」
「行了行了。」吟歡帶著婉兒起身,「大師說了這麼多跟白說一樣,這是解簽的錢。」我命由我不由天,她可不會把自己的命運交給什麼大師。
什麼會剋死自己身邊的人,什麼叫命途坎坷?開什麼玩笑。
「大師……」婉兒看著那個僧人,眼神有些猶豫。
「公子若是不信,可以隨便去護國寺求上一簽,更可請主持幫你親自解簽,以證貧僧說的不假。」說完起身繼續道,「公子的命格,百年難得一見……」
吟歡一點也不放在心上,她的確百年難得一見,因為她壓根就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蒼凜塵卻眉心一皺,看著旁邊的安德,「把吟歡的命格找護國寺的方丈算上一卦。」
「皇上……」安德有些躊躇,萬一娘娘真的命途坎坷,皇上是不是會?
「此事偷偷去,不能告知任何人。」
安德點頭應下,看來皇上還是關心娘娘的,若是娘娘真的命運坎坷,皇上也萬萬不會放棄娘娘。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落日餘輝,吟歡和蒼凜塵坐在畫舫的船上,湖邊閃耀著金光,吟歡一人坐在船頭,獨自欣賞這美景,蒼凜塵站在她身後,只聽她愜意的念道,「好久沒有體會過這樣的自由了。」
她長長的舒了一個懶腰,臉上帶著輕鬆的笑意,一臉的舒適,蒼凜塵在身後看著她,「你就那麼渴望這樣的自由?」
吟歡轉過頭,掃了他一眼,「你難道每天喜歡爭,喜歡吵,喜歡這種動蕩不安的日子?」
他沉默了片刻出聲道,「很多事是沒得選的,若是可以的話,我也想過上些簡單的日子,不再這樣整日算計了。」
婉兒和安德站在兩個人身後,有些擔心兩個人又吵起來。
「那你不去做。」吟歡翻了個白眼,遠處傳來了悠揚的琴聲,她閉上雙眸,安靜的享受著這一切。
「每個人都有身不由己的時候,夏吟歡,你幹嘛逼我?」他一臉怒氣,偏偏吟歡是一副尋常的臉。
「蒼凜塵,你能不能說話講點良心?我逼你什麼了?」
蒼凜塵不語,眼看著天色已近不早了,吟歡打了個哈欠,「該回宮了,再不回去的話宮門要關了,等會某些人又要治我的罪了。」她說完翻身而起。
轉過頭的時候正碰到婉兒和安德兩個人靠的很近的再說點什麼,她竊笑道,「婉兒,你什麼時候和安德走那麼近了?難道你想和他對食?」
婉兒的臉刷的一下就紅了,趕緊和安德保持距離,「娘娘,你開什麼玩笑,奴婢怎麼會和他有什麼關係?」
安德臉也不好看,尖細的聲音出聲道,「娘娘,您是不是拿安德開玩笑啊?」
她笑笑,沒有說話。
自從回宮之後,蒼凜塵每天都去探望珍妃和噠噠公主,也不再繼續到東宮來,吟歡每天趴在桌上,一副沒有精神的樣子。
婉兒放下一晚湯圓,看著吟歡,「娘娘,您到底是怎麼了?難道是因為皇上每天都去其他娘娘那裡,你心裏面不高興嗎?」
「我巴不得她來煩我。」說完又繼續趴著偏了下腦袋,「你不懂。」
「娘娘,奴婢又怎麼不懂了?你到底是怎麼了?」
她扁扁嘴,最近因為蒼凜塵的權衡,變得好像安靜了不少,所以讓她整個人都變得很無聊了。
「我覺得我快要死了。」
「呸呸呸。」婉兒跺跺腳,「要不要咱們去看婉月公主吧,順便還能和金貴人賞賞花?」
「昨天我們才去過了,婉月這兩天乖了不少。」吟歡呻吟的說道。
「要不然咱們去看戲吧,不是說宮裡面來了兩個戲班子。」
吟歡瞪了她一眼,突然勾起一絲狡黠的笑容,「婉兒,咱們帶上你主子一起出宮去玩吧,你看怎麼樣?」
「娘娘!」婉兒一臉驚訝的看著她,「皇上上次回宮的時候說過了,只有下個月您才能出去了,您偷偷跑出去,萬一虞太妃抓到您的把柄,您怎麼辦?」
這個宮裡面,皇上不知道是不是故意避免見她,所以導致大家對她的關注度慢慢變少了這本來是好事,可是她一天不折騰,一天就覺得心裏面不舒坦。
「你難道不覺得這樣下去,你會憋死我也會憋死嗎?」她坐了起來,拍了拍桌子,一副抓狂的樣子。
「娘娘在宮裡面那麼久,可從來沒有被憋死,這兩天娘娘是怎麼了?格外的躁動不安的樣子?」婉兒有些抱怨的看著吟歡,這樣下去可不是好事。
「那是因為,我以前總是一心一意的飛蛾撲火。」她拖著腦袋看著這片廣闊無垠的天空,「出宮的時候,我才真的覺得,自己是離開了這個鬼地方,不用在每天和這個斗和那個斗,可以過我想要的生活……」
「娘娘的生活應該只有皇上,不能有其他的人。」婉兒直接直出來,「娘娘必須習慣這樣的生活,別老想著外面的世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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